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大气素雅的卧房,武敦儒从一只盛满热水的硕大木桶之中出来,拿起搭在一旁的毛巾将身上的水迹擦去,又在一旁的椅子上拿起一套干爽洁净的白色内衣换上,就听见咚咚几下敲门声响。“敦儒,我进来啦!”是红茹的声音。
“进来吧!”武敦儒一边系着衣襟上的布扣,一边绕过屏风走到室内回答到。
推门进来,走到武敦儒身前低头帮他系上前襟的几个扣子,红茹柔声说道:“洗好了!”
点了点头,武敦儒握着她的手走到一边的椅子旁坐下,又将她拥在怀中,拿起桌上的紫砂茶壶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而后问道:“都安顿好了?他们都住在哪了?”
“安顿好了,莫愁姐姐住到了轻雨轩,和雪儿住在一起。周雷他们安顿到东厢上房了,本是想让他们住到听风阁的,可他们一到那就显的很不自在,所以我就把他们给安排到东厢上房了,和王伯住在一起,你看这样行不行?”红茹斜靠在武敦儒的身上,柔声回到。
“可以,暂时周雷他们几个就住在东厢吧!听风阁还是等过几年他们武功有所小成再搬进去,现在条件太过安逸对他们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武敦儒说道。
“嗯!”红茹应了一声,伸手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沾了一下唇边却又放下,看着武敦儒踌躇的言道:“敦儒!你…”
见红茹言词吞吐,武敦儒便抬头看了看她,问道:“怎么了?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和我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你是不是喜欢…喜欢莫愁姐姐?”似乎费了好大的力气。说完这句话后红茹就低下头去。再不看武敦儒。
听得红茹如此一问,武敦儒却被她问的猛然一楞,而后笑道:“呵呵。原来你吞吞吐吐想了半天就是要问这个啊!”
微微点头,红茹仍旧没有抬头,低声说道:“在嘉兴的事情我还记得地,那个时候你和莫愁姐姐似乎是仇敌的关系,可现在你却把她带回了山庄,而且你们之间相处似乎…似乎有点…有点微妙,我有这种感觉。”
又是一笑,武敦儒紧拥了一下怀中的红茹,笑道:“暂时来说这还是个没影的事情,至于以后…到时候再说吧!放心。到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妻子,这个绝不会变。”
忙抬起头来,红茹急急地说道:“敦儒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嫉妒,也不是要你保证什么。所以问起这个,只是想知道你的态度,以便日后和莫愁姐姐相处时…”
打断了红茹的话,武敦儒道:“我知道。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吗?不用解释了。天色不早,我们似乎也该早点休息了,嘿嘿!”话到最后他嘿嘿贼笑两声,猛的将红茹打横抱起,往床榻走去。
“敦儒…”低呼一声,红茹俏脸羞红美目紧闭,伸臂揽住武敦儒的脖子,再不言声。而武敦儒抱着红茹翻身滚到了床榻之上,只听得几声咿唔**,淡紫色的围幛已垂落下来。一室皆春。
三日后的一个清晨,武敦儒身着一袭雪白长衣,坐在湖边一座精致的凉亭之中,与站在他身前的周雷四人说话。而他身边的石桌上还放着一册薄薄的绢书,封面上写着一些娟秀的字迹,看上去墨迹犹新。而那其余三个石墩上却也坐着李莫愁红茹雪儿三人,秀儿青儿也在一旁侍立,地上更有两只雪团也似的小狗追逐玩耍。
“…按说以你们现在的年龄开始习武,实是稍嫌晚了一些。不易有所成就。但经过这数日来我对你们几个的观察,觉得你们的资质心性倒也还堪造就,故此今日就正式把你们收入门墙。我所学极杂,对你们几个因才施教是足够了,但真正能不能有所成就,却要看你们自己的恒心毅力,肯不肯下苦功修习,这个我却帮不了你们。这册绢书就是你们以后要修习的内功,是你们师娘昨晚刚替你们抄录的。”武敦儒正容对周雷几人言道。
终于听到武敦儒答应把自己几人正式收归门下,周雷四人都是大喜过望,彼此互望一眼,齐齐躬身施礼,周雷恭谨的言道:“多谢师傅收录,多谢师娘操劳,弟子等一定勤修苦练,绝不敢稍有懈怠,有负师恩。”
摆了摆手,武敦儒道:“罢了!你们跟了我有数日了,对我的脾气也该知道了一些。收你们为徒只是怜你们孤苦,倒不是因为别的,我也不需要你们去光耀师门震撼武林。故此武功我是给你们准备好了,待你们内功小成时自会加以传授,至于你们有没有恒心毅力去研习,我却不会去管,所谓的严加鞭策苦心训导在我这里是没有的,全靠你们自己。当然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是可以来问我的,其余的…哪怕是你们觉得练武太苦,不想练了或者想脱离师门,都来与我说一声就行,我绝不阻拦,这里是来去自由,都明白了吗?”
