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屋门敲起,贾妍逢又走了进来,郝夫人只顾和郝静恩说话,不觉就已到了傍晚,问贾妍逢道:“妍逢,静卓怎么一直不见他?他大哥回来了,两人这么多年没有相见,他也不知道过来看一下。”贾妍逢微笑着说道:“表哥知道大哥今天回到家了,他跟我说,要出去为大哥带回来一分厚礼,然后亲自送给大哥。”
郝夫人听了哦的一声,不由脸上微笑起来,说道:“恩,原来是这样。”贾妍逢说道:“表哥说他今天可能赶不到家,所以,咱们就不必再等他了。”郝夫人笑道:“他到是知道对自己的兄长近礼,呵呵。即然这样,你赶快吩咐下面人准备晚膳吧,今天静恩刚回到家来,一定要弄得好一些。”
贾妍逢说道:“恩,我自然知道,那我就先出去了。”说完,又向郝静恩微微的一笑,郝静恩点点头,向她行了一礼,她便走出去了。郝夫人又拉住了郝静恩的手说道:“静恩,你多少年在家中没有吃过饭了,今日,虽然你父亲和静卓都不在家中,咱们两人和你表妹先一同吃一顿团圆饭。”
过了一段时间,下人就进来对郝夫人和郝静恩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郝静恩跟随母亲来到厅中,见到在厅中一张大圆桦木桌上已摆满了菜肴果蔬,弄得甚是丰盛。他自从九岁离开家以后一直到现在过的是山上清贫闲适的生活,吃的只是粗茶淡饭,又哪里见到过如此丰盛的家宴,贾妍逢笑语盈盈的对他说道:“表哥,这是我自己亲自下厨给你做的清炒虾仁和松子甜藕,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郝静恩微微的一笑,说道:“恩,好。多谢表妹。”贾妍逢微笑着说:“表哥,你还这样客气,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尝过后要是喜欢我的手艺,以后我天天给你来做。”郝夫人在旁边笑道:“静恩,你看你刚一回来,表妹对你多么亲热。这可是她的拿手厨艺,静卓若要吃,妍逢还不一定肯为他做呢。”
郝静恩点点头,尝了两道菜,只觉得入口香甜,味道清美,抬起头见到贾妍逢正坐在对面笑盈盈的注视着他,看他反应如何,当下笑道:“恩,味道很好。静卓在家中能够天天尝到表妹的这样手艺,那也算是很幸福了。”贾妍逢听了脸上更喜,说道:“表哥,那你多吃些。我还有好些拿手的菜没有给你做呢。”郝夫人见到他们两人感情如此亲近,不禁也微微的一笑。
郝静恩尝着表妹亲手做的菜,只觉得这菜就犹如表妹一般,既娇红芳香,又不乏清新可口的味道,想到这里不知为何心中却又突然想起小南曾做过的南瓜粥,却又和表妹做出的不一样,在平平淡淡中细细体味却有一种天然的清香,不由心中升起一阵甘甜,一时有些发呆。贾妍逢看着他,微笑着问道:“表哥,你怎么停下来了?”郝静恩听了她说的话,才回过神来,轻轻的一笑并不言语。
吃罢以后,三人在厅上又说了一会话,郝夫人说道:“静恩刚回来,咱们还没有为他单独整理出适合他住的房间。”贾妍逢微笑着说:“没有关系,不如就让表哥去我的房间先暂住一晚上吧,我到姨母的房间和你一起睡。”
郝夫人听了,说道:“让静恩在你的房中休息,我看有些不妥。”贾妍逢说道:“有什么不妥,表哥从小和我一起长大,静卓哥的房间正在休整,将我房间的床上换一套新的被褥,那便可以了。”郝夫人听了,便点点头:“恩,那也好。静恩,今晚你便先在你表妹的房中休息一晚,明日我再让人给你安排整理好你的房间。”郝静恩说道:“那我便去静卓的房间休息一晚。”郝夫人笑道:“静卓这孩子,老拿自己房间东西当成个宝似的,唯恐别人去他的房间。我倒不是怕你动了他房中的东西,只是今天晚上他也不在,你便在妍逢的房间先休息一晚吧。“
郝静恩听的母亲这么说,便点点头,又问道:“小玉姑娘还好吧。”贾妍逢笑道:“表哥,你放心,我早给小玉姐姐安排好住处了,还专门替他找了一个丫环陪着照顾她,没有事的。”郝静恩听了,不由脸上微笑:“恩,那我便放心了。”当下,郝夫人又命人换了贾妍逢房间的床上被褥,然后让一个丫环领着他前往那里,郝静恩先辞别母亲,又转身和表妹告辞,目光正好同贾妍逢的目光相触,贾妍逢脸上带着欣喜,目含笑意的看着他,他不由心想道,表妹长的美丽大方,颇有大家小姐的气度,的确倒是同静卓两个人相配。
