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发现君消失不见,唐诗确实有几天露出一副丧偶的表情,她那个嘴毒的二师兄一见她拂袖,连声“晦气”。之后她想开了……
这跟突然离开父母脱离家族的雏鸟一样,虽然有一瞬间的茫然无措,但更多的却是抛却束缚享受自由自在的欢快。
好吧,她确实有点玩野了,不过她可没敢忘这是个修真的世界,意味着弱肉强食、物竞天择,哪怕她被宣辰真人收为了入室弟子,要是此荒废修炼,不需几年,很快会被稍有潜质又疲于修炼的内门弟子赶上的!
先天灵根的最大妙处,是有得天独厚的修炼天分,无时无刻不在增长的灵力可以迅速提升功力,比起普通人来,自然事半功倍。唐诗收起聚灵法,从她屋子走出来的时候,听说开坛*的宣辰已经回无妄山了,连忙一个快步抄起一条小路跑去,沿途还碰上了几个眼熟的师弟师妹们,倒没想到这么快遇上大师兄、二师兄了。
“哟,肉肉,你跑那么快做什么?”二师兄华彦一身红衫,双手抱胸地看着她笑。“肉肉”还是他给唐诗起的外号。
每次看到华彦,唐诗没蛋都疼!
此人嘴毒心倒是不坏,给了她不少法宝,尽管只是些顶不了大用的护体戒指、手镯之类,是有些不太靠谱,明明总是怂恿她这个对天道宗万事都一知半解的新徒破坏门规,最后总是把她退出来挡在,把自己摘干净……
甫一来到未知的世界,在尚且还没有自保的能力下,她当然知道要抱紧粗大腿了,所以辰宣真人这个师父她要讨好,两个师兄也自然是要好好地巴结的,不过碰到华彦她都想吐血三升了!
大师兄华度跟华彦截然相反,他学得跟师父一模一样,整个人仿若冰山,叫人难以亲近,平日里能不开口形同哑巴,难得说上一句话。
看到这两人在此,想必也同去找师傅,唐诗也笑着打招呼:“大师兄、二师兄,真巧啊。”
“你还是别笑了,一笑脸上的肉更多了。”华彦直接上前,托着她后领进去了。
华度虽没有说话,但神情倒是温和下来了,看了唐诗一眼,点过头算招呼了。
辰宣同唐诗第一次见面那样,盘腿高坐蒲团之上,浑身上下笼在一阵浅淡缥缈的烟雾下。到了他的这种修为,即便不睁开眼睛,也是知道他们逐步走近的,但他并未即刻睁开眼睛。
“你们来了正好,为师不日即将闭关修行,华度华彦严守无妄山。”辰宣淡淡地道。
不过哪怕他声音再轻,但话仍是传递心灵,两人不敢敷衍,连连点头称是。
接着,辰宣才无奈地睁开眼睛,看着完全不惧他威严的唐诗已经爬到他蒲团边上,靠着他腿边,抓着他衣袖,咬着唇委屈地呐呐:“师父你要闭关了?可是你不在,那谁教我修炼啊?”
这一番装腔作势也唯有孩童做得来,唐诗这辈子穿成个小萝莉,脸上还粉嘟嘟地招人喜欢,她撒娇卖乖地本来令人心生怜,再做一副委屈的模样,实在是萌得恨不得将她牢牢抱在怀里疼。
宣辰修道修心之人,自然不会被她所迷惑,但也无奈于她的无赖行径,对着她这般年幼的又不好冷冰冰地将她拂开……然而,自从被唐诗得逞过一次,这个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外来人种此吃定他了。
此时,唐诗是这副赖皮样,扒着他的袖子还不满意,干脆靠着他肩膀撅嘴道:“要不徒儿给师父护法,虽然徒儿法力地位,但是端茶递水还是可以的。”
修仙都是辟谷之人,何必她来端茶递水?华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休要顽劣。”辰宣扫了她一眼,连清冷的声音都掩饰不住他的无奈:“华度也可以指导你,再不济,还有华彦。”
“他?”
她一脸嫌弃的表情,又得了华彦好大一个白眼。
“还有华彦,你也是。”宣辰忽然凝向华彦,虽然叫人看不出他的神色,但明显稍稍一冷的凝视还是令对方浑身一冷:“不要没从总拿你师妹挡。”
原来,师父他老人家都知道!