听了武敦儒对弟子们这一番别开声面的训诫,休说周雷几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便是李莫愁与红茹几人也都听面面相窥,大出意料。
周雷四人楞了一会,待回过味来却都吓得神情惶恐,急忙拜倒于地,周雷又连声说道:“可是弟子们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惹得师傅生气?若是如此师傅尽管责罚就是,弟子们甘心领受,万死不辞,那背离师门之念却是万万不敢去想。”
徐忠与李成也是如此,也都一脸惶恐的连道请师傅责罚,惟独那周霆却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见周雷三人跪下他也就跟着跪下,别人说什么他就跟着说什么。仍旧是一脸的憨直神情。
见几个少年被吓的一脸惶恐。红茹在一边便起上走了过来,逐次将他们扶起,安抚道:“你们没有做错什么。是你们的师傅就是这个脾气,有什么话他都喜欢直接讲明,方才他也不是对你们发脾气,他讲的都是真话,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虽然有红茹对他们细语安抚,可这几个少年仍旧是神情惶恐,连道不敢。
武敦儒道:“行了,你们记得我的话就是,现在也不用多说。周雷,你是他们的大师兄。这本参合气决就由你来保管吧!这门心法是你和徐忠李成三人以后要修习的内功心法,为你们习武的奠基之本,回去后你们几个可以互相参研体悟。待你们体内凝结出内家真气时,我自会传授给你们武功招式。”
上前接过这册绢书,周雷道:“谢师傅传以绝学,弟子们定会苦心加以研习,绝不敢稍有懈怠。”说这话时他脸上仍有几分惶恐。
点了点头,武敦儒又说道:“关于怎么吐纳调息前几日我都给你们讲过了。回去后你们就按册上所示习练吧!有什么不明白的就过来问我。周霆留下一会,他的性子太过憨直,参合气决不适合他,我得另传他一门心法。还有,你们都认识字吧?”
“认识,家父是秀才出身,在村中办过私塾,弟子几人都随家父学过两年。”周雷上前回到。
“这样就好,你们去吧!”武敦儒说道。
当下周雷三人又给武敦儒几人施了一礼,然后返回住所研习参合气决去了。
待他们走后。武敦儒又起身走到周霆的身边,让他盘膝坐下五心向天,而后伸出右掌按在他背心大椎穴上,一股浩瀚的九阳真气就透入周霆的大椎穴进到他体内经脉,徐徐游走。
周霆只觉得有一股热流缓缓在自己体内游走,由背心起,在胸间转,至腹下收,而且这股热流入到腹下后也不停止。微顿之后却又循环而上,往自己右腿经脉游去,经由右腿经脉转了一周又移到左腿经脉,而后又是左臂右臂,直把全身奇经八脉都走了个遍,所过之处无不是麻痒酸疼,至四肢时骨骼更隐隐发出劈劈啪啪连珠做响,极是痛苦难条。
其间周霆有数次已受不了这种麻痒酸疼想要跳起,全都是被武敦儒在后喝住,令他静心体悟记住体内热流游走的路线。这周霆视师傅如神明一般,闻得师傅的话自是不感有违,当下就静心去感觉体内热流,再过了一会不觉间已忘记置身何处,浑然入定。
见周霆已入定中,武敦儒便收回了按在他背心上的手,回转到石墩上坐下,接过一旁红茹递来的丝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你对弟子的训诫倒是别开声面,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谁会这么教徒弟呢!不过你似乎是对这个黑小子倒最为上心?还不惜耗费真气替他打通经脉,但我看你这些功夫却都是要白下了,以他这种憨直的秉性,就是你再下多大功夫也是无用,内家心法的奥妙他是决计参悟不透的,倒不如学学那金轮法王的弟子达尔巴,专攻几门外家硬功,练到极处时也能成为一流高手,自保也足够用了。”李莫愁在一边淡淡的说道。
武敦儒道:“对他们如此训诫是我早已想好的,我向来不喜欢勉强人,有什么话还是直接讲明地好。至于周霆我另有办法,用不了三年,我一定能让他练出一身内家真气,配合上几门外门硬功,虽然比之五绝高人还有所不及,但比之一般的一流高手却定要胜过许多。”
转脸看了看武敦儒,李莫愁道:“既然你这么肯定,想来是又想出什么古怪的法门了,说起来我还有些佩服你的神通,雪儿所习的内功心法分明已精深到了极点,可与你所显示出的真气属性却又互不相合,相差极远,真不知你在何处得来如许多的神功绝技?”
微微一笑,武敦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这一次李莫愁还真说对了,武敦儒确是又找到了一门绝学,正好适合周霆这种天赋异秉的憨直之人修习,故此他才耗费那么大的心力替周霆筑基。
这门绝学全名为伏魔金刚力,乃是少林七十二技中有数的几种护法神功之一,心法简单易记,进境极快威力又是极强,若是真把这门武功练至绝顶,恐怕单以功力而论不会比九阳神功逊色多少。不过这门武功条件太过苛刻,须是要天生异禀神力过人之辈方能修习,而且修习是人还必须没有超过十五岁,骨骼没有定型,习练之前更要有人以佛门内功替修习是人打通周身奇经八脉,所以就是少林寺想要寻一个适合习练这门绝学的和尚也不容易,通常一百年也未必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来修习,故此这门绝学却是声名不显,就是少林高僧们知道这门绝学的人也不多。
周霆恰恰就符合了这些条件,武敦儒原本就喜爱他憨直的性子,故此在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该传他些什么功夫,待回到山庄是这几日中武敦儒又在慕容家的石室仔细翻找了一遍,终于在少林七十二绝技中找出了这门绝学,所以今日就耗费真气对他造就了一番。至于周雷三人,武敦儒也都想好该传他们什么武功,不过需等到他们的内功有所基础时方能传授。
武敦儒与李莫愁红茹几人说说笑笑,不一会的工夫周霆就功满醒来,武敦儒又交代他几句需要注意的地方,而后就让他回去了。
这里还要说说红茹与两个俏丫头,这一个多月来她们三女的小无相神功也都有了两分火候,体内已经凝出真气,武敦儒回来后就把凌波微步中一些较为简单的步法传给了她们,这几日三女练的正勤,连带着李莫愁在一旁指点她们习练都得了不少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