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资部？”顾盼有些懵，她还真不知道段慕衍什么时候这么抬举自己了。
看这小女人紧张的模样，段慕衍心头暗暗不屑，“这就开始退缩了？AK好歹也是全方面发展的大企业，这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小部门。”
“哦，”顾盼捏了笔，正犹豫不决，“可我也不会谈项目，你让我做什么？”
段慕衍敲了敲表格上的职位空栏，划重点，“你既然做过助理，应该懂一些其中的门道，咱们公司现在正在做明日之星的筹备项目，说白了就是从素人中进行海选，最后晋级的人，公司负责包装打造，你的工作就是先做一个计划统筹...算了，跟你说这么多你也是懵懵懂懂，去公司有人带你。”
又被他瞧不起，顾盼暗自腹诽。
“AK国际这么大的规模，又开商场又开酒店，可你为什么偏偏选择娱乐行业，”顾盼不懂，去做房地产这种挣钱的行当不是更好么，偏要选择朝娱乐圈发展，难道他有明星梦？
“这些都有人在做，”段慕衍摇头，“我那些叔叔在这些方面做得已经风生水起，我就没必要做他们做过的行当了，有竞争就会有矛盾，眼下AK在经纪公司这一块还是个空档，由我来开发，你说，哪个更好？”
顾盼点头，没想到这小子还挺精明。
翌日，两人照常一起去上班，但到了AK国际的大厦外，段慕衍却停住了。
“怎么了？”顾盼正对着小镜子补唇妆，轻抿几下之后颜色立刻均匀了许多。
段慕衍睨她一眼，朝一旁的矮楼抬了抬眼，“你从今以后来这儿上班。”
和公司的大楼还隔着一条街，顾盼疑惑，降下车窗打量路边的矮楼，“这是什么破地儿，你怕是骗了老爷子阳奉阴违吧。”
“下车，”段慕衍懒得解释，扒拉着顾盼替她解开安全带，直接连人带包拖下来。
两人并排着上了电梯，这里大概是在新装修，电梯里有一股呛人的味道，顾盼全程屏息，一双杏眼瞪着段慕衍，除了恨意就是恨意。
前台的只有一位姑娘，五官小巧可爱，脸圆圆的，一副让人讨厌不起来的样子。
“段总。”见电梯里来人，那妹子鞠躬微笑，显然段慕衍已经来过此处好几次了。
看着前台后的墙上写着AK两字，顾盼这才能确定下来，还是旗下产业，只不过和总部隔着一条街，规模也不太庞大，大约是新开的公司。
顾盼躲在段慕衍身后低语，“你就这么带着我来？”
他不是从不愿意在人前暴露二人身份么。
段慕衍不回应，率先往里走。
推开玻璃门，门后是一间间空起来的格子间，有办公室安排在外头，二者隔着一个走廊，里间似乎正在装修，有电钻声，声声入耳。
顾盼捂着耳朵瞪他，今天势必是要有个交代。
段慕衍不搭理他，往里间走，屈指敲了敲左手边的办公室门。
“进。”
对方似乎还在工作，一边肩膀夹着电话，另一边捏着笔正在做记载，一边写一边回应，“哦哦王小姐是吗，有过表演经验？好的好的，你留下电话号码。”
“如姐，”才刚挂下电话，段慕衍便轻笑着和那人打招呼。
如心檀手下一顿，将手头活放下，“段总？您怎么这个点来了！”
可以看出她面上的惊喜和期待，但随即是整理之后的礼貌微笑，“来也不说一声，我这边有点忙。”
段慕衍结束寒暄，将躲在身后的顾盼推过来，“这是顾盼，以后会加入你们外资部，可以先带她熟悉熟悉，一个月后，我要看到成绩。”
如心檀似乎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还有一个人，见是个女孩子，笑容一怔，语气严肃了不少，“这是？”
“她...”段慕衍正要开口解释，却忽然被身后之人拧了一把小臂，立时住了口。
顾盼站出来礼貌问好，笑容可掬，“如姐您好，我是段总朋友的侄女，虽然我是走后门进来找的这份工作，但是我也很希望能学习到一些东西，当做是对自己的历练，也很希望您能不要计较我的身份，毕竟，我这个人还是很好学的。”
她这一套不光是把如心檀说得一愣一愣，就连段慕衍也不得不佩服，他还是头一次见人把走后门说得如此清新脱俗，还把自己和她的关系摘得干干净净的。
朋友的侄女，她还真好意思装嫩。
如心檀尴尬的笑笑，“好好，公司刚起步，我们也很欢迎新朋友加入进来，那么现在咱们先来个简单的面试吧。”
顾盼一愣，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说不看身份，还真的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呢。
