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琛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脚边,靳如月也跟着他低下头,发现秦小濛嘟着嘴一脸怨念的看着他们俩。
靳如月尴尬的呵呵一笑,赶紧离开苏琛退到后面。
她一面将自己的羽绒服裹得更紧一点,一面说:"我们回去了吧,外面好冷呀,别把孩子冻感冒了。"
苏琛双眸深邃的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的回答:"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去过那里我们再回去。"
"啊,果然是还要再看望一个人?"靳如月觉得自己刚刚猜中了,心里面怎么想就怎么说了。
苏琛听到她的声音,牵着秦小濛的同时也看向了靳如月。
靳如月又咧嘴一笑,指着他怀里的那一束花说:"因为你抱了两束花,我来的时候猜测你还要再去看一个人。"
"嗯,的确是。"苏琛点了点头,然后往下走。
靳如月小心翼翼的往下走,跟在苏琛的身后又问:"苏老师,你是来看你的爸爸吗?"
"什么?!"
苏琛停下脚步,讶异的回头。他紧蹙着眉头看着靳如月,对她的话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
靳如月看到他的表情,以为是自己猜错了。
于是她立马就改口,"我说错了吗?那就是来看你妈妈的?"
"靳如月,如果我告诉你我父母健在你是不是很失望?"苏琛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
靳如月原本还挂着一点恭维的笑容的脸,在一秒钟的时间内就垮了下来,严肃的绷着。
看到苏琛转身继续往下走的时候,她也紧跟上。
纠结了好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说:"那个...苏老师,我...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那样说的。"
"..."苏琛没说话,也不知道是听到了假装没听到,还是真的没听到。
"苏老师,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靳如月快走了两步跟上,想要靠近他一点,让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结果脚步太快,自己踢到了自己的后脚跟,普通的一声就摔倒在了地上。
她哎呀了一声,双手撑在地上。
苏琛听到声音回过头,看到靳如月整个人匍匐在地上,披散着的头发凌乱的遮住了她的脸颊。
但幸好昨夜下过雪,地上还有一层厚厚的积雪,靳如月这才不至于把白色的羽绒服弄脏。
苏琛叹了口气,走过去将她从雪地里面拉出来。
一边给她拍去身上的雪,一边说:"你怎么比濛濛还要让我不省心,走路老是摔跤。"
"我刚刚想跟你说话。"靳如月有几分委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
"你要跟我说什么?"
"额...也没什么,就是一句对不起。"靳如月说完抿着唇,小心谨慎的看着苏琛要怎么反应。
结果苏琛只是拉着她往前走,一边说:"不知者无罪。"
"谢谢苏老师。"
听到他没怪自己,靳如月高兴得很,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前走。走到秦小濛的身边时,他又伸手牵住了秦小濛。
苏琛牵着她俩走了一段,靳如月忽然停下来。
"苏老师,你的花呢?"
"..."苏琛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为了去牵靳如月直接把花丢到了一旁,这会儿正在身后的路上躺着。
靳如月看到了,撒开他的手准备往回去捡。
苏琛在后面拉住她的手腕,"别捡了,我之前来过一次了,她不会介意没有花的。"
靳如月听他的话,没有再回头。
但她在路上追问到:"苏老师,我们到底要去看谁呀,是我应该认识的人吗?"
"去了,你就知道了。"
"哦..."
走了大概只不过五分钟,三个人一行走到了陵园的另一边,墓碑由普通的石材变成了大理石的。
摔过一跤的靳如月这会儿亦步亦趋的跟着苏琛的脚步,最后在一个墓碑前停下。
她看过去的时候,留意到墓碑上的名字写着——秦蔚。
再看了看墓碑上女人脸庞清秀的大头照,第一眼就立马想到了苏琛的朋友秦致远。
她不解的看着墓碑,问身边的苏琛:"苏老师,这是秦先生的妹妹?"
"是姐姐,秦致远的姐姐。"苏琛看看墓碑,然后又回过头来看着靳如月。
靳如月还是很不解,"我们为什么要来看秦先生的姐姐呀?"
"因为她也是濛濛的妈妈。"
"什、什么?!"靳如月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苏琛,然后又低下头看秦小濛。
结果发现秦小濛已经不再苏琛的身边了,跑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捡树叶玩儿。
靳如月仰起脸来,沉默的看着苏琛。
想到他的老婆那么早就去世了,只留给他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介意忽然就有点同情他。
原来,他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经历着别样的困难。
苏琛看着墓碑,感觉到了靳如月一直在看着自己。
他的余光扫过去,发现她的眼底里面充满了同情和悲悯,甚至还有一闪而过的心疼。
苏琛轻扯嘴角,对她说:"她叫秦蔚,比我和秦致远只大了一岁。高中那年早恋被劝退,后来就来了我跟秦致远上学的学校,从那以后我们几个形影不离像是彼此的影子。"
靳如月静静的听着,以为他很悲伤,走到他的面前,将他抱住了。
苏琛低头看着胸膛前毛绒绒的小脑袋,轻笑:"看样子,我以后要多打感情牌,让你多抱抱我。"
靳如月埋头在他的胸口,双手渐渐的收紧,把他用力抱住。
她摇摇头说:"不是的。苏老师如果需要我的拥抱了,随时随地都可以告诉我,我会给你的。"
"为什么这样?"苏琛问。
靳如月一愣,隔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想到一个答案。
于是她只好说:"因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教给我知识,我就这样来回报你呀!"
苏琛又轻轻的笑了一声。
靳如月立马就仰起脸来看着他,说到:"苏老师,你不想笑就不要勉强自己,我听说人在难过的越笑就越难过。"
"我为什么要难过?"苏琛轻轻的也拥住她,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的老婆,你孩子的妈妈去世了,你成了一个鳏夫你为什么不难过?!"
"濛濛不是我的孩子。"
"什么?!"靳如月松开苏琛,惊得直接往后面退了一步,捂着嘴巴说:"我的天呐,苏老师你的老婆出轨了?"
苏琛抬起手,在她的额前用力的弹了一下。
"哎哟!"靳如月低呼了一声,立马就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苏琛低声呵斥她:"你这脑袋瓜子一天都在想写什么乱七八糟的,学习上正经的事情脑子没转这么快!"
"不能怪我,你自己说的。"
苏琛抬起手,又打算要再弹一下,靳如月这下反应快,立马就抱住了他的手臂。
"苏老师,你别弹了,真的很痛的。"
"那就不准胡思乱想。"
"那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好好奇的呀!"
苏琛叹了口气,说:"秦蔚死之前濛濛一岁,她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想要给孩子找个爸爸。"
"于是找到了你?"靳如月插了一句,仰起脸来。
苏琛点点头,"濛濛也有白血病,她觉得我作为一个医生最能把濛濛照顾好,但她不信我能在她死后对濛濛也当女儿一样好,于是要求办理结婚证。"
"苏老师,你也喜欢她吗?不然你为什么愿意?"
苏琛摇摇头,"那个时候她有一次手术的机会,她说只有我答应了她才肯进手术。"
靳如月听到这里,大概也弄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所以,苏老师你答应了?"
苏琛点头。
下一刻,靳如月从他的怀里退出来,很不甘心的说:"苏老师,我觉得她真过分!她凭什么要这么对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