唐诗顿时心花怒放,老天有眼啊,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她斜飞了一眼华彦,这回是轮到她给他好大一个白眼。
最后几人被宣辰扫地出门的时候,最后那道冷声直至心房——
“还有,后山那片禁地不许再去。”
入天道宗的最大好处,不仅吃穿有人照料,修行不必发愁,还有天材地宝任君享用。
天道宗不穷,无妄山更是物华天宝之处,对此,好奇心格外旺盛的华彦从来没个消停,势有将无妄山里里外外搜个底朝天的气魄。
唐诗不明白了,他常常跟只猴子似的跳来跳去,有意思么?还非带着她一起。闯了祸被发现了还拿她顶缸!
总之,这一回她势必要将师父的话牢记心中,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当天刚入夜,无妄山笼罩在一片月光缭绕下,唐诗的屋子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她不过刚刚入定,感觉明显察觉到有人在左近的时候,一睁开眼,看到华彦跃到她跟前,把储物戒指里的东西拿出来,噼里啪啦地是一阵翻找。
“二湿胸,你深更半夜的来我房里到底要干嘛?”别以为她没看出来,这个华彦定是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了,肯定是找她拉伙来的。
华彦不理她,兀自掏出一个铜块来,这才吁了一口气,眉眼微挑,漾起笑意来:“找到了!这个护心镜可是件宝贝,肉肉,你瞧瞧怎么样。”他说着,把铜块朝唐诗抛了过去。
“不许叫我肉肉!”恶狠狠地反驳道,顺手接过,唐诗瞧着着这块破铜烂铁百般瞧不出什么来,探出一丝灵识搜寻一遍不由地道:“这似乎是件高级法宝?”
华彦两手一摊,随意地往地上一坐,悠然地道:“这灵山脉多的是先天的秘密,在万万年前存在了,别说这么件高级法宝,是灵宝,或者先天法宝都可能犹在,只不过有的被封在底下不见天日,有的正待有缘人去寻。”
“不对,试炼之日即到届时幻境大开,里面的天材地宝不计其数,连修炼功法都有可能探寻到,怎么可能还有漏之鱼?”随着华彦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家伙一起寻宝,唐诗渐渐地也对天道宗有了几分了解。
天道宗前身也不乏大能者,有的得道成仙入了上界,自此许多秘密藏身于此,幻境便是一处。为了炼心,每六年大开一次幻境让弟子进入,但她所知,幻境内有结界,普通弟子进入能去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其余非大能不行。
如果按照华彦所说,即便有大能者陨落,所留的法宝都成了无主之物,也应当早被搜寻了去,怎么会等到华彦去找?
华彦是乘着宣辰闭关才动脑筋的,即便知道内有乾坤,以宣辰真人坦荡荡的性情,定然也不会允他在天道宗胡作非为的。他会来找唐诗,是这小师妹的好奇心也同样重啊,臭味相投,便是如此了……何况,算真的被师叔师伯们抓到了,看在唐诗年纪小,尚且“无知”,自然难以追究了(这才是主要原因吧→_→)
“你信不信,总之我是来找过你了,你要是不去我自个儿去,听说后山那片禁地有动静,我正要去谈一谈虚实。”华彦将面前的东西往储物戒一收,瞥了她一眼,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那面护心镜送给你了。”
华彦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狗鼻子似得寻宝本能,找到的好东西真不少,随随便便把一件高级法宝随手送了人,还一点都不心疼的模样。看来,许还真如他所说,这天道宗还真有什么宝贝待人发掘。
还真被华彦料对了,唐诗确实起了不小的好奇心!
在华彦起身,毫不在乎地扭头走的时候,灵识一直注意着唐诗,果然不其然,等他将将迈出屋子,手臂被一坨软软的肉团给抱住了。
唐诗抬起软萌的脸黛,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嘿,师兄,黑灯瞎火的,你一个人去,师妹多不放心哪~”
……
后山有块禁地。
在层峦耸翠、烟雾缭绕中,整个充满灵气的苍翠山峦缝隙之间,有一块冰冷的水潭。瀑布一泻千里,自山岩峭壁间滑落到水潭,波澜壮阔的同时,也令人从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莫大的惧意。
明明不过相隔几步的距离,这一边苍翠欲滴,另一边如同冰封住的一般,除了瀑布倾泻的那一块,其余能入眼看到的,皆是一片冰雪覆盖的模样。
这是所谓的禁地?
拜托有点职业道德好吗,连拦都木有人拦,这么青天白日地一大块地方,算什么禁地嘛……
不过能被天道宗称为禁地的,不是里边有重大的秘密或者秘宝,一定是有什么极度危险的存在,哪怕根本无人守卫。
这个时候,唐诗已经有些后悔答应华彦了。
她的本事没华彦高,要真遇到险情,她不知道华彦有没有办法破解,但她是一定是逃不掉的。
“咦?!这种地方……竟也有人在此修炼?”
