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曦和连忙尴尬的露出一笑,对递酒给自己的人道歉:"对不起,喝多了有点手滑了,我收拾一下。"
叶曦和说完,弯下腰去捡地上的玻璃碎片。
因为她今天穿的是一件V领的连衣裙,低头的一瞬间胸前的美好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当中。
秃头的老总看见眼睛都瞪直了,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然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另一个人。
两个男人盯着叶曦和的胸前看,苏丽看见这情形高兴得咧嘴笑着,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拿起桌上的手包,她说:"我去上个厕所,补妆,马上就回来。"
马上两个字,苏丽说得特别的意味深长。
听见苏丽要离开,叶曦和猛的抬头起来想叫住她,却看见身边的两个男人正对自己虎视眈眈,顺着他们直愣愣的视线一走,看见了自己的领口。
叶曦和立马捂住,站起身就去追苏丽。
"主任,你等等我!"叶曦和以为当真就的单纯的吃顿饭,喝点酒而已,没料到苏丽这么过分!
她追过去,苏丽却走得更快!
门嘭的一声被关上,叶曦和正要去开门身后却被人一把抓住了领子,离开了门口。
她感觉自己的后背一凉,被人抵到了门边的墙上。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酒气——
苏丽从门内出来,感觉空气都新鲜了许多,深呼吸一口气踩着高跷就打算离开。
"姐。"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苏丽停下脚步回身,看见了苏琛。
苏琛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衣,气质成熟内敛又显得温润如玉,一米八八的好身材加上一张精致的脸,很容易就脱颖而出。
苏丽有些意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自己的弟弟,这个弟弟一般都在手术室里或者游走在病房里,很少会出来吃饭。
"你怎么在这儿?"
问话的,是苏琛。
苏丽明显的僵硬了一下,很显然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苏琛的视线在她身上游走一圈,嘴角微微往上:"你紧张了?"
苏丽听见这句话,顿时不满起来。
"别把你的职业习惯用到我身上来,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做医生的。放着家里的公司不管,跑去做什么儿科医生,没出息。"
苏丽说完,苏琛还是微微的笑着,没有生气的意思。
他往前走了一步靠近苏丽,站在她身边比她高出了许多,然后说:"我好歹是个主任,不比管公司差。"
"哼!"苏丽瞪他一眼,"我要回家了,你走不走?"
苏琛抬手,随意的往隔壁的房间一指:"同事聚餐,你先回吧。"
苏丽像是有什么很紧急的事情一样,也没回答苏琛一声就转身快速的离开了包房的门口。
苏琛站在原地,目送着苏丽离开,等到她的身影消失,他才低头揉了揉太阳穴,打算站在走廊上透透气。
"嘭!"
身后的包房的门板突然发出一声巨响!门内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打斗一样,还有酒杯落地砸碎的声音。
苏琛转身,太阳穴上的手放下,盯着门板看了几秒。
门板没再有动静,走廊上和包房里面都安静了下来...
苏琛觉得自己太警惕了,转过身又继续揉着因为太闷而隐约作痛的太阳穴,看向楼下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往楼上走。
放下手定睛一看,居然是傅纪年。
苏琛觉得奇怪,傅纪年来这儿干嘛呢?
难不成,是来找苏丽的?
苏琛没像以往那样避开,而是站在走廊上等着傅纪年上来。
傅纪年快步上楼,眉宇之间是少见的焦虑,看见门口的苏琛时仿佛没看见一样,视线停留了不过一秒就推开了他身后的那扇门。
苏琛觉得奇怪,跟着他的身影转身,接着一眼就看见了身后令人惊叹的画面。
不大不小的包厢里,叶曦和趴在地上,小腿被一个秃头的老男人抓住。另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正从一旁拿过一个酒杯举起来。
看着他脸上正淌血的伤疤,大概是被弄伤了想报复。
苏琛拧着眉,看见叶曦和脸上一个鲜红的五指印,咂舌:真是太不绅士了,打女人。
傅纪年整张脸冷若冰霜,走上去就给了抓着叶曦和脚的男人一拳,打得对方整个人都往后倒了过去!
另一个男人见势不对,放下举着的酒杯双手合十的求饶:"傅总,对不起对不起,这这...这是苏小姐让我们这样——啊呀!"
傅纪年不听对方说完,拿起手边的一个酒杯泼了对方一脸的酒,接着又紧跟着一脚踹翻了他!
