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断的说着唐语然的名字，其他人不管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段慕衍把后退的顾盼抱在怀里：“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把柳如烟带出来的……”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顾盼忽然上前，猛地抓住柳如烟的肩膀：“你是不是装出来的？！你告诉我！你没疯对不对？你这么工于心计的人怎么可能会疯？你告诉我，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跟你有关系？是不是你？是不是因为你我妈才会受到刺激病发？”
然而不管怎么问柳如烟都只是呆滞的表情，对顾盼的话半点反应也没有。
段慕衍抱住顾盼的腰，企图拦住她这么疯狂的举动：“别这样！她是真的已经疯了，来之前我已经让心理医生检查过了，她的大脑受到了创伤，现在什么都记不清楚了，就算是她没疯，以现在这种情况她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段慕衍是真的不忍心看见顾盼一次次的失望，但是疯了的人能够清醒过来的几率究竟有多大？就连医生也不敢确定的事情段慕衍就更加没有把握了。
“我等了这么久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果？”顾盼扑倒在段慕衍的怀里，她之前的希望有多大，现在的失望就有多大，她等这一天等了这么久的时间，得到的结果却是这么的残忍。
段慕衍把顾盼抱在怀里，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少有完美的时候，总是会有缺憾，段慕衍明白，经历过这件事，顾盼心里会永远留下这么一个解不开的结。
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真相，唯一能够告诉她真相的人已经彻底疯了，她再也不会知道洛婉柔的死前到底在想什么，也不会知道洛婉柔临死前是不是还想着唐欣荣。
一连几天的时间顾盼的心情都算不上好。
顾盼难受，段慕衍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小包子受到影响心情自然是好不了了。
以前一片温馨的家里顿时增添了不少的烦恼。
段慕衍为了让顾盼好受点，甚至放下自己的工作打算陪顾盼出国。
顾盼接受了段慕衍的好意和关怀，心里也非常感动，之前被打击的心多少被治愈了些，不多依然拒绝了。
“这些情绪很快都会消化的，只是需要时间，给我一点时间就好了。”
顾盼说完看着手上的项链发呆，这条项链是当时洛婉柔留给她的唯一东西，也是因为这件首饰她才会被洛历承所救，可以说这条项链算是她的幸运物了。
段慕衍想多抽点时间陪陪顾盼，但是没一会的时间电话就来了。
“我有点事要先出去。”他的表情上满脸的无奈。
顾盼亲了亲他的脸颊：“我知道的，你先去工作吧，我自己一个人没事的，我都是成年人了，能够调节好自己的心情。”
“就算你老了，在我心里也还是那个需要爱护需要关心的人。”段慕衍不满的皱眉反驳顾盼的话。
顾盼失笑：“行啦，我知道我还是个宝宝，需要你的关怀你的爱护，不过段总大人，你现在是不是该去工作了？你的助理
已经在外面等着你了，我跟小包子还等着吃香的喝辣的呢。”
段慕衍亲了亲她的唇，带着点爱抚意味的：“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顾盼瘪嘴：“你现在越来越粘人了，跟小包子一样，烦死了，你快走吧。”
段慕衍笑笑到底是没有说话，他要是真的不粘着她了，到时候顾盼估计才要想东想西。
不管顾盼怎么想都觉得柳如烟这件事蹊跷，她昨天觉得十分的突然，现在脑子里徘徊的都是这件事，因为前天晚上受到这样的冲击，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一整天的时间。
虽然已经亲眼见到了，但还是觉得不敢相信。
就连陪着小包子做作业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的。
小包子也是挺懂事的，知道顾盼心情不好，就说着自己在学校里认为有趣的事情，当然只是他认为有趣的，但是不管他说了多少，顾盼就连敷衍一下的笑容都没有，他不由的大失所望，看着顾盼的表情也不好起来。
顾盼却没时间关注自己儿子的心情，她满脑子现在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她一定还要去确认一遍，她那天的情绪太激动，说不定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万一真的被她找出什么破绽来呢？
她不由的这么想到。
虽然知道自己可能是心存侥幸，但是有时候多想也未必不是好事。
