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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喊了一声进来,然后推门进了办公室,后面跟进来一对儿衣冠楚楚的男女,男的四十多岁,大背头,一身干练之气,女的二十出头,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一套黑色工作装,把她身材衬得凸凹有致。
“李队,这是李沐沄的律师,他们过来和您咨询一下案情。”
李岩看到这两个律师,不由得一阵头疼,那女律师他不认识,不过那男的他却认识,是京城律师界出了名的老油条,讼棍。
不对啊?那个李沐沄在京城没什么朋友,家人也不在这边,他到底委托什么人找来的律师?
而且别的不说,那个男律师到底多贵,他可是知道的,他不信李沐沄那家伙能请得起,这说明现在有人要捞他。
一想到这,李岩更加感觉头疼欲裂。
不过这里毕竟是中国,只要他这个负责本次案件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只要他不点头,那这俩律师就算想见李沐沄的面都不容易。
李岩稳下情绪,然后冲沈星挥了挥手,沈星回身出了办公室,顺手带上了房门。
她回到办公室,拿起茶杯来到走廊,往李队办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没什么动静,然后把视线转向了窗外。。。
现在全刑警队的人都知道李沐沄已经连续被五次“监管”,也就是犯人们嘴里的“上天梯”和“过刀山”,第一次五天,第二次三天。。。眼下还在继续。
整整二十多天,中间除了提审和短暂地放回监室外,其他时间都耗在拘留所的那些小玩意上。
沈星没有见过那些玩意,那种场面绝不会给女警去看,不过却很是听说过那些东西的残酷,英雄好汉上天梯,过刀山,在于一个“逼”字,从效果上来讲,甚至比直接的**打击更加有用。
不过连续二十多天,这样的记录还没听说过!整个刑警队里弥漫着一股莫名的气氛,很微妙!像是看戏的观众,都在期待着最后的结局。
人是适应能力很高的动物,在艰苦的环境,只要过了最初的不适应期,只要你习惯了很快就能坚持下来。
现在的李沐沄就是这样,拘留所的几个小玩意,对他而言根本就不是个事,更何况他异能在身,那些小玩意根本就伤不了他。
如果不是为了不引起轰动,他连身上的油皮都不用破,但为了避免那样惊世骇俗的表现,他还是会配合着装出一些痛苦的摸样,或者故意把自己弄得皮开肉绽,免得让那些管教们在琢磨新的办法来折磨自己。
其实这些**上的伤痛,倒是其次,关键是精神上的羞辱,这莫名的蒙冤,让他的精神感到极致的压抑,负面情绪大范围的滋生。
这天他又被带去上天梯,手脚被绑在螺纹钢的椅子上,屁股根本没挨着那些辐条,他就那么虚坐在哪。
老四今天负责看着他,还有另外一个家伙,现在李沐沄在监舱里,那可是一等一的大哥。
毕竟这地方讲的是拳头和骨头,谁的骨头够硬,谁的拳头够大,那就是大家崇拜的对象。
李沐沄这个新老大实在是太吊了,那天梯和刀山的滋味,有不少人尝过,甭说这样不间断的来个几次,一次下来就足以让很多人崩溃了。
可是这哥们跟进游乐场似地,玩了一次又一次,每次完完整整的去,皮开肉绽的回,回来之后还特么有力气打人,这样的人谁不佩服?
现在的老四,就差给李沐沄跪舔了,在他看来,李沐沄简直就是天降神人。
不但对敌人狠,对雷子狠,对自己一样特么的狠,以前他所见过的,和听说的那些什么大哥,在这位面前,全特么的就是狗屁,连给沄哥提鞋都不配。
如果不是沄哥没有收小弟的意思,他都特么想马上跪舔,就跟着沄哥混了。
“那个谁,草泥马的,说你呢,给我把衣服裤子都脱喽,然后到门口去站岗去。”
等管教把李沐沄锁在椅子上走了之后,老四眼珠子一瞪,对另外一个看守的小弟喊道,那个小弟立马乖乖的脱了衣裤,然后到门口站岗去了。
老四满脸谄笑的从后腰处拔出一块硬纸皮,然后用小弟脱下来的衣裤包住,做成了一个垫子,塞到了李沐沄的屁股下面,然后给李沐沄点了一根烟。
“沄哥,你这到底得罪谁了?特么的要这么整你?”
“我哪知道?”