回身抱起地上几乎快要晕厥的叶曦和,他痛心疾首的吻了她的额头,却被她默不作声的躲开。
傅纪年沉默片刻抱着虚弱的她走了出门外,迎上苏琛的目光。
"苏丽还是滚回苏氏吧,鼎恒恐怕再容不下她。"傅纪年冷冷的开口。
苏琛看了一眼包厢,想起来苏丽刚刚就是从这里面出来的。再想想苏丽刚刚紧张的模样,一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定了定神,他视线落在叶曦和的身上:"我替我姐给你道歉。"
叶曦和偏过头,把脸藏进傅纪年的怀里。
傅纪年看了一眼苏琛,没有再说话就抱着叶曦和快步的离开。
苏琛于傅纪年而言,不过是前妻的弟弟而已,两个人几乎没有什么来往。
但是傅纪年对苏琛这个人并不讨厌。苏琛性格温润,几乎能够和所有人和气的相处,深谙与人相处之道,比起苏丽那种表扬跋扈、无所顾忌的性格,苏琛的温润如玉的确让人讨厌不起来。
傅纪年的车就停在酒店的门口,开门将叶曦和放进后座躺着,他绕回驾驶座发动了车。
"和和,我现在带你回家。"
傅纪年说了这么一句,为的是让她安心。
叶曦和艰难的翻了个身,背对着傅纪年的位置,然后咬着牙抽泣起来。刚刚在包厢里与两个丑恶的老男人周旋打斗的场面在她的脑海里重播。
透过车内的后视镜,傅纪年能看见她散乱地落在真皮坐垫上的头发,不再是以往的柔顺,而是被蹂躏成了乱糟糟的一团。
她早上穿着的外套已经不见了,白色的连衣裙后背被撕烂,露出里面被抓得猩红的皮肤,以及凸起的肩胛骨。
车子发动,叶曦和惊吓了一跳,蜷成了一团。
车子滑进车流当中,穿梭在北城夜晚的霓虹灯下,上了高架桥时有些堵车,傅纪年看了一眼车内的后视镜,看见那团蜷缩着的身子闭眼,心烦气躁的扯松了领带。
似乎还是觉得不解气,又一把扯下领带丢到副驾驶座上,紧接着抬手,解开了里面衬衣的三两颗扣子。
车流开始缓缓的走动,傅纪年余光看着后视镜里的人,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摸出了手机。
叶曦和听见前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侧了侧头看见傅纪年的手上正拿着手机。
"你干嘛?"她问,声音有些嘶哑。
傅纪年听见她的声音回头,柔声解释:"我让陈放去别墅等着,给你看看。"
"不要!我不要!"
叶曦和立马就起身,扑过去一下子打开了他正放到耳边的手机。
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她觉得难堪也觉得可耻。如果可以的话,她现在连傅纪年也不想见到,她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的自己。
手机被一股力量猛的从手心里打开,"哐当"一声!落在了车内不知道那个地方。
"和和,你需要人帮你看看。"傅纪年耐心的解释,弯腰在车厢的缝隙内去摩挲手机。
叶曦和扑上去,抱住他的手臂,一边哭一边猛的摇着头:"傅纪年,不要,不要..."
傅纪年停下摸手机的动作,一下捧住她的脸,不让她再拼命的摇头。
他双目与她交汇,眉头往前轻轻的蹙,"和和,你怎么了?没有关系,让陈放看看你就不痛了。"
傅纪年的手绕到她的后背,轻轻的摸到她的肩胛骨。
"嘶——"叶曦和疼得倒吸气。
傅纪年痛苦的闭上眼,心里的自责铺天盖地的像一张织得密密麻麻的网一样裹住了他。
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因为压抑而黯哑:"他们是不是弄痛了你了。对不起,都怪我让你去应酬,我应该无理取闹的不让你去,我应该照常在公司的楼下接你回家,不让你工作,不让出门..."
"别说了,傅纪年你别说了!"叶曦和哭得厉害,整个人不停的颤抖。
傅纪年手臂环绕着她,手掌却紧握着成拳,眼底划过一丝悲痛,接着就是追悔莫及。
上午叶曦和说要跟着苏丽来应酬,他没有拒绝就是个错误。
可是之所以没有拒绝也是因为考虑叶曦和的感受,她觉得工作重要,他就不想去阻拦。他没忘记上次就因为"电影和工作"那一件事情,叶曦和就跟他闹了好几天的别扭。
所以,万全之下,他选择了在酒店的楼下等着她。
他以为苏丽也顶多只是让叶曦和喝点酒,可当他看见苏丽独自一人神色慌张的从酒店内出来时,他立马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苏丽,这一次过火了。
他急忙忙的上楼看到的就是叶曦和被两个老男人摁在地上的场面,那一刻他恨不得把苏丽碎尸万段,就算是这样也还是觉得不解气!
叶曦和依旧在哭,可是车流已经恢复了流畅,傅纪年的巴博斯停在原位不动,后面的车子早已经不耐烦的摁响了喇叭。
傅纪年抽回手,试探的松开了叶曦和,发现她没有过激的反应时才轻声的劝她:"我不打电话叫陈放了,回家我替你看看。"
车子再次发动,叶曦和很安静的躺在车后面,为自己一时冲动而做出的错误选择而后悔。
她知道,如果她不那么急于求成,急于证明自己,今天就不会上苏丽的当。她也知道,傅纪年并没有做错什么,他日理万机每天按时接送自己上班,就算她出来应酬,他也早早的就等在酒店的门口。
她心里觉得万分的后悔,早该知道苏丽的图谋不轨的,却楞是傻**的上了她的当。
原本就是想趁机以苏丽为借口让傅纪年弄走她,却没料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驾驶座上的傅纪年一边开着车余光仍旧舍不得离开后视镜,他看着镜子里那个纤细瘦弱在身影,暗暗的下定决心不让她再去公司,也暗暗的下定决定必须让苏丽离开公司。
车子快到别墅,车内的某处却响了手机震动的声音。
是傅纪年刚刚被叶曦和打丢的手机。
叶曦和似乎是缓了过来,听见手机的声音后撑着椅背坐了起来。主动去给傅纪年找手机。
傅纪年看见她起来,一只手握住了她摸索手机的手腕,紧紧的握着。
"不用找。"傅纪年低声说。
叶曦和不肯,从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摸了一阵后终于摸到手机。
她递过去,"接吧,响了这么久肯定有事。"
傅纪年接过手机,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后漆黑的双眸一眯,换到了另一只手接电话,避免叶曦和听见。
接通电话,吴秘书的声音响起。
"傅总,您今天早上交代的事情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