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州知府怒不可遏，只要说起自己的过往，他这怒气便压不住，气的叫骂，连嗓子都哑了。
“来人！”程怀亮唤了一声：“给众人准备茶水。”
瞧这个样子，恒州知府怕是一时半会也说不出个什么来了。
“知府大人，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行？亏你还说要救自己的家人呢！这还没说两句话，这就说不下去了！你真当我们是来听你说书的？”
李长思斜倚在那里，脸上满是不耐烦，要说这恒州知府还真是令人不痛快，话没说几句反倒一个劲的吐着心中的愤恨。
“算了，知府大人，先喝茶这话之后再说也不迟。”程怀亮冲着李长思摆了摆手，反倒是对这个知府很是客气。
如今他们的计划已经被打乱了，在这恒州城内需要待上一些时日了。正是因为这样，程怀亮才摆出眼下一副清闲的样子来。
众人谁也不开始说话，李长思在一旁小声的向程怀亮问道：“要不要先让这知府下去，咱们审问审问那个师爷？”
“那师爷狡猾的很，我们还是先从这知府的口中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后，再去找他吧！那个时候他若是有假，咱们多少也能分辨的出来。倒是这知府，如今他为了担保家人的性命，必定不会对咱们有所隐瞒的。”程怀亮微微摇头，现在还不是和那师爷纠缠的时候。
之前师爷对他们说的话，分明是在胡说，这很清楚的说明，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今知府也在他们的手上，能够判断那师爷所说是真是假，也就只有这样了。
很快，一杯茶便便喝完了，程怀亮吩咐婢女继续续上。
那些婢女瞧着他们原本的主人，如今被别人控制着，也是一脸的骇然。
“知府大人，现在可以继续说了。”程怀亮提醒了知府一句，让他继续着刚刚根本就没有开始的话题，继续说下去。
恒州知府清了清嗓子，犹豫了一下，好似在想着自己先前说到了什么地方。
“当时那师爷威胁我，以我的家人作为条件。原本我并不在意，心说堂堂恒州知府衙门，难不成是别人随意进入的？可是没想到的是……”
“他做到了！”程怀亮见恒州知府陷入了沉思，替他把这话说了出来：“我想他一定是在知府衙门里安插了自己的人手，所以轻而易举的控制了你和你的家人。”
“程将军果然是聪明人，这都能够想得到。你说的没错，正是这样。迫于他的威胁，我只能无奈的答应了下来。在那之后，他便授意我在西边的山脉开矿。也不知道他如何这般准确的掌握那山里就有矿。住在这里世世代代的百姓都不曾发现过，没想到他们居然发现了。然后边将原本府衙内的衙役全都打发出去抓人，很快没有多久，城里的小偷小摸以及地痞流氓就全都被抓了起来。当监牢被放满之后，他便立刻让衙役们押着这些囚犯前往那片山林。那些守卫之中有他们的人，也有原本这里的衙役。将这些衙役全都换走之后，他便安排了其他的人接替了衙役的职位，而这些人全都是他的手下。”
“恒州知府衙门彻底被他控制，我这个知府也就成为了傀儡。”说道这里恒州知府自嘲的笑了起来，更是一脸的惭愧，他也不愿意到这一步，可也无可奈何。“我被控制，根本没办法做任何事情，只能看着他吩咐手下去到处抓人。不过短短一两年的时间，恒州境内的青壮年男子全都被他们给抓了起来。这些青壮年为他们采矿，而他们采矿之后便用来冶铁制造兵器。”
“你知道他们制造兵器？”程怀亮在这个时候打断了恒州知府的话向他询问。
知府点了点头：“没错，我知道他们在冶铁制造兵器。”
“那这些兵器都去了什么地方？”程怀亮立刻询问。
大量的兵器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些东西必定是用来武装军队的，一旦他们得逞了之后，必定会爆发一场巨大的战乱。所以要搞清楚这些兵器都去了什么地方才行，不然的话等他们行动起来，再去制止的话，那事情势必会顺序扩大。
如今他们能够用这样的方式来控制一个恒州城，很显然他们还能用同样的办法去控制其他的地方。
不管怎么么说，这一切都必须要尽快搞清楚。
“不知道，我只清楚他们将兵器运送到了南边。”恒州知府摇着头，很难清楚的回答程怀亮这个问题。
“南边？”程怀亮略显诧异。
他们原本是不来恒州的，而他们的目的可是魏州。这魏州也在恒州的南边，让程怀亮突然感觉，这些兵器或许就是被运送到了这个地方。