华彦不合时宜地出声,打断了唐诗的沉思,也循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一对少年男女,一个坐在冰封的水潭边上护法,一个在水潭中闭目修行。月光朦胧,带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意境,竟然隐隐地有一股灵气直往水潭中少女的身上钻……
唐诗泛起一阵恶寒地抖了抖,这在夜里跟显黑黝黝的水潭,居然也有胆量钻进去!
“什么人?”
护法的那个少年显然也发现了他们,然后一阵风似得刮到了他们面前。
唐诗瞥了一眼华彦,看到他蒙着的面,才骤然想到他们为了避人耳目,都把脸给遮挡起来了……
“你的根骨还不错,水里的那个不过四灵根,居然已经筑基了?”华彦一眼足以将他们道破,这个时候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惊讶地朝着远处仍然在水中阖着眼睛的少女望去。
在他们面前的上年欺身一挡之下,华彦收回了目光,然后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扫了眼唐诗。以唐诗的根基,用了两年才爬到筑基当然不算慢了,可是人家伪灵根也修炼至筑基了,她没什么好值得称道的了……
不对!
根基是决定先天要素的重要原因,后天哪怕再玩命地修炼,也绝无可能有这样的速度!
不仅华彦,是唐诗也很快反应过来,若没有什么法宝或者特别的原因,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那少年脸色一变,正在变声期的嗓音跟破锣似得难听,手上的剑指向他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不禀明来意,休怪我无情了!”
看他样子,不像是逞凶斗狠,倒是有一丝说不上来的惊慌。
唐诗仗着有华彦在身边,并不怕他,连声音都是不慌不忙的:“天道宗禁止同门相残,你若是想被逐出师门,尽可以试试。”
他们正在对峙间,那水潭里的少女已经睁开眼睛,一脸的担忧,尤其在看到他们剑拔弩张的时候,只好急声叫道:“阿凌!”
少年一听,即刻撇开他们,朝水潭中那少女走去。他搀着她出来,顺便把搁在一旁的长衫披到了她身上。
这两人不予与他们计较,可华彦却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
下一瞬,他已经到了他们跟前,在那少年本嫩地提起剑要做防御的时候,华彦已经从绕过他们又回到了原处。
这两人还没闹个明白,华彦却突然举起手上的物件,对着月光一照,手上一块璀璨如钻石的偌大的宝石熠熠生辉。
那浑身还湿漉漉地冒着冷气的少女陡然一惊,往腰间一摸,果然空荡荡地,顿时一阵慌乱,再瞪向华彦的时候,声音冷得极为慑人。
“把它还给我!”
废话,任谁被夺了宝物都要生气了,何况这件东西看起来真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换了谁都不会此罢休!
华彦原本只是对他们是否经历了什么有兴趣,他们的宝贝他才没有兴趣,只是见他们急于脱身才觉得事有不对,再浑身上下一探寻,才发现这么个古怪的东西。
他对着月光的照射下,变得亮晶晶,格外漂亮的宝石仔细看了看,虽然现在还看不出这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它散发的幽幽地深不可测的灵气却挺惊人。
“真漂亮……”他看着宝石呐呐道。
华彦原本长得红唇齿白地颇为好看,他这样聚精会神地看着宝石,一脸的赞叹……顿时令唐诗联想到了王司迁。
不论是廖迁,还是王司迁,他们有个共通点,是特别宝石!
算君不在了也没有关系,如果这个世界还有她的阿迁,她一定会踏遍天涯海角地把他找出来!
那眼前这人……会不会是?!
这么一想,她的胸口心跳如雷……虽然看他有点不太像,但她还是要再论证一下。唐诗忍不住上前,揪了揪华彦的衣袖……
“干嘛?”华彦收回视线,睨了她一眼,凶巴巴地问道。
真是的,那么凶干嘛?人家以前当贵妃的时候都木有这么凶!
唐诗眼神虚飘了飘,终于对上华彦有些不耐烦地瞪过来的眼神,霎时陡然狂增狗胆,眼睛一闭,大声得吼了出来……
“你……能不能让我打一巴掌?”
话说,有正常人会提这种要求吗?→_→
很明显,华彦至少还是个正常人!
“走开——”华彦一伸巴掌,糊了唐诗一脸。
喂!
唐诗张牙五爪地摆弄四肢,总算把华彦挣脱了。
有没有搞错,她的意思是让她甩一巴掌试试这个到底是不是她的老情人,怎么忽然被他糊了脸,太过分了!