段慕衍走的时候，顾盼还坐在格子间里填简历，整个面试过程，她似乎都一窍不通，如姐虽然没有明确的表示嫌弃，但态度截然相比刚开始的时候冷淡了许多。
看到他敲了敲玻璃门，顾盼还没开口，如心檀就率先笑开了花，“段总要回去上班了吧，您慢走，这个小姑娘我会慢慢调教。”
顾盼绝望的看着段慕衍，眼中满是乞求，她觉得这里的工作氛围，和AK国际比起来，还真的好不到哪里去。
后者自然是直接无视她的可怜模样，潇洒的挥了挥手，竟然难得的笑了，“那么就交给如姐了。”
那人该死的消失在视线里，顾盼扒拉出手机来给他发短：回家你就死定了。
对方回得很快：好好工作。
狗屁。
顾盼愤愤熄了屏，抬眼，对上的是一张似乎夜生活不和谐的脸。
如心檀打量了一番顾盼的简历，神情严肃，“好的，既然你曾经在唐语然小姐身边当过生活助理，那么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是为什么辞职呢。”
大约每个公司的人事都会有一些尖锐的问题，顾盼眼前浮现唐语然那张扭曲的脸，难不成她得说自己是被捉奸之后退场的么。
见她犹豫，如心檀眼中怀疑之色更深，“你要知道，从事娱乐圈的工作不容易，从我手头带出来的金牌经济有过很多，我也希望你能上道。”
再不说话恐怕要被她说成目无尊长了，顾盼眯眼笑笑，“唐小姐与段总分手之后一度萎靡，我那个时候才刚接触生活助理这个职业，也希望有更大的发展空间，所以就自己提出了辞职。”
“哦？”如心檀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之色，“可我看她最近依然很活跃，这不是主要原因吧？”
“好吧，”顾盼其实不太愿意在人前讨论别人的**，“唐小姐性格比较难相处，我觉得自己不太适合一上手就带那么大的明星，所以辞职。”
“这才是重点，”如心檀抬了抬眼镜框，“事实上，做经纪人，大多都需要和明星密切的合作，大牌之所以大牌，其中大部分的功劳都来自于经纪人，你不光得有手腕，还需要学会大好人际关系，其实你的事迹我听过一些，我觉得你暂时做不了直接经济，先从一些杂事做起吧。”
一来就被人立了个下马威，顾盼无奈，但也不能提出不满，只能点头答应。
上午十点，桌上摆着一叠又一叠海选资料，顾盼坐在桌前，不停的打着电话。
公司才刚起步，所有的人手都还在慢慢招聘中，顾盼只觉得有苦难言，这分明就是在压榨她的剩余价值。
午饭时候，顾盼倚在楼道里接段慕衍的电话，“我回去就告诉爷爷，你怕我管你，于是就我丢在个这么小的子公司，让人虐待我。”
段慕衍那头似乎在憋笑，“如姐没有那么可怕吧。”
顾盼被他语气惹得炸毛，“要不是你直接开车送我来，我能被人针对吗！这下好了，走哪哪儿都是众矢之的，我恨你。”
“好了，”段慕衍的语气难得宠溺了些，“晚上想吃什么，我请你。”
见他说了软话，顾盼严肃了几分，“说实在的，你真打算发展这个公司么，我怎么看怎么不得劲儿啊。”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段慕衍的语气深沉了几分，“这是我手下的独立项目，其实爷爷并不知道，我想让你先替我把关，剩下的事情，慢慢一步一步来吧。”
“好吧，”顾盼对着空气点点头，“晚上我想吃日料，就在街角，不要开车来了。”
“好。”
挂了他的电话，顾盼垂头丧气的往回走，走廊尽头，恰巧遇见经过的前台小妹妹。
“盼盼姐，”那丫头大约是见她跟段慕衍一起来的，所以举手投足都客气许多。
顾盼连忙阻止她要鞠躬的动作，“什么姐不姐的，你在我前面进公司，我才应该叫你姐，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丫头眨眨眼，表情调皮可爱，“弯弯。”
顾盼点头，“弯弯，吃饭了吗，没吃我带你去。”
“不了不了，”弯弯推了推手里的食盒，“公司里有微波炉，我自己带了饭，现在准备去热了，你呢？”
顾盼举了举手机，“可能只能叫外卖了。”
“对了，”弯弯折回来，“我那儿还有一些早上带来的寿司，一会儿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