张亚缩身想躲,被刚刚恢复过来的两人逼住,就在匕首即将入体之际,那满脸横肉的家伙只觉得手腕猛然遭受一记重击,巨痛之下,匕首脱手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声音很响亮,当即惊动了众人。
张亚见人家是想要他的命,也不再客气,双手用力一攥,接着用力一掰,跟着一个狠狠的头锤,把正前方的家伙直接砸倒,脸和鼻子满是血;而后侧身冲进左边那人怀里,肩头狠狠地顶在对方胸口,力量不错,李默可以清晰地听到对方肋骨发出断裂的声音。
“别动!”张亚还想继续,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三十来岁的家伙手伸在外衣兜里,顶住他的背,“哥们,身手不错!算我们看走了眼,这回大家就此罢手,如何?”好汉不吃眼前亏,张亚赶忙点点头,那群人瞬间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可张亚已经是一身大汗,勉强朝李默笑了笑,李默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其他同学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怎么突然间就打起来,而后又一句话没交代就偃旗息鼓。张亚也没空解释,苦着脸躲到一旁打电话。
回到学校,李默直接进了自己房间,把手提电脑放在书桌上,插上电源和刚买的游戏专用的移动硬盘,往椅子上一靠。张亚敲门进来,“谢谢啊!李默,没你出手我今天就得废在那里。”李默淡淡地笑笑,没做声。他心有余悸地叹道:“没想到这帮家伙可真狠!没偷到东西就要动刀子。这还是首都,菲是换在其它地方,那家伙怕是会开枪杀人?!”
“主要是面子问题!杀人也不过头点地,钱夹拿回来就算了,当时不应该动手打人。现在闲人实在太多!社会底层乱得很,谁也没办法!”李默随口解说。张亚点点头,笑道:“李默,你那一掌怕是把狗日的手腕给劈断了!真厉害,是什么功夫?”
“咏春木人桩!打上五、六年,自然就能练出来!你也不错啊!这么胖,动作却一点不慢!”李默这话避重就轻,不怎么真诚。
张亚却没在意,“我?天生一身蛮力,所以家里给我请了位教形意拳的师傅。本想好好练练,可运动越多就越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了,我刚才让我老爸找朋友说和,不然以后怕是连门都不敢出。李默,陪我去一趟,怎么样?”
李默想想,既然当时出了手,想缩在后面怕也不行,出去认识一下本地的场面也好。当着张亚的面把邵虎送的那套行头拿出,再戴上副名牌的黑色墨镜,一副典型的大混混的样子。把张亚看得合不拢嘴,赫然领悟,自己也赶忙去换套行头,让自己看着比较社会化。
张亚老爸找的朋友表面上是个汽车修理厂的老板,三十多岁,五大三粗,一脸横肉,身上行头和李默差不多。少许差别就在链子上没怎么镶宝石,所以看李默的时间比较长,神色相对怪异。张亚过去客气地称呼了声:“武老大!”李默跟在后面,眼睛朝周围一扫,知道这里是专门收车进行改装的,至于车的来路就没必要去深究!
这武老大已经接到人通知,对两人的到来并不奇怪,仔细听了张亚的介绍,点点头,“张大少尽管放心!这点小事我替你扛了。”张亚笑了,说要请对方出去吃饭,而后找地方潇洒。武老大摆出一副吃惯见惯的架势,一直推说有事。他见劝不动,笑眯眯地直接掏出张支票,恭恭敬敬地放在桌子上。
武老大瞅了眼数字,假意客气了几句,却之不恭!兴奋之下,很干脆地拿起电话打给一个人,把事情一说,让对方安排那帮人过来解决问题,口气相当大。等电话打完,很自得地说道:“你们俩等一会,他们一会就过来,大家当面说清楚。”张亚脸上堆满笑,连声感谢。
还有段时间,两人不好耽误对方工作,找个借口下到车房里。李默很有兴趣地仔细观看几名技工在改装一辆车,手艺不错,技术娴熟,与老式机器人的配合相当默契,而且对激光立体图纸的理解能力也非常强,看来这武老大挺能笼络人才。半个多钟头,一辆车解决,几名技工摘下面罩,都很年轻,看起来……看起来都像是和他们俩一样,是大学里的学生。
大概是下班时间已到,这些人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淡淡地望了两人一眼,随即把他们归类为社会上的闲杂人等,不予理会!自顾自走了。两人没趣,重新上到二楼办公室,武老大似乎不忙了,让他们在沙发上坐下,“怎么样?喜欢这些车吗?喜欢就挑一辆,我算你们便宜些。”
两人赶忙找借口推辞。这时对方三人进来,带墨镜那三十多岁的家伙打头,那四十岁上下的报摊老板和一个二十多的高个壮汉跟在后面。一名武老大的手下领着三人沿金属楼梯上来,把门推开,摇摇头,同时作了个外面安全的神色。
武老大明显和对方不熟,坐着没动,问道:“是你们区的付老大叫你们来的?”
