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新国际大酒店门口。
一辆玫瑰金的宾利添越停在了徐漠漠的身前。一个仪表堂堂,身着红色西装的男子从副驾驶位上跳了下来。
这男子正是在邕州与徐漠漠有过一面之缘,并被徐漠漠和汤先平从杀手手中救下来的卢士北。
卢士北小跑着将迎面走过来的徐漠漠一把抱住,用手在徐漠漠的背上拍了拍。卢士北身高超过一米八五,身材颇为强壮,而徐漠漠才一米七五,身材匀称。身高、身材的差距让徐漠漠颇为尴尬,“这是搞哪样?我们的关系没有这么好吧?”
卢士北松开身体有些僵硬的徐漠漠,又马上搂住徐漠漠的肩,将他往车上带,边走边说道:“徐先生,终于来益州了,我可是望眼欲穿啊。走走走,今天我们俩兄弟好好喝一个。”
卢士北定的地方是一家私人会所,等着上菜的间隙,卢士北开口说道:“徐先生......”卢士北皱了皱眉,接着道:“那个姓汤的叫你做老漠,我也叫你老漠如何?”
“当然没问题。”徐漠漠说道。
卢士北咧嘴一笑,“老漠,我今年28,应该比你年长几岁,你叫我老卢。”
“老卢。”徐漠漠微笑着叫了一声,“我今年25。”
“老漠,你刚才说有事要我帮忙?你先说说,说完了,我们再喝酒。”
卢士北的态度很诚恳,对徐漠漠殷勤得让徐漠漠都觉得有些‘过’。是这个人的修养让他如此的‘有恩必报’?还是他对人从来都如此热情呢?
徐漠漠没有过多的纠结,他看这卢士北的双眸,说道:“我想请老卢帮我找个人。”
“嗨!”卢士北满不在乎,“别的地方不敢说,在益州,不管你要找谁,半个小时之内准给你找出来。”
徐漠漠有些惊讶地瞅了一眼卢士北,淡淡地说道:“我要找的人叫柳光辉。辉耀集团的前董事长。”
“柳...光...辉?辉...耀...集...团?”卢士北缓缓地重复着,“哦,我想起来了,这个人在益州商界很有名气,我跟他还见过两次面,他应该是两年多前就卸任了。你怎么会找他呢?”
对于卢士北说他与柳光辉见过面徐漠漠没有太多意外,他说道:“我与她女儿柳盈盈是大学同学,一年半以前,8月25日之后就联系不上了。我想找到她。”
“呵呵。”卢士北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站起身,走到包厢门口,对跟着他的司机招了招手,低声吩咐了几句,很快又折了回来,“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在我们这餐酒喝
完之前,保证给你消息。”
不得不说,卢士北是一个很有教养的人,无论是待客的礼仪,还是餐桌的礼仪都表现得非常到位。且这个人文化素养也非常的高,与徐漠漠聊起天来不时地引经据典,虽说只有两个人喝酒,但整个氛围却非常的热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徐漠漠终于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老卢,上次那个事现在怎么样了?”
二十天前,在邕州的‘老川府’卢士北遭遇了刺客盟连弩组三名D级杀手的暗杀,后来被徐漠漠与汤先平所救。在审讯杀手时,卢士北与刺客盟的‘掌柜’达成了一个协议——卢士北放了抓获的杀手,刺客盟承诺在一个月内不安排杀手暗杀卢士北。
卢士北神情黯然,放下手中的酒杯,说道:“我已经查到是谁雇佣的杀手了,但是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
徐漠漠知道这个人应该是卢士北的至亲,在这种事情上,他历来秉承“疏不间亲”的原则,但话题是他挑起的,他又不得不说点什么,“问过你父亲的意见了吗?”
“哼!”卢士北冷冷地哼了一声,儒雅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厌恶的表情,“我都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他了。他现在的眼里只有那个狐狸精,哪里还有心情来管我这个儿子的死活。”
漂亮的女人一定是男人竞相追逐的对象,越是优秀的男人身边的女人越优(piao)秀(liang)。男人为了追求漂亮的女人,会变得更优秀,会努力去创造财富。所以才有了那么一句话:男人在追逐女人的过程中推动了社会的进步。
徐漠漠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劝卢士北想开一些吗?毕竟有个大名鼎鼎的前辈就曾经说过‘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还是与他同仇敌忾,一起谴责他的父亲‘见异思迁’,或者骂那个女人‘不知廉耻’。好像都不太妥呀,徐漠漠只能拿起酒樽,给卢士北的杯子满上了酒。
“来,喝酒!”
两人碰了碰杯,“哧溜”一口喝掉,放下杯子,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徐漠漠点上了一支烟,默默地吞云吐雾。
卢士北一脸纠结,沉默不语。
半晌,卢士北提起杯子,“不好意思,老漠,让这破事影响心情了。来,喝酒!”
又一杯酒下去,卢士北恢复了平静,说道:“其实,我母亲在我6岁那年就生病去世了。”
徐漠漠的心里一揪,汤先平的母亲车祸离世时,汤先平也是6岁。再想到二人一见面便针锋相对,如同一对冤家。徐漠漠有些唏嘘,
“真是两个同病相怜的可怜人啊!”
“那个时候,我父亲才刚刚创办公司,他工作特别忙,需要全国各地的出差。他就把我丢给我爷爷照顾,我经常几个月都看不到他一眼。再后来,他的公司开始有了起色,他买了一套别墅,把我接到了他身边,我以为这样我和他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但,我想错了,每天我睡觉的时候,他还没有回家,我起床时,他已经出门了。我们虽然住在同一栋楼里,但我有时候一个月都见不到他一次。他给我请了专门的保姆,给我做饭,送我上下学,别人上兴趣班是要去培训机构的,但是我的老师都是直接上门服务的......他给我提供了他以为的一切便利,安排好了他以为的为我好的一切。我上什么学?我学什么兴趣班?我读什么专业?我在公司做什么职务......所有的一切,他都给我安排好了。我从来没有拒绝过他的安排,我非常努力的达到他的要求,甚至每一次都超过了他的要求。但是他从来没有给过我一句肯定,从来没有问过我想要的什么?”
徐漠漠沉默着,任由卢士北发泄似的自说自话。
酒喝得有些急了,卢士北的情绪变得有些低落,话却更多,言语中充满着抱怨与不甘。
“我母亲去世的时候,我想要他抱着我说‘别怕,儿子,你还有爸爸!’。小时候,我最想要的是,哪怕有一天,他能带我去一趟公园。高考时,我最想要的是,他能陪我分析各个学校的各个专业的优劣。现在,我想要的是他能与我一起好好喝一场酒。这样事很难吗?这些要求过分吗?”
徐漠漠安静地听着,面无表情,心里却并不平静,暗自想道:“是啊,在一些父母的观念里,对孩子爱就是住最大的房子,穿最贵的衣服,吃最美的食物,上最好的学校......把孩子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得自以为是的完美,却恰恰忘记了陪伴。”
“我在他的安排之下,进入了公司,从业务员做起,到后面成为经理,副总经理。从去年开始他还让我参与公司的重要决策,并逐渐的把公司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他自己连公司都不怎么去了。呵呵,我以为他是在给我压担子,全力的培养我,其实呢?他是在陪他的小情人,他从不肯花一天时间陪我,却几乎24小时不离的陪着他的小情人。呵呵,那女人才19岁啊。我28岁了,他却给我找了一个19岁的妈。”
徐漠漠不动声色地望着满面愁绪,近乎失态的卢士北,心里却捉狭嘀咕:“男人是专一的,无论多大年龄都喜欢十八九岁的女人。古人诚不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