他跟着穿过两道走廊,过了天井来到右厢一排房前,上了楼,带路的丫环推开房门对他说道:“公子爷,请进。”郝静恩哦的点点头,跟着进去了,只见屋中拍着书桌书架,上面排放着笔砚书筒,墙上悬挂着不少图画和装饰品,床柜靠在屋中右边,柜板雕刻精致,色彩秀丽,旁边紧挨着的一个平架上放着各种古玩,但见一切东西都摆放的整齐有序,屋中透着淡淡的女孩家胭脂香气。
他在山上生活了这么些年,从未处在过这种环境之中,如今再处身在这里,不由立在那里细细观看着房中的东西,那丫环说道:“公子爷,我在外面伺候着,你有什么事就随时叫我。”郝静恩听了:“哦,什么?不用了,你回去吧。我自己在这里就行。“那丫环冲他一笑说:“是夫人吩咐我今天晚上照顾公子的。”郝静恩脸上有些不好意思,顿了一下说道:“我没什么事,你不必在这里了,还是回去吧。”那丫环听了答应出去了。
郝静恩独自在房中,看着墙上挂着一张踏青图,似是名家手笔,图画旁边挂着一副字体对联,上面字体纤细,似是女子的手笔,想来便是表妹所写的字。他立在那里看着,心想道:“我离家多年未曾好好的读书练过字,表妹的这文笔可要比我好过百倍了。”他立在字前出了一会神,只觉的家中环境和自己在山上所住的环境截然不同,走过去将床上的被褥掀到一旁,自己和衣躺在床上,躺了一会不禁又想起自己曾在竹林中同小南一起度过的那个夜晚,想起两人在一起的情景,又想到了小南的音容和她所弹奏的琴曲,伸出手又拿起小南给他穿挂好的那个玉佩,在夜色中,玉色晶莹剔透,郝静恩细细看着那块温玉,无法入睡。
他刚朦朦的入睡,忽听得门窗外有人轻轻的敲击了一下,他立即醒觉,只见窗外有人影一闪,他立刻翻起身来,跃到窗口打开窗格,见到月光下一个人影从外面树上一晃而过,身法迅捷,他不知是谁,心中有些好奇,纵身跃过去直追向那人。岂知对方的身法到也是挺快,郝静恩虽然紧跟在那人身后,在夜色下却看不清楚到底是谁,两人一前一后跃出了郝家府院,郝静恩在后面跟里一会儿,只觉对方的身法甚快,又走了一会,忽然见前面那人影一动,夜色中,见到面前银光一闪,他立刻知道有暗器射过来,顺手一掌击去,掌风击落了暗器,他身形一动,反而速度加快,接着紧追向对方。
眼见越追越近,谁知此刻,前面那人这时忽然停下身来,右手微扬,看样子又想发暗器,郝静恩不闪不避,运气内力,右手一掌击向那人,可是那人竟然却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竟是对他这一掌不闪不避,眼看自己右掌就要击倒对方面前,在月光照射之下他忽然看清了对方的面目长相,不禁心中一惊,硬生生地把掌停住。只见,在淡淡的月光之下,立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小南。
郝静恩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停下身子立在那里仔细的看着小南,小南也立在那里凝目注视着他,郝静恩看着小南,只见她现在已经改了当初在林中初遇时那身装束,此刻头上梳着扶桑女子的发式,额前的头发梳向两边,后面头发扎结起来,上面插着一朵白色的菊花,身后束着头发的两根细长的蓝色头绳此时随着微风轻轻地摆动着,身上穿着淡蓝色的扶桑衣服外装,在月光之下显得清极,美极。
他低下头看见小南右手握着两枚细长的银针,想来刚才射向自己的暗器就是这些银针,看着她不禁问道:“原来,姑娘你也会武功。”小南立在那里,听了缓缓的点了点头。
郝静恩不再语言,在月光下细看她的脸容,见到她的脸上有些发红,额前上几丝头发贴在额上,显然是刚才自己的掌风从她脸前擦过所至,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在刚才对敌那一刻间她突然停下手,心想自己掌力施出来威猛浑厚,刚才若不是自己反应快,迅速收掌,只怕现在已经真的误伤了她,想到这里,不禁心下有些颇感歉意,便问道:“刚才你为何突然停下手来,你不怕我真的伤到你吗?”