三人点点头,冷冷地望了眼沙发上的两人。李默没带墨镜,却也神色自如;张亚明显有点紧张,直起身,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严肃些,脸色有些扭曲。那戴墨镜的家伙自我介绍,“武老大,我是赵河,人称刚锥。付老大让我们来看看这事情到底该怎么解决!”
“哦!解决?!好啊,那就说说你们想怎么解决?”武老大有些阴阳怪气地问道。
“冲着你武老大的面子,我们要求也不高!”赵河冷静地把眼镜摘下插在胸口,“这样!一百万!这两小子赔我们一百万,再给我和兄弟们磕三个头,这事我们就算了。”
话音未落,武老大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正想怒斥,那四十岁的家伙的袖子里滑下把袖珍手枪,直接顶在他的咽喉。他的脸当即变成猪肝色,张口结舌地看着对方慢慢摁下手枪的机头。赵河这时候也同样拔出把袖珍手枪,守在门口。壮汉则一把抓住武老大那手下的脖子,猛得境在墙上,连续几个,血迸出老高。张亚顿时惊呆了,李默则绷紧心神,暗暗做好准备,
谨慎地寻找还手的机会。
见手里的人基本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壮汉把人丢在地上。几个大步上前,隔着桌子一把拽住武老大的衣领,使劲拉到面前,狠狠地就是几记耳光。打得他满嘴是血,掉了两颗牙,还不敢说话。
那四十来岁的家伙微笑道:“武老大,我们给你面子呢就叫你声老大;不给,你他妈的什么都不是!你明白吗?”说着转过身,走到张亚面前,用枪顶着他的下巴,弯下腰,拍拍他的脸,“小子,会两把刷子很也不起么?”手枪用力上挑。张亚只得站起,却说不出话,紧张地目光牢牢盯住下巴处的手枪。
这家伙一阵得意,转头望向李默,“小子,看样子挺能装B……”话没说完,却见一道影子闪过,跟着就感觉握手枪的手被人一把抓住,脖子一痛,一阵窒息感传到脑海里。头一晕,等再次清醒过来,已经被李默勒住脖子。整个握枪的右手就感觉不是自己的,在别人的控制下迅速移动,跟着手指被人摁下,枪口一跳,把自己兄弟赵河一枪撂倒在地。
这时壮汉已经有所反应,合身扑来。张亚性命攸关之际,动作也不慢,勇敢地迎将上去。那壮汉应该是练摔交或是柔道的,在办公室这种地方比较容易发挥,再加上身如铁塔,两下就把张亚摁在地上。李默正想帮忙,武老大已经从抽屉里拿出把大号手枪,恶狠狠地对着壮汉脑袋上就是一枪,溅了张亚一身、一脸红白之物!他狼狈地爬起,扶着桌子干呕。武老大还不解气,朝壮汉身上连开三枪,转过头把枪对着赵河的脑袋。
“你尽管杀!不过四海帮绝不会放过你们!”四十来岁的家伙狠狠地威胁道。武老大顿时一惊,手一直举起,却半天没敢扣下扳机。
李默下了四十多岁这家伙的枪,一把将其推倒在地,与赵河并排躺着,“哦!四海帮。四海帮的面子怎么也得给不是?”武某人愣了一下,仔细盯了他一眼,又再看看两家伙,有些犹豫,“老弟与四海帮有旧?”按他的意思,把这三个家伙先宰了,再找个隐秘的地方一埋。只要今天在场的人不说,应该可以瞒住一时,反正这仇是结定了!转念又想,不可能!这三家伙外面还有一帮手下,另外还有个势力不比自己弱的付某人知道他们过来,麻烦了!
“是啊!我和赵四海的孙子一起长大。”李默拿出手机,“赵四海已经退了,赵浩生现在应该在天津,现在北京这片不知道归老人家另外两儿子中的哪位管?”说着,眼角瞅向地上的家伙。对方脸色已经青了,嘴角抽搐,这结果很是让他恼火!他可是非常想知道点本地四海帮的内情,没想到碰到个试图打冒诈活命的家伙。
武老大也看明白了,一脸狰狞的笑,打开门,把外面乱成一锅粥的手下叫住,安排他们召集人手去收拾落网之鱼,然后回身,把张亚那张支票拿出来还给他,“两位,今天的事还有些手尾得去结清,改天我请两位出来聚聚。”
两人点头,张亚没接那张支票,说是给死伤的兄弟做安家费和医疗费。武老大客气两句,又把支票放回抽屉。李默提了个要求,“武老大,这帮人玩命得很,肯定不是本地人,怕是得想法把盘子(来路)溜清,数清楚窝里还有没有狼崽子,免留后患!”武老大点点头,已经完全把他看成同道中人,言语间客气许多。
张亚这时已经在外面找了个水龙头,把身上的污秽冲掉,衣服脱下来塞进个袋子里,光着膀子,身上肌肉看着还比较结实。出了这么大的事,除了开始的时候慌乱了一阵,很快就镇定下来,并没有表现的非常害怕或是惊魂不定的样子,隐约还有点兴奋,看来心理素质也不错!
