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州城内，再次听到远处传来的惨叫声之后，一个个脸上的神情都慌了。
士兵们不知道，接下来他们之中还有谁不会不幸的被指派出去，那个时候也会像前边的二十人一样，有去无回。
知府原本还紧张的神情，此时突然一敛，双目圆睁狠狠的瞪着那师爷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白白送去了十名士兵？”
原本还信心满满的认为，之前的事情一定是有问题的，现在好了又有十个人发出了惨叫声。要说这件事情他依旧还是觉得古怪，可是他不管再怎么说在恒州知府的面前那都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知府大人，难道你就不觉得古怪吗？之前我可是从你的口中不止一次听说，那程怀亮虽然算不上是一个用兵如神的人，但也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先前我们的人在山林之中与他们发生冲突，从这一点就足以看出来这程怀亮不简单。可是现在他们居然为了区区二十人就要暴露他们的埋伏，这真的不像是他该有的表现啊！”
虽然觉得现在自己说什么，恒州知府都不会再听他的了。可师爷这心里还是觉得疑惑，总是放不下心来。
恒州知府冷笑一声：“都这个时候了，你说这些废话有什么意思？你说的不假，本府确实认为这程怀亮不是泛泛之辈。可你也别忘了，正是因为他不是泛泛之辈，所以才不会吧我们看扁了。他们既然敢这么做，那必定也会考虑到我们的人会出城探查。原本他们点火的时候我们就应该发现的。可是我们的士兵却全都偷了懒，没有发现他们点火的时候，一直到了浓烟弥漫之后，我们这才反应过来。都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了，他必定知晓我们不敢贸然出去。更何况当他们发现我们派人前去试探的时候，他就知道我们没有那么傻。反正他们看出来了我们怀疑他们在点火的地方埋伏，那自然不会再等待下去，杀了这二十个人对他们而言，那也是有利的。”
“哎！”师爷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和往常的他那是一点都不像，毕竟向来信心满满的他，现在真的是有些琢磨不透了。“知府大人，事已至此，咱们就不要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口舌了。你说他们放了烟雾，目的无非是隐匿自己的身形，好能够顺利的前来攻城，可是现在外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觉得他们现在究竟在想什么，他们到底想要怎么进攻我们？”
事到如今，师爷也没有那么多的话可说了，他心里犯起了嘀咕，索性抛开之前所说的话题，而是重新考虑起了程怀亮的心思。
恒州知府没有和他继续撕破脸皮，这个时候大敌当前，恒州知府心里也在打鼓。
倒是眼前发生的这些事情，正是合了他的心愿，他不用担心程怀亮去找援兵了。
要说这烟雾弥漫，他能够想到的和师爷那是一样的，程怀亮必定是想要借着烟雾前来攻城，但是现在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恒州知府也很难确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是将自己心里能够想到的说了出来。
“这程怀亮不是个简单的货色，眼前的一切都是在他的计划之中的。我们在烟雾之中，他们必定在烟雾之外。或许他是在等待时机，等着我们士兵的眼睛被这些浓烟熏得看不清东西的时候，他们就会发起进攻了。说不定他认为我们看不清外边情况的时候，会向着烟雾之中胡乱的射箭，害怕中埋伏，他们就没敢着急着进攻。”
这次师爷难得的对恒州知府的说法表示认同，他点着头也补充了一句：“之前还真是我小看了这家伙。不过，他再聪明也不至于聪明到咱们就只有被他耍的份上。既然这烟是从北面来的，那他们的人必定不会在这烟雾之中，一定潜藏在北方的烟雾之外。我们不清楚他们的情况，同样他们对我们的情况也仅仅是猜测。如今我觉得有必要派遣一队人马自南门离开，绕到北面看清楚他们的情况，然后回来想我们禀报，到时候我们再制定计划，抢在他们前边动手。”
“师爷说的没错，这浓烟实在是令人头疼，本府现在恶心的想吐。”知府头疼欲裂，吸入了太多的浓烟，让他现在浑身的不舒服。
很快，恒州知府和师爷便下达了命令，纠集了一百名骑兵，在城南汇合准备出城前去探查。
而在城外，那后边的几名士兵刚刚离开没多久，之前从恒州城里出来的第一波人，可就垂头丧气的被抓了回来。
恐怕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原本以为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可最后竟然栽到了程怀亮的头上去。
