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彻底的蒙了，都不知道两个人说的是什么，什么罗马帝国的，什么皇家血统的，压根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你不用管。和你一起被流放还有什么人？”程怀亮步步紧逼，“你是福克斯的遗族还是希拉克略的遗族？”
呼儿节律雅的眼神在此刻也变得坚定起来，双目中释放出一种皇家独有的威严和气质，“我和哥哥是政治的牺牲品，我的真正名字是妮维雅·希拉克略，我的哥哥叫奥普金·希拉克略。”
对于名字，程怀亮懒得计较了，这是争夺继承人失败之后被流放了，“想过要复国吗？”
呼儿节律雅苦笑着摇摇头，“现在挺好的，我已经习惯了大唐的生活，在这里经商挺好的。”
“一条毛毯的成本在波斯是多少钱？”
“按照大唐的货币算大概一贯钱。”
“那你就卖几千贯？你心咋那么黑呢？”
“你知道一路上要死多少人吗？你知道我每年要给商队护卫队的抚恤金是多少吗？从波斯到大唐，我至少要拿出去半数的钱抚恤战死的护卫，还有这一路上的吃喝邋遢的费用……都不是小数字。”呼儿节律雅解释道。
“你可以在大唐境内寻找原材料，在大唐生产毛毯的，质量不会比波斯的差，大唐境内能人巧匠甚多，钱财甚至不需要多少，你只要真心对待他们，商号在给他们一个好的晚年，我敢肯定只要大唐不灭，你呼儿商号在十年内就会跻身富豪榜前十……”
“谈何容易。”呼儿节律雅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我都想过，可我们毕竟是胡人是异族，唐人还是不相信我们。哪怕是我每年交上去的税，占尽清水城大半，依旧不行。”
老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见到程怀亮和呼儿节律雅唠的这么好，就知道毛毯的事情已经成了一半，可程怀亮已经派人去打劫商队了，这件事就真的不地道了，这和背后捅刀子没什么区别。
程怀亮也在盘算派出去的队伍，要是杀了护卫队，这女人一定会和自己拼命，可要是不杀，又不能在这女人面前立威，有着皇家血统的女人最难搞，尤其是这个罗马帝国的女人，天生就有一种别人没有的优越感，不吓唬吓唬她真心不行。
“你的方式不对。”程怀亮淡淡一笑，“咱们合作怎么样？”
“怎么合作？”
“给我四千条毛毯，再给我准备一些我需要的战备装备，我负责建造生产厂房负责出人，你出钱负责管理，赚了钱去掉上交国家的税收，给皇家两成盈利，一成盈利捐给老兵基金，其余的咱们一人一半。”程怀亮接着说道，“我负责让你呼儿商号在大唐境内大开分号。”
“你不仅想吞了我这次运进来的毛毯，还要从我这里分一杯羹，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呼儿节律雅一脸不屑的看着程怀亮。
“那就是没得谈了？”
“一点余地都没有。”
“你就不怕我劫了你的商队？”
“商队不仅有护卫队，还有通关文牒，受到大唐军队的保护，你觉得你能打劫得了我的商队吗？”对于商队而言，在大唐境内一直没出事，呼儿节律雅也十分相信唐朝，真心能提供保护。
“那你就准备好钱财，你要大出血了。”程怀亮无奈的耸耸肩。
“你这是威胁吗？”呼儿节律雅的表情也变得阴冷，气场也变得浓厚起来，“这些年来，我们呼儿商号一直不做触碰大唐律法的事情，可谁要是敢动我的商队，我不介意让他永久留在清水城。”
谁知道，程怀亮压根就没把呼儿节律雅的话放在心上，一伸手直接扯下这女人的面纱，“我说你也嫌麻烦，整天带着个面纱累不累，我今天……”
说到这，程怀亮突然不说话了，因为面纱下那张精巧的脸颊，已经让程怀亮一瞬间沉沦了。呼儿节律雅没想到程怀亮会扯下她的面纱，更没想打遮挡了十几年的脸一下子暴露在程怀亮面前。
老郭看看程怀亮又看看呼儿节律雅，总觉得这是个是非之地，转身就溜出了内堂，直接出城奔向军营的位置。
程怀亮没拦着老郭，他现在血气上涌，就感觉自己的鼻孔一点点流出来滚烫的东西，神手擦了擦，手上通红，已经流鼻血了。
“你……”呼儿节律雅伸手躲过程怀亮手里的面纱，重新待在脸上，脸色通红的坐在一边不说话了。
当然，和维吾尔族的姑娘一样，呼儿节律雅的面纱是为一个男人准备的，呼儿节律雅在流亡的时候就戴上了面纱，她发誓要把自己精致的脸颊留给将来要娶她的男人，虽然那个男人现在身在何方她也不知道，或许遇不到那样的男人，她会一辈子带着面纱，永不出嫁也说不定。
程怀亮不知道这件事，他总觉得女人的脸颊就是给男人看的，就是给男人亲的，你遮遮挡挡的算什么。
“你派了多少人打劫我的商队？”一直不说话的呼儿节律雅开口说话了。
“一千，分成两队，一队在岷州一队在成州。”
“非要杀了商队的护卫队吗？”呼儿节律雅不心疼钱，她有多少钱自己都不清楚，可是她心疼人命。
“没办法军令已经下了。”
“城外的军队是你带来的？”
“是。”
“就是为了打劫我的商队，勒索我的商号？”
“我只想要毛毯而已，四千条毛毯，其余的不要。”
“那你就不理会四百名护卫队人员的生命吗？”呼儿节律雅的声音都有些咆哮，“那里面还有我从家乡带来的侍卫。”
“四千条毛毯，换你的家乡侍卫的性命很值当。”
“五千条毛毯我都给你，别伤害护卫队的人。”呼儿节律雅脸色发白，“你还需要什么，呼儿商号有的都给你。”
“我会调拨一批人来清水城，你传授他们西方术数、建造学、锻造学。”程怀亮开出了条件，“还有咱们合作的事情。”
“只要不伤害我家乡人的生命，我都同意。”呼儿节律雅狠狠的咬着嘴唇，算是同意了。
程怀亮掏出自己的军队印信交给呼儿节律雅，“这是我的印信，你派人去城外交给王玄策和郭怀仁，他们知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