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跟她解释么,她到现在还藏着我孩子。"
陈放的话音落下,苏丽的声音紧接着就响了起来。
"孩子是我跟傅纪年的,凭什么跟你们姓。"苏丽看向保温箱,脸上难得有点还算温柔的笑容,"怎么,也得姓傅。"
苏丽冷笑,跟你们姓了,我拿孩子还有什么用。
夏征和陈放对视一眼,皱起了眉头。
原来,傅纪年说的没离婚,是答应了这样的条件。
凌晨一点,候和。
叶曦和半梦半醒之间觉得口渴,习惯性的去拉身边的被子,含糊不清的说:"我口渴。"
拉了一下,没反应。
她侧身一看,身后根本就没人。可是她记得很清楚,傅纪年是跟她一起上床睡觉的。
再看了一眼洗手间的房间,里面没灯光,很显然人不在里面。
床头的闹钟显示凌晨一点,她从床上坐起来打算自己下楼去倒杯水喝。
推开卧室的门,她往楼下走,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书房的灯光亮着,透出一丝光芒。书房里隐约的传来谈话声,叶曦和听出来是傅纪年的声音。
说话的内容她没听清,以为他深更半夜的还在忙工作。
一想到他之前非要抱着自己睡觉,现在等她睡着了又起来工作,叶曦和看着书房的眼光变得柔和起来。前些天因为那张照片而不愉快的心情有点退却,代之的是心中肆意的温热。
"叶曦和,心软是病,得治!"
不带一丝留念,叶曦和警告完自己就转身下楼,将书房的灯光和声音抛之脑后。
叶曦和下楼后,书房的灯光被关上了——
傅纪年陷入黑暗,坐在书房的窗边。背靠着沙发漫无目的的抽烟,烟雾弥漫在书房的上空中。
侧目看着玻璃窗上映出的一张脸孔,傅纪年冷笑一声摁灭了烟。
他现在看着自己的脸都觉得可憎,他甚至连抱着叶曦和睡觉都觉得有愧,辗转难眠。可是他又不能不管孩子,他放不下。
景尘当初怀孕了不肯生,心有顾虑。是他自己在电话里劝她生下来,并且打消了她的顾虑的。他也承诺了,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有他在。
现在,事情发生了,他怎么可能昧着良心不理不睬,为了个人的幸福而违背当初的诺言。
再说了,事关孩子的生命,这是条人命,又不是路边儿随随便便的一条流浪狗。
这么一想,他的确是做了正确的选择。
可是...心里还是难以面对叶曦和,万一哪天孩子曝光,他怎么解释?
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她,那就是相当于把她的命也推到了危险的境地。万一哪天仇家找上来,她作为知情人能逃得过一劫?
两条命,他都不能放下。
这时,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声音再度响起。
是陈放,他们一直在通话。
陈放有些无奈的问:"孩子总要有个名字,你想好了吗?"
傅纪年蹙眉,又拿起烟盒准备点燃一根烟,可是烟盒里面空空的,已经没有了烟。心情烦躁,他又拿起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燃,看着黑暗中蓝色过度到红色的焰火。
陈放在电话那边听见这一声声打火机的声音,有些焦急的说:"老傅,别再抽了,再抽你头痛的病就没救了。"
"哐当"一声,傅纪年将打火机丢回桌面。收回手时,直接搭在了额上,手臂上的经脉在黑暗中危险放凸起,仿佛下一刻就要打碎某样东西。
陈放以为他没抽烟了。这下放了心,又说:"苏丽不是孩子亲妈,她心狠手辣肯拿孩子威胁你,那肯定也不会对孩子多认真,多上心。孩子还没有出生证明,我们总得去把这些事情处理好。"
"..."寂静,依旧是寂静一片。
陈放又说:"你若是不想管这事儿,那我跟老夏处理了就好。"
"等等——"傅纪年沉声,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陈放问。
书房里一片寂静,没有回答的声音,陈放在电话那边也耐心的等待着。
过了很久,傅纪年的有些嘶哑暗沉的声音响起。
"傅存安,就叫这个。"
"傅存安..."陈放在嘴边慢慢的重复了一边,"存在的存,安全的安?"