小南立在那里不语,过了一会轻声问道:“倘若有一天,我们两个人真的会成为对手交手的话,你会真的出手吗?”
郝静恩听了不由轻轻的一笑,看着她问:“那你说我会不会。”小南说道:“我不知道。”郝静恩反问她:“那么你会对我真的出手吗?”小南没有说话,顿了一下缓缓的说道:“你刚才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郝静恩一笑,说道:“这么晚了,不知道姑娘找我有什么事情。在下可刚刚睡着,被你吵醒了好梦。”小南也是一笑:“你做得是什么好梦?”郝静恩哈哈的一笑,说道:“不便对姑娘说起。”两人相识一笑,气氛顿时缓和融洽起来。
郝静恩在月光下看着小南的身影,忽然心中一动,说道:“那天晚上,在林中阻挡住我追那个黑衣人的就是你吧。”小南听了,点了点头。他心想到小南肯定同那名神秘的黑衣人有关系,但是也不便问起,当下又轻轻的一笑说道:“唉,不知道怎地,自从和姑娘在林中相别以后,我心中也一直想着姑娘你呢。”
小南看着他:“想我又做什么?”他说:“还想听姑娘弹琴,跟姑娘学学编弄东西,还有,想喝你熬的南瓜粥。唉,这可奇怪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南听了,不由扑哧的一笑说:“原来你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郝静恩微微的一笑说:“是啊,你也没有忘记吧,要是你也忘记了,今天就不会来这里找我了吧。”小南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一点头。
她走到旁边蹲了下来,从地面的草丛里摘了几朵鲜花,在自己手中把玩起来,郝静恩便也走过去,坐到她的旁边,微风吹来,两个人只感到一阵清凉。郝静恩看着她手中把玩着花草,问道:“你是不是天生就会编弄这些东西,为什么我看你编什么东西就像什么。”
小南说道:“我小的时候,除了我师父就只是自己一个人,没事可做的时候就找些花草竹枝编弄着玩,自然而然就学会怎么弄了,这有什么奇怪的。”郝静恩点了点头,说道:“恩,我小的时候,也是除了师父之外,就只有我一个人,倒是和你很相像。”月光之下,四周一片宁静,两人呆在这里,唯有能够听到远方似有海浪波涛的声音,心中都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静谧。
过了一会儿,郝静恩说:“要是能再听你弹琴就好了。”小南说道:“你倒是很喜欢我弹得琴啊。”他恩的一声点点头,小南说道:“今天我没有带琴过来。”向四周看了看,站起身来走过去削下一截竹枝,然后用随身带的小刀将这截竹枝简单的削成了竹笛,放在口边试了试,微笑着说:“这个就勉强的用一下吧,你想听什么曲子?”
