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工地,水利局的几个局长专家走到他的跟前,工地的负责人也及时赶到。他们努力要从姚龙富的脸上发现什么。姚龙富倒是有几分的从容和淡定。问了问工程的情况。有人汇报说,工程进展顺利,赶在汛期交付使用应该没问题。
转了一圈,时间指向六点半,姚龙富对大家说:“你们在这里继续,我还有个会,要赶紧赶回去。我来这里看看就放心了。”
姚龙富上了车,一溜烟开走了。
“去饶河。”
唐峰试探地问:“我们是去饶河开会吗?”
姚龙富叹了口气说:“你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这个,是真的吗?”
“去中级法院吧。”
唐峰心中暗暗地一喜,不知道这三个女人有没有这样的力量,一举搬倒姚龙富。姚龙富今天让他亲自开车,就是做着这样的安排。他正好要亲临法庭现场,目睹这世上罕见的一幕。
看到姚龙富的车已经消失在公路上,水利局几个人立刻来了兴致,局长方新说:“走,赶紧走。不然路上就难走了。”
“今天可能全县都要出动了。”一名副县长兴致勃勃。
姚龙富还以为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但满世界的人都知道,姚龙富的三个情人联起手,要扳倒姚龙富这个县长。这对于许多既不敢怒更不敢言的人,是期盼已久,大快人心的喜事。
几乎所有的人,都为那三个女人祝福,也无形中为她们捏了一把汗。他们一定要用自己的行动对这三个女人给予最大程度的支持。
两辆大吉普风驰电掣地向饶河市区开去……
法官郑里达尽管提前一个小时走出家门,还是遇到了堵车现象。三个人民陪审员已经先他到了。他和几个人打个招呼,又在开庭前开了个小会。
他已经意料到今天的法庭将是盛况空前,但他在前来单位的一路上,还是让他深深的惊讶,足有上万人围在法院大楼的周围,远远超出法庭的承载能力。他还看到那三个女人站在大楼的台阶上,安之若素地在接受几个省市新闻媒体的采访。
他知道,这三个女人就是要把这块天捅破。
三个情人联手,以贪污受贿和生活腐化堕落的罪名,对一个县长提起诉讼,这在司法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为接受这样的庭审他感到欣喜,也感到有一种压力。他开这个会的目的,就是要大家一定不要在庭审期间出现什么纰漏,三个做过情人的女人,要通过诉讼的方式把一个县长扳倒,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不管罪名能不能成立,他都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如果在司法上出了笑话,他就将和姚龙富一样,臭不可闻。
一声铃响,开庭的时间已到。郑里达的心一紧,穿过过道,走向审判厅的大门。他干了二十几年的法官,在这座有名的城市的司法界,他也是有一号的,但他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那黑压压的人头让他晕眩了一下又马上冷静下来。他站在主审法官的席位。当原被告在各自的位置就位,他清了一下嗓子:“由董铭、吴晓茵、金曼指控宁古县县长姚龙富贪污受贿、包养情人以及生活腐化堕落一案现在正式开庭,首先由第一原告董铭宣读诉状。”
他的心里暗暗地想到,这三个县长的情人还真都是美人儿,年纪都相差接近十岁,这也说明姚龙富搞女人的一种心态吧。
来自各个电视台报刊杂志的记者更是非常的兴奋,饶河日报的肖迪是受到叶向东特别邀请的,他还有更多的内幕向她披露,这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失踪了这一年多,终于找到她了,但现在更让她兴奋的,是这个特殊的案子,她要写一个轰动全国的大稿,让自己一下子成为名记。
此刻,庭审现场鸦雀无声,每一个座位都坐满了旁听者。也许是法院方面考虑到大众对这个案子的极度关注,在座席供不应求的情况下,在尽可能的范围内,让一定数量的人站在过道上,以满足人们这种强烈的好奇心。
董铭先是和缓的叙述了她是怎样被姚龙富一步步逼到和他发生性关系的,那语句就像清风缭绕在整个大厅里。在大家的眼里,这个三十岁的女人是那样的文静,语调娓娓动听,神色毫不慌乱,一副女知识分子高雅的气质,看来准备的非常充分。由于对她的了解,大家也对她一个幸福的女人七年前突然遭此大难,表示出深深的同情,但对接下来的她怎样成了姚龙富的情人,又是怎样使这对风流男女反目成仇,更充满了强烈的好奇。