李沐沄横了他一眼,老四挠了挠头自己的槽头肉,满脸谄笑着说道。
“沄哥,只要你挺住,他们丫就拿你没辙,说不定过不了几天就能放出去,到时候哥们跟着你混呗。”
李沐沄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等出去再说吧。”
就在这时候,那个放风的突然跑了回来,老四赶紧把垫子从李沐沄的屁股下面拽了回来。。。
一会儿推门进来一个管教,他挥手示意老四和另外一个看守下回去,等他们走了之后,从腰间掏出一个电话,然后打开了李沐沄的手铐脚镣。
电话已接通,从那边传来了杨浩的声音:“沄子,你没事儿吧。草,我一听说他们要去动你,我都毛了我,可恨我。。。”
“没事儿,浩子,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
“嗯,你的事儿,我最近一直在跟进,难为你了沄子。对了,你那朋友的事儿,我也都知道了。有人趁你那朋友不在家的时候,摸到他们家去盗窃,结果正好他父母回来,然后被歹徒捅了二十多刀,双双殒命。东西是丢了,你那朋友之后就下落不明,这件事都特么赖我。。。”
李沐沄把东**在徐青书那边的事和杨浩说过,杨浩没反对,因为他知道李沐沄的脾性,他说他的朋友信得过,那就信得过。
为了这枚印章,李沐沄和别人起了冲突,他知道,只是他没想到,最后居然还害得人家家破人亡,李沐沄也跟着进了监狱,这时候整件事里最内疚的人就是他。
其实他们这几个当事人都清楚,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偷那印章的人,顺带着栽赃陷害李沐沄,可是那块印章来历不明,为了保住他,李沐沄还没法和警察说。
为了把李沐沄捞出来,他不光帮着请了律师,甚至自己写了一份交代的报告,想上报上去,结果那份报告还没等交出去,就被他老爸给截了下来,然后就把他以培训的名义给支走了,为了这他都和他老爸翻脸了。
杨浩后面说什么,李沐沄根本都没听清,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只不过让青书帮自己一个小忙,居然会害得他家破人亡。
“你要挺住!明白么?我的意思你知道,东西丢了没什么,你朋友的事,你放心这债必须找回来。那杀人的罪绝不能认,明白么?我在外面一直替你努力,已经帮你请了律师,具体情况现在不能多讲。挺住!哥们,你行的!我还等着你出来一起喝酒……”
说着,杨浩已经开始哽咽,急忙把电话挂了。
管教很快收好电话,然后出去了。
这世上终归还是有哥们在惦记着自己,活着不冤!一滴泪水在黑暗中缓缓滚过李沐沄的面庞。
就冲着这份情,他一定会坚持下去,何况还有那无边无际的恨?
早上他终于又被带回到监仓,刚刚在大通铺上躺下,管教就过来叫他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马上要提审了。
姓李的那个副队长已经来提审自己十几次了,每次都无比欣赏自己的邋遢样?这次到底怎么回事?难道看腻了?
进了审讯室,李默这才明白今天为什么会有那种好事,沈星一身笔挺的警服坐在桌前,瞅着他目光十分复杂,她身边是那个小周,正耍弄着一支碳素笔,一边转动碳素笔的同时,一边还偷偷的瞄沈星几眼,不过当看到沈星看着自己那复杂的神情的时候,小周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黑了下来,看着自己的时候恶狠狠的,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摸样。
今天是沈星第一次在看守所里见到李沐沄,原本英俊异常的那么一个人廋了整整一圈,脸上的骨头清晰可见,鼻直如剑,目光飘忽迷离,却依旧明亮如辰星,进来依旧是一言不发,全身散发着股天生的傲气。
对面这个男人尽管被手铐锁在椅子上,可是沈星依旧可以从他的眼神里看到那一抹桀骜不驯,这家伙就算这样,也一点都不显狼狈,浑身上下都透着那么一股野性,虎死不倒架也许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方怡也许就是因为想要驯服这股野性,才会。。。
沈星心里莫名地浮起一丝酸痛:“说说吧,你和方怡之间的事,到底为什么,你要动手杀她?难不成因为她逼你和她结婚?或者是其他什么的让你难堪的事?”
李沐沄无奈地苦笑一声,又绕到了那个女人身上,几乎毫不犹豫他露出一种极端自负的情绪。
“就凭她,嘿!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