她越想越觉得激动，要不是现在小包子还在这，带着孩子去也不方便，她现在就想去了。
“妈妈有点事情要先出去一下，你乖乖的在家里。”顾盼忍了一下，觉得自己要是没有在亲自去看一遍的话还是放不下心来。
小包子失望的噢了一声，顾盼现在能够看到儿子的心思了，亲了亲小包子的额头：“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我先去好不好。”
“好吧，不过这是你第一次食言。”小包子这是提醒顾盼事情不能过三。
顾盼有时候对精明的儿子是真的又恨又爱，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捧着小包子的脑袋亲了又亲：“放心吧，我记得了，宝贝乖。”
说完之后顾盼就匆匆的走了，小包子憋着嘴，还真是说走就走，一点也不犹豫。
他看了眼自己的作业本，刚刚她一点也不用心，自己明明在作业本上画画，她一点也没发现，小包子冷哼了一声，在上面的人上写着讨厌的妈妈。
顾盼全程发呆，确实不知道小包子在想什么。
她现在想的就是段慕衍说的话，柳如烟虽然已经救出来了，现在也不过是暂时被他的人看管着，唐语然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早就已经帮柳如烟想好了退路。
顾盼现在有点好奇，她是前天晚上才知道柳如烟变成这样，那唐语然知道自己的母亲变成什么样吗？又或者说她如果知道了母亲变成这样还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吗？
她对唐语然怎么把人救出来的事情一点也不感兴趣，对唐语然也不可能产生什么佩服、同情等等面对陌生人会有的情绪。
虽然不能确定柳如烟到底做了什么，但是
种种迹象标明洛婉柔的死跟她脱不了关系。
她笑的是她什么都没做，恶人就已经有天收了，还有比恶人自有恶报这种事更让人兴奋的吗？
“你先在楼下等我，我一个人上去就行了。”顾盼看着上面的楼交代了司机一声。
这个司机是上个星期才上任的，对于女主人还不是很了解，他为人老实，看上去是个忠厚的，此时听到顾盼的吩咐也只是听从的点点头。
顾盼走了几步回头挑眉看着他。
司机一脸懵逼，他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
“你打算把车就这样停在这里？”
司机这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应该找地方把车挺好。
他挠了挠后脑勺：“对不起夫人我现在马上就去把车挺好。”
顾盼往上走，那天晚上天异常的黑，她什么都看不清楚，现在越往上走越觉得这么十分的狭隘，看见的都是脱落的墙皮。
柳如烟住在四楼，大概是很久没有运动的关系，这会走到四楼的时候还有点微微的喘气。
她忘了问房间号，那天的记忆非常的混乱。
外面一直守着一个人，她记得他的脸，应该是那天晚上见过。
显然，男人也已经见到顾盼了：“夫人。”
“她还在里面吗？”顾盼踟蹰了一下，还是没有直接进去。
“在的。”那人如实回答，态度非常的恭敬。
“她这两天状况怎么样？”顾盼犹豫着说。
“基本上没有异常的时候，有时候很安静，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只有晚上的时候会自言自语。”
顾盼皱了皱眉：“把门打开。”
房间里比那天来的时候好了很多。
顾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柳如烟，她转头看着窗外，一双眼睛失了神，如果不是眼珠子再转，顾盼怀疑她是不是其实什么都看不见。
换了一件衣服的她比那天狼狈的样子精神了不少，脸上的脏污被收拾的很干净。
房子里没有其他的人，顾盼不知道这是段慕衍的吩咐还是本来在的人因为什么原因出去了。
总之房子里非常的冷清，看上去一点人气也没有，就连柳如烟坐在这里也好像只有一个空空的壳子一样，让人心惊。
顾盼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
“你还记得我吗？”
她淡淡的问，她的神情复杂，曾经她可以说非常恨柳如烟，她们之间不仅仅是仇人的关系，现在问出这话的时候她的心情已经无法在言说。
柳如烟一直看着窗外，好像那里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吸引着她一样，不管顾盼站在那里多久的时间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是你的仇人，你恨了我妈一辈子，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难道你就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如果你真的想做什么，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她眯着眼睛看着她，她还是不相信柳如烟会这么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