现如今，程怀亮总觉得他们是被于赋给利用了。
毕竟前往魏州，可正是因为于赋的关系，没想到他们来到了这里，居然发现了这般惊天的秘密。
可以说，于赋或许正是想要借助他们的手段，从而除掉恒州这边的势力。
“对，他们的兵器全都去了南边，终于去了什么地方，我就不得而知了。”恒州知府再次确定这件事情，也继续说了其他的事情来。“我也不想如此坐以待毙，我很清楚跟着他们绝对是没有任何好处的。所以我也着手在秘密的调查他们，只是我的手下都不在了，想要培养新的属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对于我而言，那混蛋师爷好像也不太信任。毕竟我是被他们强迫的，但是他却想要将我拉拢。之前他并没有像我表明他们的身份，而我也一直在逼着他交代自己的背景。至少我得搞清楚，我现在是为谁在卖命。终于，他给了我一块令牌，那令牌上刻着一个隋字，我就明白他们的背后是谁了。当然有了这个木牌之后，我也并未就此相信。毕竟前朝的皇族怕是早就被灭族了。但我也只能虚以为蛇，就此打消他们对我的顾虑，然后我再伺机调查清楚他们的动静。”
这道是验证了先前从矿洞里抓的那些守卫所说，看来被抓的那些守卫，应该就是这恒州城原本的衙役了，他们并不是师爷的人。
恒州知府对自己的现状很是不满，他不想被别人如此控制，更何况还要连累自己的家人。
他想要更清楚的了解这师爷的背景，从而摸清楚他的动静。
“我很快就注意到，这师爷少说十天半个月就要外出一次。我感觉他一定是去联络他背后的人，所以我安排了人，跟踪了师爷。最终发现，师爷所去的地方都是同一个，那就是魏州。每次他前往魏州回来之后，都会向我大肆的宣传一番。说他们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到时候我这个攻城封侯拜相那是必定的事情。”
“虽然他给我吃着定心丸，让我安安分分的跟着他们。可我对他们实在是不了解，这心总是放不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他们居然将城防的守将都替换了。而这次的替换竟然是来自朝廷，所以我得知他们的幕后着实是厉害，居然在朝廷的内部还潜藏着他们的人，而且是兵部的重要人物。当我也曾怀疑过，这将领实则和我一样，是受到了他们的威胁，可是最终我的人调查回来的结果是，并非是我所想的那样。”
这话可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如果这件事情千真万确的话，那可真的是麻烦不小。
对方在并不有个地位不低的同伙，那对于大唐的一切军务必定是了如指掌。借用此人的手段，将大唐的兵力调动，以至于部分地区陷入空虚状态的话，那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那个时候，这伙人一旦发难，必定是摧枯拉朽之势，难以抵挡。
“或许，他们的兵器就是运送到了魏州城内，这魏州也极有可能落入了他们的手中。”恒州知府说完了之前的话，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将这件并不确定的事情推敲出来。
这一点程怀亮也考虑过了，他点了点头，再看恒州知府，好像已经没什么要说的了。
“知府大人，你与这师爷相处之间，可曾发生过什么特别的小事情吗？”程怀亮很清楚，知府他不过是笼统的将这几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实则这里边还有更多的鸡毛蒜皮他没办法一一列举出来，但想要探知一个人的内心，往往正是这些小事情才能够体现出来。
知府陷入了回忆之中，程怀亮耐心的等着。
“要说特别，倒不如说是古怪。这师爷有一个癖好，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恒州知府很快就想到了，只是话还没有开始说，自己却先笑了起来。
对此，李长思不以为然：“我看八成就是喜欢女色罢了！这种小人，往往只能从女人的身上得到安慰。”
“错了！”知府也不等李长思说完话，直接就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李将军，他的癖好和你说的差之千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