郝静恩说道:“什么都可以。”小南恩的一声将笛子放在自己唇边,轻轻的吹了起来,笛声清越,在夜间听起来更加令人回肠荡意,郝静恩听着笛声婉转又带些凄凉,他坐在那里看到月光照射下她的半边侧脸,就如同那次在林中的晚上一模一样,笛声渐渐的高了起来,他听着只觉得心中一片悠远宁静,只感到在这个世界中除了她的笛声之外,唯有远方那片大海不可捉摸的夜晚波动之声,犹如在梦境中一般。
吹奏了良久,小南才缓缓的停下来,郝静恩说看着她说道:“我倒是真的很佩服你。”“佩服我什么?”小南问,“佩服你能够吹奏出这么美妙动听的音乐来,若换成是我怎么也做不到。”
她听了郝静恩的话却幽幽的说道:“是吗,我也很佩服你,佩服你的武功,如果同样换成是我,那我也是怎么也做不到的。其实每个人在佩服别人的时候却不知道别人也同样在佩服着自己。”郝静恩听她说得这番话倒颇有些深意,点点头,缓缓的说道:“以后若能这般一直听姑娘吹奏的笛声,那有多好。”
小南听了,放下手中的竹笛,侧目视向远方,说道:“也许都是不可能的,我们两个人以后也绝对不会在一起,这本来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他听了问:“为什么?”小南说:“就像命中注定的一样,我是扶桑人,你是中土人,这里的人向来是仇视来自东瀛扶桑的人,所以你也必定会仇视我,因为我是扶桑人,这都是命中注定改变不了的。”
郝静恩听了她说的话后,顿了一下,缓缓的问道:“那你相信这些命中已经注定了的事情吗?”小南听了,微微点了点头。郝静恩却一笑,说道:“既然你相信这些命中早已注定的事,那么今天晚上又过来找我做什么?”小南听了不语。郝静恩抬起头看着天空,说道:“你是中土女子也好,是扶桑女子也好,我本来就没有在意。师父?对我说过,领悟道家深意,就是要做到无拘无束,逍然洒脱,万事不为外物所扰,世事的约束我早已不放在心上。”
小南坐在那里,听了他的话,凝目注视着他,过了一会缓缓的轻声说道:“也许你师父说的也很有道理。”顿了一下又问他:“你师父想来也是位前辈高人,不知道是谁?”郝静恩没有回答,反问她道:“那你师父呢?”小南听了也没有回答,郝静恩哈哈的一笑说道:“那自不用说了,也必定是位前辈高人了。”小南微微的一笑,两人这次见面比上次在林中初相识时候关系更加熟了,一起呆在这里,不觉间已一夜过去,直到清晨天明。
清晨时分,天气寒冷,两人在树旁边升起了一堆篝火,坐在旁边取暖。忽然听得这时远处有脚步声响,有人走近,不知道是何人。那几人慢慢的走近,一人说道:“师伯,前面好像有人在那里生火。”郝静恩转头向那里看去,只见到有三人走了过来,当前一人却长的甚是面目熟悉,仔细一看却是海天派的无忧子,无忧子向前一看也见到了他,两人四目相对都微微有些吃惊,想不到会在这里相见。
郝静恩见到无忧子身后还有两人,看样子像是海天派的弟子,无忧子一见到郝静恩,新仇旧恨不由全涌上心来,只是知道他武功高强,自己万不是他的对手。忽然看到他的身旁还有一个女子,身着扶桑服饰,正是小南。
无忧子哼哼的一声看着他说道:“我道在这里的是谁,原来竟然是你小子。”郝静恩看了他一下,冷冷的说道:“原来是无忧子道长。”无忧子又哼的一下,看了看小南,说道:“上次我就见到你同这扶桑女子在一起,今天清晨一大早,没有想到又会在这里撞见你们,你身为中土人,却和扶桑人勾结到一起,你们两个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又在做什么事情。”
郝静恩并不理会他,无忧子接着说道:“我这次正要去你们郝家去算账,看看我们海天派的血海深仇,你们郝家给我们什么交代。正好又叫我在这里撞见你又和这个扶桑女子呆在一起,哼,咱们一会到你们郝家再好好的说这件事情。”
他刚说完,忽然一支银针嗖的一声只射向他,无忧子连忙向旁边闪开,他身旁一名海天派弟子哎呦一声,身上已经中了银针。无忧子见到小南突然向他发出暗器袭击,心中一惊,没有料到这名扶桑女子竟然也会武功。小南右手一动,准备接着再发银针,郝静恩已经用手轻轻抓住了她右手,小南看了他一下,才没有再接着发暗器。
无忧子见到小南发出的暗器防不胜防,而且知道郝静恩武功更是厉害,知道自己在这里讨不了什么好处,还是先到郝家再说,当下对着他们两人轻哼了一下,见到自己带的师侄没有大碍,于是带着他们转身离开。
小南见到他们走远,转过头看了郝静恩一下,问道:“你刚才为何阻止我出手,他们到了你们家不是更有麻烦吗?”郝静恩说道:“那又怎样,多伤无辜无用。”小南听了,便点了点头,见到此时郝静恩还抓着自己的右手,郝静恩连忙松开,脸上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刚才一时无意,这里致歉了。”
小南脸上轻轻的一笑,两个人站起身来,小南说道:“让他们看到我们在一起,如果回去对你的家人说了,自然会给你添麻烦。”郝静恩说道:“我问心无愧,又何怕他们说,姑娘,你这要去哪里?”
