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琛站在窗前抽着烟,心里面想着事情。
靳如月见他好一会儿都没回答自己,于是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穿鞋子的时候语气不疏远也不亲近的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先回去了。"
"嗯,我送你。"
苏琛也没拦着她,最后吞吐了一口烟雾,就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摁灭。
靳如月站起身来,打开了床头的灯。
抬眼望向苏琛想说不用了,却看见他手下的烟灰缸里烟蒂都堆成了小山包。
她迟疑了一下,看着他低着头的侧脸,问到:"你心事很重?"
苏琛闻言顿了一下,眸光扫了一眼烟灰缸,又扫了一眼她落在烟灰缸上的视线,嗓音没有起伏的问:"你是在关心我?"
"职业病,想提醒你注意身体健康,何况你还正生着病。"
靳如月讲自己的关心归结为职业病,她自己也不愿意相信自己还关心他这个事实,明明就是仇人。
仇人?
想到这个词,靳如月忽然就对苏琛说:"那个...你..."
她想要去他父母亲的目的看看,献上一束花或者对着墓碑在心底上说一句抱歉。不是她要说,她只是为了哥哥说。
毕竟,当初他的父母是害死她孩子的人。
可靳如月犹犹豫豫了一番,最终还是没脸说出来。
另一边,苏琛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走到沙发边,拿起上面静静躺着的黑色大衣穿上,修长的十指从容的扣上扣子。
同时对她说到:"有什么就说,支支吾吾的不像你。"
"是吗,我是个很干脆的人?"靳如月不满意的白了他一眼,嘲讽回去。
苏琛浅笑,脑子里是她过去微胖,有点圆圆的样子。
他回答到:"不是干脆,是蠢萌。"
靳如月:你他妈才蠢萌!
...
车子从停车场里面出来,融入了城市的黑夜和灯火。
苏琛将靳如月那边的车窗升起来,呼啸的冷风瞬间就消失,风声也收敛了起来,车厢里面安静得有些尴尬。
"我想吹吹风。"
"我觉得冷,照顾下病人行不行?"苏琛话末,补上一句:"靳医生。"
靳如月还从来没被他这么称呼过,一时间有点不适应,抿了抿唇岔开话题说:"你什么时候有空,能带我去看看你父母吗?"
苏琛有点讶异,余光看着后视镜里的她。
靳如月忙又有点窘迫和黄鲁昂的说:"如果你很忙,那你告诉我地址我自己去也可以的!"
不知道为什么,靳如月一直以来端着的姿态,忽然就变得气势弱了下去。面对他又开始慌乱,又害怕麻烦他,害怕说错话。
估计...是因为抱歉?
苏琛还没来得及回答,车厢里就响起了一阵手机的铃声。
靳如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恍然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被那群小偷拿走了,可是...
这手机铃声怎么那么熟悉?
靳如月盯着苏琛的大衣口袋看,心里面想着苏琛不会手机铃声都跟她一样吧?
下一秒,就看见苏琛空出一只手摸出来一只白色的手机,正是她的啊!
"怎么在你这里?!"
靳如月惊讶又高兴,伸手就从他手里夺了过来。夺过来以后,才又觉得自己似乎是太失礼了。
她尴尬的低下头咳嗽了一声,然后小声的道歉:"不好意思,太激动了。"
"你睡觉的时候,那个年轻人送过来的。"
苏琛一边说一边捻了捻手指,感觉靳如月指腹滑过自己的那一下还有温度残留。
"是吗?"靳如月漫不经心的回答了他。
她如视珍宝的拿着手机解锁,检查了一遍手机里面的内容,发现重要内容没有丢失以后松了一口气。
正要将手机锁屏收起来的时候,她就听见苏琛低沉的说到:"未经过我的允许就随便的原谅和放走了打我的人,你是不是该替他做出点补偿?"
靳如月听了这明显刁难的话,也没就这么愣住了,或者不知道怎么回答。
反而是很轻松的收起手机,对他说:"我不是正在赔偿你?我不是要伺候你到出院,给你端茶倒水?就差把屎把尿了。"
把屎把尿?
苏琛眉头蹙起来,"跟谁学的这些话?"
"自学成才。"
车子上了高速,往靳家别墅的方向开,不一会儿就要到了。
两个人都很默契的沉默了下来,没有再说话。寂静的空气里漂浮着的也不是尴尬,而是一种淡淡的感怀和忧伤。
感怀过去,忧伤往事。
但谁也不出声,沉默的接住这一切。
看似突如其来的重逢,也在这种沉默之中发酵,慢慢的变成了心中的理所当然。
他们理所当然的要遇见,要重逢...
车子逐渐越来越逼近靳家的别墅门口时,靳如月明显就觉得车速降了下来,她心里有点酸,眼睛鼻子也酸。
她不认为自己是个自作多情的人,可这一路上越逼近目的地,就慢的车速是不是代表他其实舍不得她离开身边?
眼看着还有几百米就到了门口,靳如月忍不住喊了停车。
"怎么了?"
苏琛很敏锐的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哭腔,因为担心而略显慌张和焦急的停下了车,转身过来摆正她的身子面对着自己。
靳如月被他慌乱的动作惹得心里更酸了,没忍住就让泪水滚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