"嗯。"
陈放长长的叹了口气,"好吧,希望他对得起这个名字,一生的存在都是安全的。"
傅纪年没出声,闭着眼睛眉头依旧也拧得紧紧的。
"那——孩子上谁的户口..."陈放问这话,已经做好了对方暴躁如雷的砸手机的准备。
叶曦和虽说下楼的时候警告了自己不要心软,可是再度上楼的时候,手里却多了一个托盘。
托盘里装着一杯微波炉打热后的牛奶,还有一盘削好的水果,以及一点点心。
熬夜伤胃,所以她准备了牛奶。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像是没睡醒一样,喝了水之后迷迷糊糊的就把这些事情做了,等到二十分钟后她走到楼梯才发现自己在干嘛。
"算了,便宜你了。看在你半夜给我端茶送水那么多次的份上,当是我还你人情。"
叶曦和咕哝完一句,端着托盘快步的走到书房,深吸一口气后用脚尖轻轻的推开了半掩着的书房门。
她动作很轻,怕打扰到他工作,所以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门静悄悄的打开,屋里却漆黑一片,只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有些呛人的烟味儿,让她情不自禁的皱气了眉头。
书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刚刚说话的声音也不见了。
叶曦和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以为傅纪年已经回了卧室。她端着托盘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好像白做了。
最后,她又一声不吭的静悄悄的端着托盘转身,打算送回楼下厨房里去丢了。
就在她转身往外走了几步时,屋里突然传出了声音。
"你要是真为难,就不管了,我们来。我也就只是征求你的意见,毕竟这件事情你是做出了最大牺牲的人。"
叶曦和皱着眉头,站在原地不动了,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房间里面根本就没人啊。
一时间,她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警惕的端着托盘转身,往回走了几步,这一次她看见书房的窗前多了一个人的剪影,在月色的照耀下异常神秘。
只一眼,叶曦和就辨别出来,这个挺拔的身影和轮廓分明的侧脸就是傅纪年。
她心底埋怨他怎么在屋里还悄无声息的,往里走了一步正打算要叫他时,他却抢先开口了。
他侧身,背对着书房门口的方向。
"改天——我把户口本给你。"
叶曦和一楞,她怎么觉得自己听不懂傅纪年在说什么?
加上这一屋子呛人的烟味儿,她更觉得奇怪。半夜没事儿醒着不开灯,还抽了那么多的烟。
而且,刚刚跟他说话的那个声音,难道那个人也在屋里?
"拿户口本干嘛?"叶曦和出声询问。
她在傅纪年转身前往后退了一步,手肘打开了墙面灯光的按钮。
户口本这种东西,随随便便就拿出去的?
第二天,早上。
叶曦和一大早就醒了,她醒来的时候傅纪年还在睡,昨晚被他折腾了一夜,她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
在楼下做早饭,叶曦和给自己煎了个鸡蛋,将鸡蛋放进盘子里时她脑子里迷迷糊糊的。
昨晚明明是在书房,她问傅纪年拿户口本干什么。
傅纪年当时就沉声说了一句话,可她正弯腰将夜宵往他身边的桌上一放,没注意到他说的到底是什么。
就在她直起身子来时,傅纪年看了一眼那些夜宵,紧接着就搂住了她的腰,再接着就是强势的吻。
那一瞬间,她就什么都忘记了,也不管他解释的什么,也不管他是在发泄什么。
后来从书房在书桌到卧室,她简直可以用意乱情迷来形容,被男人压着用了各种羞人的姿势。
甚至还记得男人在耳边喘息和说话时那低沉醇厚的声音——
"这么早醒了?"
身后熟悉的声音吓了叶曦和一跳,思维立马就从昨晚的记忆里跳了出来。
她转身,看见男人正打开冰箱,拿了一盒酸奶出来。
"你走路都没声儿的吗?"叶曦和红脸抱怨着,在他即将关上冰箱的时候把住了冰箱门,从里面又拿出一个鸡蛋来。
拿着鸡蛋,她又问他:"要我帮你煎个鸡蛋吗?"
"不用,我去公司了。"傅纪年神色无波,揉揉她的脑袋后转身往外走。
叶曦和莫名其妙的一阵儿失落,跟在他身后走出厨房。隔得不远的距离,她站在厨房的门口看着男人打领带。
他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洗漱完整,穿着深灰色的西裤和白衬衣,俨然一副准备好要离开的样子。
等到男人的领带打好,准备往外走时,似乎都没有要跟叶曦和说话的意思。
以往,他每次出门儿都会拉着她亲一下抱一下才会出门。以前叶曦和觉得腻烦,现在他突然不做这些了,叶曦和就觉得奇怪了,甚至失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