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郎,请你让我也成为不良人吧。”翠翠起身,伏地而拜。房遗爱忙扶她起来,拉她坐在身边,道:“你何故出此言?”
“我本是不良教之人,也知道一点清风阁之内情,又曾奉命杀你,今你为百骑司首,虽位高权重,但亦是身处危境,李昭玉必不会放过你,百骑首名为天策府所设,秦王之势是会更多渗透进来,而太子这边对你也是利用,岂会真心保你?翠翠虽不懂朝局,但绝不能成为你之负累。不能让你有一点半点的把柄落在奸人手上,我愿加入不良人,方安众议。”翠翠说这一番话,非常的直接,坚定地看着房遗爱,显然是深思熟虑而为。
房遗爱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很对,看似权威赫赫的百骑司,实为危险至极之处。
他见翠翠一片真心尽是为了自己,不忍心拂乱其意,道:“百骑司虽对各县丞制下的不良人有兼管之权,但所选之人仍需是各县明府做主,若你要成为不良人,即是昭示我左翊卫将军府亦有不良教的人,但依旧能伏法,这确实是压服口声。只是委屈了你,眼下各案已定,你又何必如此?”
他看着芙蓉、牡丹皆死,哪里更舍得翠翠,凡是对他有情的女子似都要犯险为难,他实不想这样。
翠翠摇首,她主意已定道:“若妾是不良人,自会帮你调度各烟花之地,以配合你之所为。妾又深知不良教之底细,当会将未能归顺之人令其收心,肖郎,你放心吧。”说着,她便投入房遗爱的怀抱,只此一夕之后,便要离别。
房遗爱抱拥着她温软的身子,实实有些感动。翠翠眼色迷离,玉唇微启,那种幽香轻吐,房遗爱不觉吻了下去,**之意让翠翠的双臂紧紧搂住了房遗爱的脖颈。
正在此时,帘后一声轻咳,房遗爱和翠翠都停了下来,他们都看到帘后有一个小小的人影一晃而过。
翠翠嗔道:“肖郎,你可以被如此之多的女子喜欢?”房遗爱有点尴尬,手掌却从抚着翠翠的腰滑到了他随手所佩的护身符上,那正是屈突青所送的。
翠翠慢慢叹了口气,她忽然起身,轻轻拢起了已散乱的发丝,道:“只愿来日,你不要忘了我。”翠翠知道房遗爱还没有爱她,只是如此青春萌动的年华,又长夜相伴,便难免有枕席之处,但她却是一心痴意,为不让他为难,甘愿受法伏刑。
房遗爱拉住翠翠,他并不想再说什么,只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风月之天,琉璃之船,镜泊水色,一位男子端坐观星,他就是李昭玉。他这些天一直没有任何的动作,房遗爱已将百骑司诸事安排,李昭玉却一直在这艘船上待客,今晚他又要见一个人。
一支金棱雕皮箭飞射而来,李昭玉并未起身,他身边的一名男子瞬即出手,他冷俊如冰,可出手就如雁击虎跃,世上并没有几个人能闪得过他的一招,他就是李昭玉的亲随别将凤三。射箭之人翻跃入船,一剑乾坤,点苍天下,这男子起掌断势,格开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