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老道陈重
漆黑一片！不知是来到了幽冥地狱，还是落入混沌之中！
凌云缓慢的想要睁开眼睛，却是上了锁，那一片漆黑竟是尚未睁开的眼睛。
努力像是被上天护佑，又是一阵红芒，黄白交织的阳光闯过眼皮的阻挡，留下红色，过后就是一通清明。凌云睁开了眼睛，他知道自己没有死。
入眼的是一位相貌端重，满面的油光、有一些糟红的鼻头、宽厚的嘴唇上密布着花白的胡须，肥大的腮上也是银丝飘飞，如雪的白发上插着一条似木非木的古朴簪子，藏青的道服下一发福体态的老头嬉笑着脸望着凌云，瞬间把那神仙似的形象变得猥琐至极，这就是凌云的第一眼所见，老道不是生人，就是凌云刚入永兴城与凌云搭讪的算命老道！
凌云睁开眼睛老道倒是没看到，还是猥琐的冲着凌云嬉笑。“是你救的我！”凌云的一句话使得老道收敛了笑容，端起架子，又是当初那副不近烟火仙人风貌，手里甩了甩拂尘，道了声“无量天尊！小友倒是慧根深重，又与老道相见了，倒是天意啊！”“道长客气了，还未谢道长的救命之恩，如今凌云在此多谢道长援手了！”凌云见到老道这么说倒也是正经起来，认真的回了几句。“唉！当日告予小友有祸患，小友倒是年轻，有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竟是不顾老道的劝告，今日遇见小友遭难，倒也是缘分至此，顺手救了小友，不必太过纠结恩情之事，老道修习道法，自是无欲无求，小友还请安心！”老道见凌云客气了起来，也是有板有眼的做了回高人。
一番言语两人倒也是熟稔起来。原来老道不是本地之人，一生爱修行，行走四方度人为乐。老道姓陈单名一个重，如今也是苟活了六十余年，这陈重是十岁学道，至今蹉跎半生这道却是唯有造诣，倒是易数惊人，虽不可明辨天地，倒也能趋吉避凶，闲来无事为人算卦占卜也是能糊个口、养活自己。这几日走到这偏僻之地，也是盘缠耗尽，于是就在永兴城暂时落脚。所以凌云与老道的相遇也真是缘分。
凌云听着老道介绍，老道一副普世为怀的样子，可在凌云看来倒是道貌岸然，在凌云脑中那老道的猥琐笑容总是挥之不去，所以凌云对这老道的介绍也是半信半疑，但是嘴上却是道长长、道长短的，叫人看不出做作之态。
到了晚上，凌云也是个小高手，这一身伤倒也不是大碍，于是两人就摆起了宴席，两人就着酒菜又是开始了交谈。
“道长！我这观你也尚未进入先天，可是小子倒是不明白，道长是如何在那结气境强者手里救下在下的？”凌云一直对着老道存有疑问，于是就在这酒席之上打开了话茬。“呵呵！小子！别看你年纪轻轻就是先天境，可你还是年轻，涉世未深啊。为什么普通人就不能打败强着呢？这强者有实力，但是我们也是有智力的，既然我们是普通人，那么这所谓的强者就会疏忽，于是就让我们的任何动作都有了可乘之机。小子！你说是不是！”老道倒也是酒肉不拒，这酒肉腹中过，也是让这老道有些醉意，所以他一边吐着呛人酒气一边回答凌云的问话，“道长所言极是！”凌云因为受不了老道的酒气，捏了捏鼻子，紧忙回应道。“嘿嘿！这就对了！那老家伙虽说是结气境，可老道我也不是吃素的，从这楼上丢一袋逍遥粉就解决了！”老道越说越没有型，越说越浑。“也不知这逍遥粉……”“呃！这逍遥粉啊，是我自己起的名字，里面什么都有，比如白灰了、胡椒粉了、痱子粉、蒙汗药，对了！我还撒了把砒霜！嘿嘿！这可有的受的！”老道的一个酒嗝，浓厚的酒气扑面而来，待说完这逍遥粉的配方凌云也是直咧嘴，暗道“这老道也是真猥琐，一看就不是好鸟！”
两人又是觥筹交错，因为凌云年纪尚小，酒量浅微，于是就都把酒水泼在了地上，可老道是真的喝下了，这样一来，两个人一个不喝，一个死灌，于是乎这老道最终是醉倒在地，凌云也没有扶起他，自己摸上床倒头便睡！
第二日，凌云醒来时又发现了那张猥琐的笑容，这回老道没有遮蔽，直接是这种狡猾的面貌，这可真是让凌云摸不到头脑了。只见老道见凌云醒过来就将那张猥琐的面容凑近，这举动直接让凌云从床上跳下来。
“道长！有话还请明示！”凌云也是同样嬉笑着脸，“小友！既然如此，老道就不遮遮掩掩了，老道这云游四方也是穷困劳顿，如今救了小友可是也惹了这永兴城一霸的胡家，看来是不能在这永兴城常住了，还是尽早离去的好，老道当初救小友也是缘分至此。”凌云是实在听不下去这老道的唠叨，其实对于老道的举止凌云也是有些明白，但还是装着糊涂，“道长有什么话就请明说吧！”老道见凌云还是不懂就打算不再硬撑了，尽早把凌云拿下为妙。