小南听了,幽幽的说道:“你还叫我姑娘以后叫我名字就可以了,郝公子,你保重吧,以后我们或许还有见面的机会。”郝静恩听她说到这里,不知为何,和上次一样,再也无话说下去了。小南转身便离开了,他立在那里看着人影远去,又想起两人昨晚在一起的情景,在那里立了一会便转身向家中走去。
郝静恩顺着道路向前走去,正好路过了海边,莆田城外就是临近大海的地方,他独自沿着海塘缓步向前走着,海风吹来,他望着远方无边无垠的大海,一眼望不到边际,心道:“曾经听人说,海外之地更加广阔无垠,远没有边际,不知道是真是假。”忽然觉得能够一生随着船舶航行探索在海外,确实是件人生有意义的事情。他在城外海边转走了一段时间,才回到城中。
他刚走进郝府的大门,门口的人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便亲自迎了上来。郝静恩不愿同人多谈,只身走进去,正走间,忽然听得身后一个声音叫道:“表哥!”他听了一看,见正是表妹贾妍逢,贾妍逢见了他问道:“表哥,一早不见你在房中,原来你独自走出去了啊。”
郝静恩不便对她提昨晚之事,说道:“恩,我一早便出去到外面转了一下。”贾妍逢微笑着说道:“我说呢,怎么一早不见到你在房中。现在,给你一个惊喜。”说完,冲他神秘的一笑,郝静恩不知道她说什么,问道:“什么惊喜?”贾妍逢不肯说出来,笑道:“你过来便知道了,随我来。”
郝静恩不知道她到底做什么事情,当下便跟随在贾妍逢身后,穿过走廊,来到府中后花园前面,只见在花园前正立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锦衣公子,见他来到,面带喜色,神采飞扬,正是郝静卓。见到郝静恩和贾妍逢走过来,已经迎了上来,微笑着说道:“大哥,我昨天知道你回到家里来。心想这么多年没有见到你,便昨天亲自到外面给你寻了一份礼物送给你作为见面礼。大哥,你看。”
郝静卓向后边的人一招手,一个人手牵着一匹白马走了过来,这马长的身高体健,不仅毛色光润,而且全身雪白,不带一丝杂色,被人牵着却不时的抬头鸣嘶,显然是一匹难得少见的好马。郝静卓笑着对郝静恩说:“大哥,这匹马是我亲自为大哥挑选的,咱们莆田这一带绝少能有这般的好马。呵呵,这匹马就当做小弟送给大哥的见面礼吧。”
郝静恩看着这匹马,虽然他并不如郝静卓这般的懂马,但是一看到这匹马就知道是匹难得的好马,忽然想起这匹马倒是和李慧清所骑的那匹白马很是相似,心道:“李姑娘骑的白马,我看就是神骏少见的马,同这匹马倒是很相像。”当下微微一笑,对郝静卓说:“恩,真是匹好马,静卓,多谢你了。”
郝静卓笑着说道:“大哥,只要你喜欢就好。这可是我昨天专程赶到外地,为你特意挑选出的一匹好马。”郝静恩说:“这匹马怕要花不少钱吧。”郝静卓脸上喜气洋洋,淡淡的一笑说道:“大哥,你我这么多年来没有相见,现在重逢,这点银子又算得了什么。”贾妍逢在旁边说道:“哼,什么算不了什么,二哥,你倒是花钱花的容易,这匹马依我看最少也得要二千两银子吧。”
郝静卓说道:“你知道什么,只要是送给大哥的,花这点银子又有什么不值得的。咱们郝家在莆田那是数一数二的名门大户,大哥这多年没有回来,这次送给他的礼物定然要够气派的,我想来想去,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合适,最后就选了这匹好马送给大哥。”
郝静恩虽然对好马并不怎么感兴趣,但是见到这匹白马确实是神骏非凡,倒也心中颇为喜欢,又想到以前儿时他们三人相互玩耍,感情深厚的情景来,心中有些感动,当下视着郝静卓说道:“静卓,多谢你的这份心意。咱们初次见面时候,我对你出手有些重了,希望你不要见怪。”
