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听说六翅蜴鱼已死,原来的紧张立刻变成了兴奋,之前的悲伤也一扫而空,转脸看向丽诺,催促道:“你快给我说说,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丽诺简短的把在六翅蜴鱼洞府内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族长听后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好似放下了肩膀上的万金重石一般。
随后他起身,对着罗岩深施一礼,表示感谢。
罗岩心中有些不悦,冷冷说道:“看来族长是知道内情的,那为何还要继续送人给它?”
族长听后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双手扶案慢慢坐下,低头说道: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知道反比不知道更加痛苦。”
他的声音中夹杂着悲伤与痛苦,让罗岩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
族长双眼看着外面,好像陷入了痛苦的回忆,许久后,他悲痛的再次开口说道:
“百年前,我刚刚突破化神初期,当时一时兴起,仗着自己修为比别人高上一些,便悄悄潜入河底,想看看底下是个什么样,结果在下面发现了一个洞穴。”
“原以为进去后可以得到宝物,谁知却来到一个水面上的洞府内,远远看到了莫凌云她们正在遭受凌辱。
面对一个修为比我高出太多的妖兽,我不敢冲出去救人,甚至连叫喊一声都不敢,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返回河面的。”
“之后我开始到处寻找修为高深的人,最后终于遇到一位合体期的修士,许以重金让其出手帮我下去除掉此孽畜。
那天,我独自驾驭着龙舟停在河面上,可是等来的却是那化作人形的六翅蜴鱼。”
“他将那人的头颅抛给了我,然后威胁道,以后如果再有人去打扰他,就会灭我全族。
你们说,我族数万人口,境界最高的也不过就是我这样的化神初期修为,如何敌得过他,不按他的意思去办,又能有什么办法?即是将此事告诉了族人,他们又能怎么办?
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控之中,我不能让全族人都去陪葬呀!
所以,我只能继续偷偷寻找大乘期的修士,看看能否帮我族出手对付那头妖兽,这就是我悄悄安排族中男性离开的原因。”
“可是百年过去了,大乘期的帮手我们并未寻到,祭祀典礼又不得不依照他的意思去办,所以丽诺就成了这个不幸的人。”
说到这,他转头看向丽诺说道:“还记得我对你说的那句以你一人之身,换族人百年太平的那句话吗?”
丽诺点头说道:“那是我被选做圣女的第二天,你亲自来我们家说的,当时我们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罗岩抬手取出六翅蜴鱼的头颅放在石桌上,然后问道:“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莫凌云、金雀等女还在下面等着你的消息呢?”
族长看向这颗厌恶的头颅,许久后说道:“这个妖兽的本体族人们都见过,在他们心目中,这是神灵般的存在,如果我们直接
公开消息无异于摧毁了他们的道心,所以此事我建议让几位主事的长老知道就行。
至于莫凌云她们,如果现在返回族中,必将引起猜疑,建议还是等他们修为到达合体期后再回来比较好,这段时间可以先让她们去其他地方游历一下。
另外,我已不配再担任族长职务,建议由丽诺的父亲齐阳长老担任,此事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向大家宣布禅让给他。”
将心中的话完全说出后,泰河族长将头低了下去,放在桌面上,喃喃自语道:“我对不起大家,我是泰河族的罪人。”
罗岩三人听后虽然感觉丽诺、莫凌云她们暂时不能回归族中,让人感到有些气愤,可是仔细想想族长说的也并无道理。
最后罗岩说道:“既然如此,你也不用太过自责,现在就通知那些长老们吧,还有这些女子的亲人或师傅,让他们一起去和自己的孩子见上一面,之后怎么安排,你们就自己商议吧。”
族长立刻答道:“一切就照道友的意思去办。”
众人商议完毕,丽诺又再次换上伪装,罗岩挥手撤去了禁制。
族长传出口谕,通知主要的几位长老和莫凌云、金雀等人的亲人或师傅。
一个时辰后,大厅里聚集了二三十人,族长见人已经到齐,就宣布道:
“我得到密报,河中出现了几只小妖,危害岸边修士,所以准备带领大家随我一同前往河中除害,望大家齐心协力为我族长远发展尽一份力。”
众人听后一个个摩拳擦掌,慷慨激昂。
罗岩看向他们说道:“既然大家都愿意,就由我带着大家前往吧。”
说完他袍袖一挥,带着大家在夜色中往河边走去。
行进中,碰到族人时,都说是去搅灭河妖,也就没有引起过多关注,毕竟除妖这种事情还是时常发生。
进入水中后,在罗岩的带领下大家穿过洞穴,来到山底之下、水面之上的洞府内。
当众人看到历届祭祀离去的圣女时,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纷纷用诧异的眼光看向族长。
泰河族的族长走到众人面前,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跟在场的人说了一遍,最后又将为什么不能公开此时的厉害关系说了出来。
众人听后,几位长老都陷入了沉思,而这些女子的亲人或师傅则与她们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罗岩和华辰站在众人身后,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局面,心里也是一片悲伤。
许久之后,众人又对着罗岩跪下,表达着他们的谢意。
罗岩还完礼后说道:“大家不必见外,现在既然都已了解详情,日后就不要再做傻事了。”
族长接着说道:“叫大家来此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商议下,接下来如何安顿这些我们族里送出的历代圣女?”