“将军，人已经带到了。”
冲着士兵点了点头，程怀亮笑着看向那几名士兵问道：“是不是觉得很失望啊？”
“哼！没什么好失望的，你们没有杀我们，就不错了。反正横竖都是个死，怎么死都一样。”
带头的那名士兵这个时候还真是够硬器，面对程怀亮那是一点都不胆怯。
“还真是有骨气啊！”程怀亮看着他笑了笑说道：“现如今你做了逃兵，按理说即便是我们抓了，那也是要立斩的。不过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也明白你们心里的苦衷。既然你们想活，我倒是可以给你们一条活路，就看你们愿不愿意走了。”
“愿意，愿意。”
不等为首的那个逃兵说什么，其他的人纷纷叫喊着答应。
他们本就是想要活命的，现在被程怀亮抓了，原本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活路了，没想到程怀亮突然这样说。对他们而言，这绝对是个难得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不把握呢。
和他们几个不同的是，为首的这人沉着脸哼了一声：“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点把戏，无非是想要从我们口中问出点什么来，到时候我们没什么用了，就把我们给杀了！”
“你说这话我也没办法反驳，毕竟我给你们保证，你们也不相信。”程怀亮无奈的摇着头：“不过你可以好好的想一想，就像之前你们在浓雾之中那样。我身份摆在这里，周围又都是我的部下。倘若我在这里骗了你们，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那我这个将军的威信还怎么维护？”
“哼！”那家伙有事一声轻哼，看样子还是不相信程怀亮。
程怀亮依旧面带微笑：“话又说回来了，你们都已经做出这种决定了，将恒州城抛之不顾，可见你们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与其这样，为何不赌一把，或许你们真的能活了呢？”
“大哥，咱们心在命在人家的手里，就不要耍这种脾气了！这位将军都已经说了，咱们现在唯一的活路就在他的手里啊。”
“是啊！大哥，这都明摆着的事情了。”
“不管了，我愿意赌一把。反正最坏的结果也坏不到哪里去，怎么都是死，还不如碰碰运气，看看这位将军是不是说话算话！”
他那边不松口，可是其他的人都不乐意了。他们可不会跟程怀亮这边较劲，毕竟他们现在根本没有资格谈条件，而程怀亮居然主动允诺他们这些，他们自然不愿意就这样送了命。
“我只想问一下现在城里的情况，你们出来之前，那恒州知府以及他身边的那位师爷，都是怎么说的。”程怀亮见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和那个头子继续耗下去了，直接向他们问出了问题。
其余的人毫不犹豫的就开口回答程怀亮的询问。
“他们说让我们出来探查情况，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之前知府来到城墙的时候，说我们都是饭桶，烟都已经把恒州城给罩住了，我们居然才发现。”
“知府大人很紧张，说是有个叫程怀亮的将军打回来了。而那个师爷却一点都不在乎，好像根本没把这位师爷当回事。”
“现在城里都乱成一锅粥了，百姓们都在街头上叫骂，士兵们蹲在城墙上边，连眼睛都不敢睁。”
“要不是我们出来之前找了条布用水打湿了，我们连哪边是东都不知道了。”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就开始将他们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听着这些话程怀亮多少也是有些失望的，毕竟这些话对于他判断城里的情况，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不过这也是在程怀亮计划之中的，也没有打算继续询问下去了。
城里的兵力他很清楚，从这些士兵们的口中在询问，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你们是不是都把兵调到了城北？”李长思在一旁见程怀亮居然这就没有什么好问的了，立刻补充的问了一句。
原本也没什么话好说的几名逃兵，渐渐的都闭了嘴。
这时候李长思这么一问，他们立刻又开始说了起来。
“这个就不清楚了，我们出来的时候，知府大人刚刚来到城墙上，他对我们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让我们出来查看。当时我们依旧按照昨天夜里知府的安排，分散在各处城墙之上盯着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