郝静卓笑道:“大哥,俗话说,这叫做不打不相识吗。分别这些年来,想不到今天大哥你的武功这么厉害,小弟我真的是很佩服。”说完呵呵的一笑,脸带着笑容。贾妍逢看着他们两人已经和睦,心中十分高兴,微笑着说道:“现在好了,大哥回来,我们三人又像以前一样可以在一起了。”郝静恩和郝静卓两人听了,也都笑了起来。
这时,忽然有人叫道:“大公子!”三人听了,都转过头看去,只见一个家人走上来对郝静恩说道:“大公子,老爷现在刚回来,在客厅中请你过去。”郝静恩听得父亲已经回到家来,心中一喜,他自回来还没有见到父亲,当下说道:“恩,好的,我这便随你过去。”郝静卓也说道:“父亲也回来了,正好,我们也过去见见。”于是,三个人便跟着来到客厅中。
三人进到客厅,郝静恩先走了进去,郝静卓和贾妍逢在后面,郝静恩见到厅中正前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穿紫衫,留着长须,气派不凡。他自八岁时就离开家,如今已有快近二十年时间与父亲没有见面,此刻两人相见,那人从椅中立起,脸上欣喜无比,这人正是郝静恩父亲,和其兄弟郝英广在江湖上合称“莆田双英”的郝英远。
郝静恩见到父亲,走上前行了一礼说道:“父亲,孩儿静恩,过来看望你来了。”说完,便弯身跪了下去。郝英远见了,连忙走上前去,伸出双手扶住了他,又仔细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缓缓的说道:“静恩,真没有想到你现在能这么健健康康地立在我的面前,我真是高兴的很啊。听人说,你的武功现在也非同小可,如今已经远超于我之上了啊。”说完,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郝静恩说:“这都多亏了师父将我的病给治好,又将武功亲自传授我,孩儿才得能有今天。”郝英远听了,心中不禁也有些感慨,哈哈的一笑说道:“恩,好好。静恩,你起来说话吧。”将他扶起,说道:“你武功有如此大成,将来必能更加振兴我们郝家祖业。”
这时只听得旁边有人冷冷的一哼,父子两人向那里看去,只见坐在右侧首位刚才冷哼的那人,正是海天派的无忧子,郝静恩刚才听得说父亲正在厅中接待客人,没有想到他便是父亲亲自接待的客人。只听得无忧子冷哼完一声后,对郝英远说道:“郝大侠,在下也该代表海天派,来恭喜恭喜令郎武功有成如今回到家中来,将来,你们郝家必定称雄我们东南武林,在江湖上扬名了。”
郝英远知道无忧子说的是反话,只听得无忧子又接着说道:“当年令郎师父杀了我大师兄无欢子,如今我师弟和爱徒又丧命在令郎手下,这笔帐,我海天派倒要看看你莆田郝家怎么去还?”
郝英远听了不语,让郝静恩先立在一旁,对无忧子说道:“无忧道兄,你们海天派同我们郝家也不算是关系疏远,而且你与我的二弟郝英广交情那都不用说的,这件事起因复杂,我看咱们最好还是慢慢商议才是。”
无忧子坐在那里又哼的一声,满腔怨恨,说道:“这还有什么好商议的,我海天派三人命丧于你郝家之手,我不是你儿子对手无法讨债寻仇,可是你们郝家欺我海天派太甚,郝兄,就算凭你们郝家在福建东南一带武林中的威信,我看那也难逃过武林公道!”
郝静恩见到此刻无忧子坐在那里,一番话倒是说得理直气壮,有声有色。心中却对其鄙视不已,当下缓缓的说道:“无忧子道长,你又怎知道你大师兄一定是死于我师父之手,有何证据?你师弟虽是在同我争斗中而死,却是被萧健雄一掌误击中而死,非我所杀。至于你的徒弟方知信,不错是我所杀,他纠集绿林强盗,劫掠百姓,杀人放火行凶,实在是死有余辜!你现在又来我家中找我父亲寻事,那又是什么道理?”