董铭这大段的对自己过去生活的描述,无非就是让大众知道,这是一个好女人。姚龙富想,真是放他妈的屁。一个好女人会给人当情人?此刻,站在被告席上的姚龙富咽了口唾沫。在宁古县,自己就是天,他咳嗽一嗓子,别人大气儿都不敢喘。可这里是省城饶河,他现在什么也不是,还成了被告,法院还放进来这么多人进来看热闹,真是不把他当人看。刚才他瞥了一眼,县里的干部几乎悉数到场。他还只是以为就他身边的几个亲信知道。等他回去,这些混蛋就要一个个的滚蛋。居然让这三个女人联手把他告上了法庭。这三个女人是打定了主意,非要扳倒他啊。
他没有安排一个辩护律师,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为自己辩护的律师,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这三个娘们别想把自己扳倒。
姚龙富大声说:“法官,我有话要说。”
“法庭会给你为自己辩护机会的。”郑里达董铭问:“作为姚龙富的情人,你说你过去并不认识他,你甚至对县长是谁都不知道,这有些说不通吧,他不是县长你会当他的情人吗?你当他的情人不是也有自己的目的吗?你不是有意到县长家去做家庭教师,以待时机到来,和他建立这样的关系吧。做一个县长的情人,毕竟是有利可图的。”
董铭:“一个教师并不是必须知道县长是谁,这并不影响他的生活和工作。即使你不知道市长是谁,对您的工作和生活有影响吗?”
郑里达:“但我是知道的。这是个常识问题。”
董铭:“我不认为这是个常识问题。我是个教师,又是个女人,我并不想当官,更不想过问政治,我只知道我的校长是谁就足够了。我发布的招生信息,是姚龙富老婆找的我,我才给他们家当的家庭教师的。那时我并不知道我是给县长的儿子做家教。”
郑里达:“你既然跟姚龙富那时并没有特殊的关系,为什么还要接受校长的安排,主动为学校的校舍改造多要财政补贴,你没有这样的把握,你会以离职为代价做出这样的承诺?而这个时候据你所说,你还跟姚龙富并没有正式的认识。这样做是有悖于常理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个时候你和姚龙富是不认识的?被告,这个时候原告与你的关系是怎样性质的关系?这个时候你们是不是已经是情人的关系?”
姚龙富:“这个时候虽然还不是情人的关系,但她已经在我家当了三个月的家教,如果说我们是不认识的,只有鬼才相信。”
董铭:“我想提示法庭的是,我已经承认我是姚龙富的情人,并且以我的所见所闻指控他的种种罪行,现在没必要在这些细节上纠缠不清。是的,我是带着自己的目的认识姚龙富的,但这些都是我在他们家当家庭教师以后的事。我并没有主动为学校去姚龙富那里多要几十万财政补贴,这是超出我能力范围的。可是,我们校长把这个重任压在我的头上,而我又怎样解释都解释不清。所以我就想了那个办法,通过乔涵宇,也就是我所教的学生直接和姚龙富见的面。我提到在这里见面的特别之处,就是我们第一次在这里发生了关系,而这第一次我完全是被迫的。一个身居县长职位的人,竟然把到他家的女人强行发生性关系,这本身就是道德败坏的行为。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小楼的房产居然是在乔涵宇的名下。我想,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是没有赚钱给自己置办房产的能力吧。不错,姚龙富后来有意地告诉我,这是孩子的爷爷给他的孙子留下的财产,但许多人都知道,我也提交了足够的证据,乔涵宇的爷爷只是县供销社的一个职员,而且早就退休,他是不可能有这样一笔钱为他的孙子购置这样昂贵的房产。”
郑里达:“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在那里第一次的性关系,你是在被迫的情况下发生的?”
董铭:“有。这是我当天穿的乳罩,完全被撕毁。”
姚龙富放声大笑,郑里达:“这么说已经过去了七年,你当初被撕毁的乳房罩到现在还在保留着?”
董铭:“这没什么不可以吧。我虽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可是,我第一次和一个县长做爱,我留下一点证据,不是不可以的吧。我留下这个证据的目的,是因为这里保存了姚龙富的精子。他射了精后我用被他撕坏的乳罩擦了我的身子。我不能把这个东西留在他那里,回到了家,我经过反复的思考,还是把这个东西保存了下来。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并不影响用科学的方法得到应该得到的证据,如果需要,可以把这个东西拿去检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