从修理厂出来,张亚一把拉住李默,叫了辆自动出租。先来到郊外垃圾场,一把火将衣服烧了,跟着再沿途把枪拆成零件丢进河沟里,然后直奔车市,指着里面的车辆,“李默,我不说什么,这里的车你看中哪辆尽管说,就当我答谢你的救命之恩。”李默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少说那些没用的废话!大家同学,能出手时自然会出手。”
张亚坚持了一会,见他态度坚决,“那好!你要坚持自己的原则,我也不拿钱污你,只希望你能拿我当个真正的朋友。”李默点点头。
两人在车市里绕了一圈,李默看中一款式样十分拉风的太子型摩托车,当场付钱落户。张亚也跟着买了一辆,两人骑着车找了家桑拿,全身洗个干干净净,而后找了家海鲜酒楼吃东西,一点都没有因为看到脑浆迸裂而影响食欲。这次张亚抢着付帐,李默就没再客气。经过一天来的接触,他觉得张亚这人功夫不错,个人能力也不错,人也实在,还可以相处。
两人吃完出来,天色已经黑透,刚刚骑上车走了一段,一大群暴走族从两人身边呼啸着冲过。在两人车前做大幅地摇摆,几名女孩子大声尖叫着,这是飙车挑斗的信号!宛如旧日情景重现,李默热血沸腾,手指本能地下压,速度刚起,突然记起自己已经下定决心不再重复以前的生活。轻叹了口气,松开手指,没有再理会对方的挑衅。在一片嘘声中,平稳地把车开回学校。
在宿舍楼下停车场,李默正准备停车,正好看到安枫跟何雪两人开着车离开,林馨没在,有些疑惑。与张亚说了声,来到女生宿舍外不远处,抬头仔细寻找。那间宿舍的灯没亮,正想回宿舍,却见赵文鬼鬼祟祟地躲在操场旁的树丛中,探头探脑的。他偷偷摸到这小子身后,顺着脑袋的方向一瞅,远远就看到独自一人在操场散步的林馨。犹豫了那么几秒,悄悄退出一段距离,而后大大方方走进操场。林馨望到他,站在原地不动。他微笑着走到林馨身边,“怎么一个人?心情不好?”林馨顺势一转身,两人并肩在夜色里漫步。
“没有!想点事。”说完,林馨轻轻问道:“你今天去哪了?”感觉赵文仍然没有离开,李默从墨蓝色的夜空中收回目光,望着她那在皎洁的月光下有些模糊不清却益发秀美的面庞,没敢说真话,“早上去换了头盔,下午就在附近逛逛!认识一下地方。对了,那事情怎么样?就是小日本挑战的事。”
“能怎么样?”林馨回答,望着周围,轻轻叹口气。李默跟着在心里也狠狠叹了口气,气势弱了下来,勉强开解道:“你放心!我看安枫的功架好得很,那小野则相当一般,应该不会输的。”
“问题这次出手的不是小野!他们换了个人出场,叫山冈容一,也是今年的新生,以前从来没见过。”
“哦!这帮小日本倒是处心积虑,相当肯花功夫。”李默见林馨眉目中似乎带着些苦楚,心里酸痛,凑到她耳边,“要不你和安枫说,到时候我上!我是你师兄,水平如何你应该知道。他们可以中途换人,我们也可以的。”
林馨抬头望了他一眼,目光闪烁,然后低下头,语气怪异地回答:“不用!我知道你的格斗能力肯定比安枫强。可安枫那人的脾气,平时看着虽很和气,但重要关头倔得很!再说,事关个人的荣誉,我想他绝不会临阵退缩。”
李默心里默然,沉默了一会,只得无奈地轻声说道:“你要提醒一下安枫,他身高力大,我相信对方不会和他硬拼硬打,但一定要小心对方偷机,走他下三咱!”林馨点点头,没看他。他无奈,感觉着别扭,只好转移话题,“林馨,你说说,安枫到底在日本做了什么?是把人家祖宗的牌位砸了,还是烧了人家的房子?跟这帮小日本结了多大的梁子?让对方这么用心惦记着!”
林馨转头望了他一眼,轻声解释:“也不是啦!这也并不是某一个人的事。自打二十多年前我们的整体国力超过日本以后,日本人有段时间就像全体死了爹娘一般,如丧考妣!后来有个叫村下的狗屁右翼文人跳出来,引用一些历史上的证据,比如几十名倭寇就能在中国沿海纵横百里、以及日本工程师如何有创造力等等之类,提出日本民族强威论。大概意思是说,从整体上我们比他们强,那是占老祖宗的福,有块巨大、富饶的大陆,有众多的人口。但从个人上讲,日本人的素质永远比我们强!经过一段时间发展,这论调现在已经成了他们内心唯一的支柱,所以做什么事都想要压倒我们!学习要比我们好,身体要比我们强壮,长相要比我们漂。因而近几年在日本国内,年轻人中男的几乎人人搞体育、练技击,女的则个个去美容,典型患有群体心理受虐虚妄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