他这一番话倒是说得无忧子一时难以开口,不禁又是哼的一声。
郝英远听了,脸上也是轻轻的一笑,对无忧子说道:“无忧道兄,先不说你的师兄和师弟的事情,你的徒儿确实是静恩所杀,但是刚才静恩也说了,令徒儿是为非作歹,干绿林强盗之事,道兄,令爱徒是受你的传业和指点,却去落草为寇干伤天害理之事,只是官府不知他是海天派中人,倘若让官府知道这人同你海天派关系密切,只怕你们海天派也难以逃脱干系。”
无忧子听了他说的话不语,说道:“那我的师兄和师弟呢,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死于别人之手吗?”郝英远说道:“你师弟无怨子虽然是同静恩交过手,但是静恩并没有害他之意,刚刚静恩也说了,是你同你师弟联手进攻我孩儿的时候,被旁人误击中而死的。无忧道兄,依你和你师弟在江湖上的地位和声望,你和你师弟联手对付我家静恩一人,切不说别的,就从辈分和道理上,这难道不算是你们海天派先欺负我郝家的晚辈人物吗?”
无忧子听了郝英远的话,脸上有些下不来台,这话正说中了他的难言之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说不出话来,本来今天他本想找郝家一个理论,哪知道处处说不出话来,坐在那里胸中郁闷气恼。郝静恩却心中说道:“何止是他们两人联手,若是他们两人那就罢了,还有一个更厉害的萧健雄。”
郝英远却不知道详情,还以为只是无忧子和无怨子两人联手进攻郝静恩,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也不禁暗暗自得,心想,这海天派的海天三无,也绝非是江湖上的庸手,除了排第一的无欢子,下面的无忧子和无怨子的武功当同自己两兄弟的武功相当,静恩能够年纪轻轻的就以一人之力打败他们两人,那也算是很了不得拉,这对我们郝家来说也是脸面上极有光彩。
他心中暗暗自得,坐在另一旁的无忧子却是怨愤难消,心想这次处处让郝家抓住自己的话柄,他们海天派更是脸面无光了,虽然自己一直怀疑大师兄无欢子是死于郝静恩师父之手,但是也没有真凭实据,他郝家自然不肯承认,如此一来就更有理了,但是自己这次可决不能白来,当下又冷哼的一下,说道:“我大师兄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全身练就了一身的金钟罩铁布衫的神功,寻常刀剑也伤他不得,若不是被你这般厉害的掌力打死,还能是何人能够奈何得了他?这仇不能就这么白白的过去,你师父既然是前辈高人,又为何不敢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郝静恩听得这有关师父的名声荣誉,虽然并不怎么在意这些,但是事关恩师的身后之名,也不愿这样让无忧子说,无忧子不提当年之事还罢,他一提起,郝静恩便又想起当年雨夜中师父带着自己在乡下农家偶遇无欢子师徒三人行不正之事,师父亲手将其三人击毙的事情,又想起无欢子同自己师父相斗认输后又忽施暗算,发暗器偷袭自己,出手卑鄙狠毒,师父一怒之下才取其性命,心中气愤不已,当下便对着厅中众人将那天晚上事情的前后经过都说了,无忧子却不信,哼的一声说道:“空口说话无凭,我师兄已死,你现在怎么说他都由得你了!”
郝静恩冷冷的一笑:“我师父是前辈高人,?对他手下留情,若不是他做出这等事情,我师父又何至于要他的性命,信不信由你。若是要真想取他性命,别说是我师父,便是我自己,让你们三师兄弟一起上那又怎样!”
郝英远听了他的话,以为他当着无忧子面说话不留情,便说道:“诶,静恩。怎么能这样说话。”无忧子听了却有些默默不语,他?亲自同郝静恩交过手,明白郝静恩的武功之强,其授业恩师的武学修为当然更是非同小可,知道他所说的不假,可是技不如人又能怎样,于是问道:“那好,我海天派名震东南武林一带近百年,这次自认栽了,那你师父到底是谁,是出自何门何派中的人?”
