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
屋里开着空调,冷空气将消毒水的味道延展开弥漫在空气中,沙发旁的一颗绿植被空调风吹得轻轻的摇曳。
深色衬衣的男人坐在沙发里,面对着绿植沉默着,深邃的双眼闭着看不到情绪。
"吱呀"一声,病房门应声被推开。
"老傅,你他妈的哪根神经搭错了!空调开得这么冷,把房子当冻库?"
傅纪年缓慢的睁眼,先看了一眼病床的方向,然后才看向了病房门口。
夏征长腿跨进门内,正打算将病房的门关上,身后紧接着就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将门抵住了。
夏征侧目一看,是陈放。
陈放推搡了一把夏征把他推进去,然后一边关门一边说:"他心尖儿上的人中暑晕倒了,所以才这样。"
"我还当是什么大病,又要生离死别了。"
夏征看了一眼傅纪年沉着脸的样子,轻呵着笑了一下。
傅纪年薄唇紧抿着,闻声抬眼看向了正走来沙发的夏征,眼神像啐了毒了一样的。
很显然,夏征用词不当惹他不满意了。
等到夏征和陈放都在沙发里落座,傅纪年手指把玩儿着绿植的叶子,才幽幽的开了口。
"我叫了白灼来。"
此话一出,陈放噗嗤一声笑了。
夏征却是表情凝固了一下,没有刚才那番的气定神闲、神清气爽了。连带着,像是空调也惹了他不开心,手一挥。
"少废话,把这空调给老子开高点!"
"啧啧啧,看你身子虚得哟,这点都受不住。"陈放咋舌。
傅纪年嘴角满意的一勾,"山庄那边来了新鲜玩意,听说是补肾佳品,我送你?"
夏征禁不住他俩的打趣,干脆拿起一旁的空调遥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放下遥控后投过去一个不满的眼神,"我给咱们大嫂道歉行不行,等她醒了山珍海味随便挑。傅大哥你能别羞辱我了么?"
说完,手一挥又补充,"赶紧打电话,也别让白灼来了。"
夏征彻底交代完了,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水,薄唇紧闭着就没再说话,侧脸看起来有些生气有些无奈。
陈放来了兴趣,正大追问为什么、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傅纪年却手一抬阻止了他。
"我让你办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傅纪年薄唇轻启,一开一合。
陈放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叶曦和,回过头来看着傅纪年,见他还是在把玩儿那绿植的叶子。
"差不多了。等她醒了,就可以带她去李姐那边。"
夏征一脸不解的抬头,"李姐?你们俩瞒着我都做了什么好事。"
"放心,挣钱的好事一定带着你,这件事情你最后送礼就行了。"陈放轻笑,嘴角上扬成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送礼,那也得告诉我缘由看值不值,若是值我肯定送大礼。"夏征看着傅纪年,"李姐可是圈内做婚纱做出名的,你又想三婚了?"
傅纪年看着夏征蹙了一下眉,没有说话,视线投向了病房门口的方向。
夏征和陈放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双细白的长腿跨进了病房,暴露在冷空气时僵了一下。
空气只寂静了一秒,立马被稚嫩的童音打破!
"妈妈!"傅胜意大喊一声,张开手奔向了病床。
傅存安从白灼的身后跨出来,看见屋内的三个男人时先给夏征和陈放打了招呼,最后才看着傅纪年。
"爸爸,妹妹已经报名了。"
"嗯。"傅纪年应了一声,看见床边的那个小身影费力往病床上爬时站了起来。
他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在傅胜意的后面帮了她一把,把她抱上了床,安置在床尾。
傅胜意用那双氤氲着水汽的大眼睛看着他,然后又委屈的低下了头,没有在做任何动作。
"妈妈没事,很快就会醒来。"傅纪年摸摸她的头,低沉的声音响在她的头顶安慰。
"谢谢..."傅胜意小声的说着,完了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身旁高大的男人。
"胜意很懂礼貌。"傅纪年会心的一笑,收回手时夸赞。
另一边,傅存安走到床边,抬头询问,"爸爸,我们又要住医院了吗?"
傅纪年没说话,看向陈放。
陈放起身,一撩白大褂手伸进西裤口袋里,"回家也可以,不一定非得在医院,有事就打我电话。"
傅纪年点点头,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回哪里。
陈放看了一眼门口脸色不太好的白灼,拍了拍夏征的肩头,然后就迈着步子出了病房。
与白灼擦肩而过的时候,彼此轻点了一下下颌,算是打过招呼了。
待陈放离开关上了门,白灼站在门口,与夏征对视了一会儿,一阵电光火花之后收回了视线冷哼了一声。
随即转身走向床边,立马换上了一副关心的表情。
"晚上你带她回你那里照顾?"问的是傅纪年。
"嗯,回荔枝湾。"
白灼似乎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一边说:"傅胜意的事情办的差不多了,既然叶曦和没什么事情又有你在,那我就先回了。"
傅纪年轻点下巴,抬眼又看向了夏征,"你送她。"
"还用你说?"夏征从沙发起身,目光凌厉的看着白灼一眼,然后往门口走去,示意她跟上。
白灼低头跟傅胜意寒暄了几句,然后才慢吞吞的转身往外走,提着的包在身边随意的晃荡着。
走出病房关上门,抬眼就看见了电梯口的男人。
夏征背对着白灼伫立在电梯前,两手插袋背部的线条很结实,是个值得人注目的男人。
路过的三两个小护士冒着桃花眼偷偷的看他,低头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窃窃私语。
大概都是些"好帅啊"、"好男人啊"等等等的词语来形容和称赞。
而在白灼的心底眼里,她终究都觉得,这些都是这个男人的伪装,他最本质的还是自私残酷、冷漠无情!
思量了一下,白灼抬脚转身走进了应急通道,顺着楼梯往下走。
下楼的时候,白灼一直在思考自己与夏征现在还有多少可能性,最后终于走到停车场,她思考的结果是。
没有可能性。
昨晚客户有约,在酒吧闹了一夜,这会儿她体力明显不支,拿出一张纸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然后低头从包里找了钥匙出来,按下汽车解锁键的时候,停车场里响起了一声"滴答"的开锁声。
她伸手去开门,门刚刚被打开一条缝就被一只从后面伸过来的手按了回去,砰的一声关上。
"你谁啊!是不是有病!"本来就心情就不太好,白灼以为遇上了神经病找事大吼一声!
"你说我是谁!"伴随着关门声的那声回荡,男人冷厉的声音同时响起。
可她还没来得及做出相应的反应,门上的那只手就握上了她的手腕,一用力就将她的身子转了一个面!
白灼转身看见了熟悉的那张俊脸,冷漠的双眼。
她蹙眉冷嗤,挣扎着,"夏征你有病么,别他妈碰我,你放开我!"
夏征深吸一口气,用力的将她的手按在门上束缚着,往前走了一步将她的身子抵在车上,灼热的呼吸洒在她脸庞上。
"白灼,别人能碰我不能?"
白灼知道,肯定是昨晚客户对她动手动脚而她没拒绝的事情被他看见了。
她喘了几口气,慢慢的冷静了下来,看着他换了个口气说,"夏征,你放开我吧。"
"我说不放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