随后,大家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
有的说应该接回族中,她们为了族人已经受了上千年的折磨,我们不能将她们置之不管;
有的
说要以大局为重,如果毁了全族人的道心,那将是泰河族的灾难;
有的说不如让她们继续留在这里,每隔一段时间族中派人送来供给,等她们修为突破到合体期再回族内。
总之,各种意见都有,族长一时也难有定论。
罗岩此时已经收起了傀儡和通天金焱兽,和华辰退到了洞府的角落,只是听着他们的议论,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丽诺和父亲相聚过后,听着大家的讨论,也是忧心忡忡,最后她来到罗岩身旁问道:“此间事了后,牧道友打算去往何处?”
罗岩答道:“我本来是要去真徽大陆的,路径此处看到你们族人放升的天灯,一时好奇便降落下来,后来在河边龙舟之上又看到了你,见你当时气脉被封坠入河中,担心发生意外就跟随了下来。所以事了后,我将继续前往真徽大陆。”
丽诺说道:“既然这样,罗公子能否带上在下一起前往真徽大陆?”
罗岩想了一下答道:“既然丽诺仙子愿意同牧北一同前往,在下当然求之不得。”
丽诺听后面露欢笑,感激的说道:“那就再次有劳牧公子照顾了。”说完想起之前的情况,脸上突然飞起两片红云。
她低头沉默了一会,然后又试探的问道:“罗公子此去是有灵舟吗?有没有可能多搭载几个人?”
罗岩明白她这是在为其他几位女子探探自己的意见。
仔细想想也是,这些修为最高不过元婴后期的女子,如果不能返回族中,让她们在这荒无人烟、到处遍布妖兽的地方如何生存?
即便留在这水下,也没有人指导,就如同坐牢一般,又如何将修为提高到合体期?
既然救了她们,就再帮她们一把吧。
心中想清楚后,他答道:“你不用这么小心的跟我说话,她们如果愿意,我倒是可以载着一同前往,路途中如遇危险,我只能说尽力而为,至于结果如何,我就不敢断言了。
另外如果能够到达真徽大陆,我还有要事要办,就不好再陪着她们了。”
丽诺听后再次感谢了他,然后走到人群中间,将罗岩的意思转告给了众位圣女。
她们听后,感觉这也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于是纷纷表示要和罗岩一起离开此地。
她们的亲人们虽然心中多有不舍,但是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最后无奈的接受了再次分开的痛苦。
临别时,他们将手中的储物戒摘了下来,塞到各位圣女手中,之后难免又是一阵痛哭。
丽诺的父亲老泪纵横,拉着她的手久久不放,莫凌云的母亲已经泣不成声,抱着她不断的自责着。
倒是莫凌云,虽然心中也很难受,但还是忍着悲伤,轻轻的拍着母亲后背,安慰着她。
洒泪告别后,来的人又在族长的带领下离去。
半个时辰之后,罗岩也带着众位女子登上了自己的龙雀飞舟,在华辰的指引下离开了泰河族驻地,继续向真徽大陆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