郝静恩淡淡的说道:“恩师一向行迹飘然,不受门派约束,无门无派。”
无忧子又问:“那你师父究竟叫什么名字?”郝静恩看了他一眼,冷冷淡淡的道:“凭你也能这般问我恩师的称谓。”无忧子听了怒道:“你!”郝静恩却并不理会他。郝英远知道海天派和莆田郝家都近在福建,在武林中关系相近,所谓怨仇宜解不宜结,便说道:“无忧道兄,事情真相你今日也都知道了,咱们两派本来关系不错,这些误会慢慢消解。”
无忧子却哼的一声,说道:“我海天派乃是武林中的名门正派,江湖上谁人不知,如今在你们郝家面前如此抬不起头来,郝兄,不是贫道不给你面子,如果这件事情,你不能给贫道一个满意的答复,哼,我海天派依仗江湖武林中的道义,也要同你郝家争论到底!看你郝家逃得了武林公道么?”
郝静恩听得他满口一个江湖道义,一个武林公道,心中不禁气愤,冷冷的视着他说道:“你们海天派口上讲着江湖道义和武林公道,可是却都是些依仗着武功去做为非作歹,欺压良善之事,不仅危害江湖,而且也为武林所不耻!依我看,不过都是些武林中的败类而已。”
无忧子听了他的话,脸色立变,怒道:“你,你说什么?”
郝静恩淡淡的说道:“怎么,刚才在下可说错了么?”无忧子看着郝英远,哼哼的一冷笑:“郝大侠,你看� ��的好儿子,仗着有一些本事,便不把武林中的其他人放在眼中。哼,你说我海天派是武林中的败类,你几次同那个扶桑妖女勾结到一起,你身为我大明朝中土人,却去和那些最不耻的扶桑夷人呆在一起。”他说到这里,又视向郝英远说:“郝大侠,你们莆田郝家还号称是东南武林中有名的大侠,你儿子却和扶桑人勾结到一起,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对我们福建这一带所有人交代!哼!”
郝英远听了有些不信,忙问道:“静恩,真的有这种事情?”无忧子冷冷的笑着说:“我今天早上还看到他同那个扶桑女子呆在一起,难道我说得还会是假话吗?”郝英远听了,不由眉头一皱。
此时,在厅中人除了无忧子师徒几人外,都不知道还有这种事情。其时,福建东南一带沿海尤其受到倭寇侵扰严重,所以无论是当地的官府豪绅,江湖名流,还是平民百姓,都对其痛恨之极,因此对凡是来自东瀛扶桑国中的人都非常敌视和排斥。莆田临近沿海,也遭受倭寇侵扰已久,所以这里的人也都是如此。
郝英远见到郝静恩没有说话,又问道:“静恩,你为何会和扶桑人有来往?”无忧子冷笑说:“今天早上,我们师徒见到他和那个扶桑妖女一男一女两个人在城郊的树林中,不知道在做什么鬼鬼祟祟见不得人的事情!”
郝静恩听了,怒道:“你说什么?”无忧子又是轻声冷笑了一下,贾妍逢说道:“静恩哥,原来早上我见你不在家中,是和别人在外面呆在一起。”郝静恩听了她的话立在那里不语。郝英远看着他,说道:“静恩,你去结交谁不可以,为什么定要同那个扶桑女子在一起,你难道不知道咱们同扶桑人有什么仇怨吗?”
郝静恩缓缓的说道:“我同她在一起,虽然知道她是扶桑女子,但是我感觉同中土女子没有什么区别,至少我没有看到过她去做恶事,比起面前这位海天派的无忧子道长,我看要比他好得多!”
郝英远听得他的话,知道他和那扶桑女子关系必定已经很近了,不知道一时该对他说好,无忧子冷冷的一哼,说:“是吗,我海天派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哪像你们郝家人,不知道被那扶桑妖女用了什么迷惑,在一起勾勾搭搭的,做那些不耻之事”他正说着,忽然这时眼前什么东西一闪,哎哟的一声,连忙用手捂住自己脖颈,好像被什么暗器射中了,他心中大怒,喝道:“是什么人!”忽然,又是空中银光一闪,无忧子竟然闪躲不及,右眼又被暗器射中,大声叫了出来,厅上众人都是一惊,不知道是谁出手,见到射在他眼上的是一枚细长的银针。
郝英远心想,对方的暗器手法用得好快,不知道是谁。
这时,只见厅外高墙之上一个蓝色人影一闪,只见一个身着扶桑服饰的女子正立在上面,只是脸上带着面具,看不到她的脸,厅上众人一时不知道这女子到底是谁,有些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