可是她不过五短身材,身量比起华彦来实在小太多了,手都够不到他的脸,原本还打算偷袭的,现在看来,只能歇一歇了。
眼见华彦又掏出宝石来瞧,忽然剑光一闪,只感觉有一道灵气朝他袭来,无需躲避,华彦翻手将拿到劲力甩到一旁的岩石上,下一刻,那块岩石“呯——”地一声四处爆裂。
他几次探出灵识都探不出这块东西的来历,只知道深不可测,心里有些不甘,原本想要即刻还给他们,但见那少年竟然正面攻过来,心下有些不悦。
“你当真想要残害同门?”华彦似笑非笑,冷冷地看向这个少年。
这人他虽然不认识,但他可以去查,左右不过内门弟子,只要他人在天道宗,绝逃不过他的眼睛!
少年不语,仍然举着剑盯着他,以防他逃走……
转眼间,那少女也上前来,轻轻一按她同伴的手背安抚,这才抬头看向华彦:“方才对师兄无状,是我们的不是,可那件东西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烦请师兄归还。”
她白皙瓜子脸,一双美目盈盈可诉,柔柔地歉意,是木头人都阻挡不住,何况同样年轻尚轻的华彦。
果然,华彦脸色一僵,扭过头,不自在地道:“谁说那东西在我身上了……”
他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华彦身上,也难怪华彦会趁乱把动东西塞到唐诗手里了。手上一时捧了这么个烫手山芋,唐诗也有些莫名其妙。
她对人家的东西可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这个时候,华彦毫不犹豫地把她出卖了,还是令她有片刻的恼羞成怒,但她还不及说什么,那少年根本不由分说地一道剑气甩来。
“找死!”虽也防着他一手,但华彦明显也没料到眼前这人当真敢出手伤人,那道劲气竟比刚才对付他的尤甚,顿时大为恼怒,手上也聚集了灵气,立时一道火龙朝他们二人袭去。
双方动作都很快,纵然唐诗有筑基初期的修为,到底没有真正出手伤过人,比起少年带着剑意的灵力来,她的躲避显得有几分缓慢,万般无奈下,那随手抄起一件东西注入灵力,阻挡那少年森然的剑气。
这时,唐诗手上的那块宝石蓦地发出偌大的光芒,顿时将几人笼罩。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凝聚到唐诗的手上,连唐诗也看向自己手上的那个东西,竟然是方才华彦丢给她的那块宝石。
此刻,宝石发的光芒逐渐阴沉下来,变成了绿幽幽的暗忙,光这样看着,觉得极为不祥。
虽然看不出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但在场的几人很快感觉到所在的地底,突如其来地开始抖动起来。这些不过发生在之中,等几人反应过来,当然是即刻逃跑。
“二师兄,虽然我跟你关系很好,可你扛着我我真的很想吐啊……”
华彦本能地抄起唐诗扛到肩上要赶紧溜走,看着情况不对,水潭底下都发出幽幽的冷光来,哪里顾得上其他?一听肉肉被他扛着还有那么多话,一个没忍住,伸手是一拍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给劳资闭嘴!”
喂喂,不要随便打淑女的屁股啊!
唐诗被颠得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抬头一瞥,突然张口结舌起来……
冰封已久的水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消融的冰块“啪啪”作响,那声音在深夜里尤为可怖,从水底下发出来的绿幽幽的森然冷光,仿佛底下有着什么未知的怪物。
这里不会有鬼吧?!
她还没来得急去想修□□有没有鬼的问题,只感觉手心一热,手上握着的那块古怪的石头跟发烫一样,烫得她想要此扔掉。她眼睛一转,鬼使神差地把它丢到了不远处已经化冰的水潭里,顿时那绿光陡然爆裂,好像升起了无数的鬼火。
这下,四个人都有点傻眼,但很快反应过来,接着要逃跑的时候,唐诗只觉得有人进入了她的识海,下一瞬,她从华彦身上飞了出去,直接飞入水潭中的鬼火之中!
华彦伸手想追,可火看着虽是绿色,一旦触碰到,仍然会在身上灼伤到。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唐诗被鬼火卷着进入了水潭……
水潭的绿光越渐消弱,直到消失不见。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华彦膛目结舌的样子,一直映在唐诗的眼中。
她明明知道身上发生了什么,却一根手指都东部了……被卷入水潭的时候,她还在想“啊,我难道是要被淹死了吗”,然后她发现,她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这个时候,她真心很想念君啊!
唐诗的意识逐渐开始涣散,但她的意识却是越来越清晰。
她好像被安置在了一张非常奢华的床榻上,四周有红色的帷幔床帐,以珍珠为饰,底下软绵绵地,极为舒服……
有人渐行渐近……
看清楚了,是一道黑色的身影。
咦?!
他,他的手放在哪里?
挖槽,这里有个恋童癖的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