“嘿嘿！小友，老道这救你一命，也不求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我既是因缘相识，此就当为缘分之中，如今小友也是招惹仇家，老道也不能久留，就打算今日离去，与小友的相识老道自会放在心上，你我忘年之交还是就此缘尽吧，今日就此别过，日后有缘自会相见，老道也为小友算了一卦，经此磨难小友此后必会一帆风顺，前途似锦！唉唉！可怜老道，没有小友这等鸿运，注定孑然，命当云游四方，一路穷苦、食不果腹，也不知何时才能遇到一位贵人，为贫道了此命理！唉唉！可悲啊！可悲！”老道是边说便摇着头，看见凌云看着自己，于是又说，“小友也不要介怀，贫道也是有感而发，小友见笑了，见笑了！”说完便看着凌云等着凌云的下文，片刻后不见凌云又何动作，老道是有些恼怒了，“小友无话可说吗！”凌云暗自心里狂笑，“哦哦！既然是道长与在下作别，那小子就不送了！告辞！”说完凌云也不含糊，就打算转身而走。这在一旁正等鱼儿上钩的老道可是不干了，再也不打算装下去了，“小子！老夫如此说，你还不懂吗！”说完就是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这让凌云可是几乎快要装不下去了，“哦？道长何出此言！”一副疑惑的样子，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这回老道是真不干了，“呀呀！老道江湖混迹三十余载，阅人无数，自觉凭此卦算之法，可保衣食无忧，至今见过无赖混账数不胜数，那老道也是一一毫不放过，纵是铁公鸡，老道也有法让他落下几根毛发，今日却见到你这等小混账，不知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今日老夫就将此事说明白，小子！你当我是白救你，我这费劲巴力，还得罪人的救助你，你以为我真是大慈大善啊，告诉你，老夫是有偿的救你，我见你也是相貌堂堂，一身的穿着也是富家子弟，自然不会吝啬，还是给老夫一些感恩费吧，老道也不是白白救你一场！”这回凌云可是真的装不下去了，哈哈大笑！“原来你是要钱啊！”“那是当然！也不必千八百两，留下个百八十两也不枉费老道拼命救你！”老道陈重也不再是仙人模样而是恢复了那副猥琐狡猾的奸商嘴脸，“要钱！那你可找错人了，我没钱！”凌云平静的说。
“没钱！放屁，你当老子白救你了，你也是富家子弟就不要吝啬了！”这回凌云是哭笑不得了，因为他真的没钱，母亲拿给他的零花早就不省了，在周府时倒是不愁吃穿，临走时周立倒是要给凌云拿盘缠的，可是凌云因为心系周盈，没有顾及，所以凌云身上是分文没有！
陈重还在以为凌云是耍无赖，于是也不再迟疑，将凌云上下打量一番，有摸索了一下被他换下的凌云的衣服，呼的坐在地上，哭丧着脸！“你个小兔崽子！没有钱不早说，让老子这一番忙活！”“你不是也没问我有没有钱，何况你自己不会搞清楚！”凌云心里一阵得意。
陈重明显是怨恨、悔恨，在他心里他已经把凌云骂了千万遍，要不是打不过凌云他早就和凌云拼命了，本来还想钓一条大鱼，没想到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最终落得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境况，这让陈重都有把凌云卖了抵债的想法！两个人，一老一少，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床上，就这样僵持着，屋子里的气氛从刚才的火热变得沉寂，两个人明显是两种情绪，一个喜笑连连，一个心在滴血。
“唉唉！快开门！开门！”刺耳的声音传来，“哎哎！胡大爷呀！来来来，快快请！”老板卑贱的回应，“别废话，我问你！看没看到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子，估计是受了伤！”
坏了！凌云心里一紧，胡家人找上了！老道陈重也是放下了心事，准备应对之策，但是看向凌云的眼神还是冰冷刺骨，像是想把凌云千刀万剐。
“小子！还信不信得过我！”陈重随意的说了句，“哪里话！道长可是神通广大，小子怎会信不得！”凌云笑脸相迎，面对凌云的笑脸，陈重真有一拳打过去的冲动。
“好！既然如此！你没有钱，我可不会放过你，你就给我打杂吧！若是答应此事，我就救你出去！”陈重咬牙切齿的说道，“最好不过！”凌云也是毫不犹豫。凌云虽然觉得老道猥琐，但总是觉得这位老道陈重不简单，而且对于自己日后的方向凌云也拿不准，如今跟着老道也是不错的选择，一是可以与这老道混迹江湖，多些见识，二来也可探探老道的秘密，何乐不为呢！
就此一老一少是搭伙了，而凌云也是从此改变了人生轨迹，也不知是福是祸！但是也是缘分至此，宿命所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