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何掌柜这种开了几十年店的老生意人,不说过目不忘,但识人断物的本事,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即便现在的徐漠漠蓄上了络腮胡须,身上的气质也有所不同,但何掌柜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
何掌柜迅速地向四周看了一眼,接着高呼:“三位客官,楼上雅间有请。”
徐漠漠心道:“这个何掌柜倒是一个心思玲珑之人,他定是认出了我的身份,怕大堂人多眼杂,被人看穿。”
转悠又想到:“只是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替我隐藏呢?还是为了拖住我,以便向官方通风报信呢?”
“算了,以我如今的身手,只怕在整个隐门也没几个对手了。我且静观其变吧!
“而且,何掌柜与石玉他们都是前后脚离开沁州,或许也能知道一些他们的消息。”
心里想着,面上微笑着徐漠漠何掌柜点了下头,脚下跟着店小二走上了去二楼的台阶。
酒食正酣,何掌柜敲门走了进来。
何掌柜手里拿着一壶酒,面带微笑,眼睛却在南宫风与南宫麒的身上瞟来瞟去。
徐漠漠笑道:“何掌柜,好久不见。”
何掌柜点头哈腰,“先生,你好,你们好!”
徐漠漠顿时明白,这个何掌柜是不清楚南宫风他们的底细,也不知道这二人与自己的关系,所以不敢轻易地打招呼。真是个精明的生意人!
徐漠漠拉过一张椅子,“何掌柜,这里坐!”
徐漠漠一边相互介绍,一边满上酒,“这两位是我兄弟,与何掌柜也算是他乡遇故人。”
“一起干一杯。”
一杯酒下去,气氛便活络了起来,随意聊了几句,徐漠漠便问道:“何掌柜,你是什么时候来鹤州的?”
何掌柜放下筷子,“那日,你让我先走,我便带着家眷,乘坐马车直接到了鹤州,看着这个酒楼正在转让,便用你给的钱,把这个酒楼给盘了下来。”
“这里生意还好吧?”徐漠漠关心地问道。
“鹤州虽然没有沁州繁华,城市也不如沁州大。但是这地方小却也有小的好处,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悦来客栈便已打响了名头,成为了鹤州达官贵人、文人雅士、商贾名流的聚会首选之地。”何掌柜很是得意地说道。
“不愧是商贾之后......”想到沁州那被毁掉的,传承了
上百年的悦来客栈,徐漠漠有些愧疚,“很抱歉,因为我们,毁掉了你的祖业。”
何掌柜倒是看得开,摆手道:“徐先生不用放在心上,我活了几十年,分得清好赖,那件事根本就怪不得你们。”
顿了一下,何掌柜笑道:“若不是闹这么一出,我这一辈子就待在沁州,靠着祖辈蒙荫了。来到这里,一切从无到有,我感觉活得更加自我。”
“况且,沁州悦来客栈被毁,徐先生还给了我足够的金币,说起来,也该是我谢谢你!”
徐漠漠哈哈一笑,称赞道:“何掌柜,倒是活得洒脱!”
又喝了几杯酒,南宫风、南宫麒也逐渐放开,酒桌的气氛变得更加融洽。
徐漠漠问道:“何掌柜,不知道从那之后,你有没有见过我那几个兄弟?”
何掌柜楞了一下,“徐先生,你来鹤州,难道不是为了去找你那几个兄弟?”
徐漠漠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滞,继而大喜道:“何掌柜,你是说,他们现在在鹤州?”
何掌柜讪笑道:“徐先生,对不起,我刚才没有说清楚。你那几个兄弟,现在已经不再鹤州了。”
徐漠漠皱着眉头,“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何掌柜急忙解释道:“是这样,徐先生。二十多天前,你那几个兄弟便来到了鹤州,当时我这个店才刚刚开业,他们便住进了我的店里。每一天他们都四处打听你的消息,大约待了一周左右,他们实在没有你的消息。”
“后来,他们猜测可能是官方对城市的封锁太过严密,你便没有进城。”
“于是,他们商议着直接去上京等你。”
徐漠漠点了点头,这与当初的约定差不多。
“他们有几个人?”
“四男一女。徐先生放心,军哥、大海、和尚、小刀和石玉,他们都在一起。”何掌柜说道。
徐漠漠心想:“当然与何掌柜见面时间很短暂,若非他们真的在一起待上了几天,他是不可能知道这几人名字的。”
“他们走了多久了?”
何掌柜掰着指头算了算,说道:“算上今天,正好半个月。”
如果他们在路上没有什么耽搁的话,半个月应该差不多到了上京了。意外知道了几人的具体消息,徐漠漠放心了不少。
又喝了几杯,何掌柜担心柜台上忙不过来,便起身告辞
。不大一会儿,有店小二又端来几碟菜,上了两壶酒,说是掌柜赠送的。徐漠漠道谢收下。
“这个何掌柜人还挺不错!”南宫麒喝着酒感叹。
南宫风也附和了一句:“的确不错!”
徐漠漠笑了笑 ,刚想说话,一道人影从临街的窗户跳了进来。
三人皱眉看去,只见那人穿着一身青衫,背靠着墙坐在地上,双手捂着小腹,鲜血从指缝间滑落下来。
男人五十左右的年龄,头发披散下来,相貌堂堂,剑眉星目,因为受伤的缘故,面色有些苍白。
徐漠漠确信他从未见过眼前这人,但他却总觉得这人有些面熟。
“对不起,有人追杀我。我躲一会儿就走。”男人急切地解释道。
没有人说话。南宫风和南宫麒在等着徐漠漠拿主意,徐漠漠则还在回想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与这男人有些神似的人。
“你们放心,我不是坏人。如果被他们发现的话,我也绝对不会连累到你们。”男人又说道。
“你是什么人?”徐漠漠问道。
“我是伏魔宗的人。”男人说道。
徐漠漠皱起眉头,没想到又遇到了一个隐门十五大顶尖宗门的人。
“追杀你的人是谁?”徐漠漠再问。
“是天魔宗的人。”男人答道。
南宫麒知道徐漠漠对隐门的势力不熟,便主动解释道:“天魔宗修炼双修功法经常抓捕一些年轻女子来练功。由于伏魔宗与天魔宗这两个宗门的地域比较接近,所以便时常会发生伏魔宗的一些年轻女弟子被天魔宗的人掳去的事。”
“天魔宗和伏魔宗几乎已经成为了完全对立的态势。最近几百年来,这两个宗门已经发生了好多次较大规模的冲突,若不是都没有必胜的实力,恐怕,其中之一早就被另外一方被灭掉了。”
“天魔宗......”徐漠漠轻声的念叨着。
他记得轩辕辰给他的消息就说过,柳盈盈和玄女宗另一名圣女殷茵将在今年中秋进行比武。胜者成为下一任宗主,而败者将会被许配给天魔宗的少宗主沙雕。柳盈盈二十四岁之前根本就没有接触过武道,而殷茵则从小习武。如果不出意外,柳盈盈输的几率是九成九。
“你叫什么名字?”徐漠漠问道。
男人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叫汤继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