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南度从北京杀了过来,她身无分文哪里也去不了,只能暂时待在瑞丽找一份暑假工拖延时间,等到南度来了,她大概也离死不远了。
她的生存能力素来特别强,第二天就找到了一个餐厅的服务员,正好还缺一个服务员,老板娘就用了她。她第一天干得特别努力,第二天同样如此,包吃包住的工作对她来说是件特别温暖的事儿,干起活来也爽快了许多,她想没有哪个老板会不喜欢勤快的员工的。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中午休息她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打开一看,上面显示:“我在昆明,你还在瑞丽吗?”
发信人是李信。
她陡然来了精神,回了一条消息过去,“还在呢!”
报了地点过去,她内心有些雀跃,这样下来就不用一个人面对南度了!虽不能说李信斗得过南度,但有李信在,总不能让她吃了亏!
想了想,她又问,“盛乐陵他们也来了?”
那头很快回复过来,“他们在昆明。”
也好。她看着那条回复,她怕自己招架不住他们的问东问西,有些事儿,她是不愿意透露的,一旦透露了,很多她终日惶惶的事情也都会接连而出。
当她看到李信和小胡两个人同时出现在她的视野时,她热泪盈眶,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她终于见到亲人了!
她快步走出去,欢快地抱住了小胡,在李信和小胡的视线齐聚她的身上时,她意外地注意到了不远处马路边的一辆黑色的车。
她不动声色,反应极快,抱着小胡特别感动,“你们俩怎么在一起?”
“在车站遇到的,还是你的同学先认出我来的。”小胡笑眯眯地说,拍拍李信的肩头,寓意不明。
“你怎么会来?南度呢?”说着她朝小胡的身后看去,不出意料地看到了那几个人慌忙移开投过来的视线。
小胡的生活圈子风平浪静,既没有得罪权贵也没有惹过祸事,这些人,肯定是跟踪了李信来的。之前代明洋也说过李信和宋文理家里不对头,这些人也许是宋秘书手里的人。
小胡有些不好意思,“我是跟着首长来的,在半路上把首长的车轮子给扎了,才比他早一步来,首长把你交给我照顾我却没照顾好,我想着怎么也能拖个一天的时间提前把你安全带回北京。”
敢扎南度的车轮,她佩服小胡。
可小胡下一刻就推着她就走,拉住她的手腕说,“走吧,回北京。”
她吓了一跳,求助李信,李信赶紧扯住她的衣袖子,一手又带回了小胡,“胡叔叔,来都来瑞丽了,玩一玩再走也行啊。”
她连忙附和着点点头,“我知道瑞丽有些好玩的地方,既然你们来了,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干,是吧?”
小胡脑仁疼,“你要再磨蹭,首长可真就来了。”
可她觉得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他们被人盯上了,能不能出云南省就是个问题。小胡还有妻子和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就算是南度到时候来了,顶多就是两人痛快地打一架,以前在缅甸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打过,虽然从来没有打赢过,但她总不能让小胡出了事儿。
她挣扎着,顺便问了一句李信,“你出门是不是没和你爸说过?”
李信顿住,“你怎么知道?”
她压低了声音,“你知不知道咱被人盯上了!回北京?南度没来这之前,回个屁!”
小胡和李信双双皆是愣住,第一个反应就是回头去看,她喝住他们,“别回头!”
小胡僵硬地又转过来,“你别瞎说。”
她冷冷地笑了,“瞎说?你问李信。”
小胡询问地望向李信,李信道,“或许。”
小胡登时睁大了眼睛,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最后聂聂地说,“我就不该扎首长的车胎。”
她当机立断,不能连累无辜!她拉起小胡就走向了餐厅,找到了老板娘,语气略有抱歉之意,“老板娘,我叔叔来了,他不让我干这个了,您看能不能劝劝我叔叔?”说着她暗掐了小胡一下。
小胡受到了指意,就和老板娘说了一通大道理,两个人争论一番,老板娘也不勉强人意,最后也没有和小胡争辩下去,挥挥手就放了她,只是这几天的的工钱也就没算,白做了。
除了餐厅门,李信候在外面,见她们出来了,开口就是,“人是我引来的,我先引开他们,你们去车站……”
小胡打断他的话,“对方的意图还不清楚,我们先找个地方过了今晚,等明天首长来了再说。”
她跟在小胡和李信的后面,担忧地看了看那两个人,要是能过了今晚就好了,谁看不出来,小胡来了瑞丽就是为了带走她,越早动手越好这个道理不必等到那边通知,他们大概今晚之前就要动手。
旅舍里面小小的空间住了三个人,她身经百战这点儿场面倒是不放在心上,只是精神时时刻刻是警惕着的,她盘腿坐在床上,床靠墙边的窗子,她就躲在窗帘后悄悄看了看外面,那辆车停在外面,悄无声息。
“宋秘书想干什么?光天化日知法犯法吗?”她嗤笑,“就这么几个,太瞧不起人了。”
小胡手上提的是从宾馆提供的晚餐,简陋且卖相不佳,她搁到一边,看到李信一脸的平静,“你怎么不慌?这事儿还不是第一次是吧?”
李信捧着盒子,说话时面色毫无波澜,“第二次。第一次是宋秘书的人来探口风,带着一支录音笔要我说我爸贪污,可是后来这事儿也没成,这一次大概也是不死心吧。”
“胆子也更大了。”小胡说。
“从一个孩子入手,出息!”她低声啐了一口,一抬头就看见李信双眼含笑地望着她,她强行转移视线。
她想趁着晚上把那几个人解决了,打晕了好办事儿,入了夜后她就一直睁着眼睛没有睡着,她的原计划想得很简单,把人打晕后把车开到别处,等到那群人自己醒了人车纷纷不见,找人的空隙也能为他们脱身节省一些时间。
这个想法最直接简单,可就在她要起床的时候,就听见了屋内的动静。
她半睁着眼睛看去,只见有个人影猫着腰开门出去了。她没有多作他想,跟了出去,楼道里开着微弱昏黄的灯光,她看清楚了人影,是小胡。
她叫住了小胡,小胡的背影一僵,转过身来,手臂之间还搭着一件没来得及穿上的衣服,她猜出了小胡的意图,小胡也同时猜出了她的意图,两个人对视一眼,竟然都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你要干什么去?”
双方都是愣了一下,她抱着手臂咧嘴笑道,“你要干嘛?小胡,你打得过他们吗?”
“你会开车吗?”
她没有想到小胡也会猜出这群人的意图,彼此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也不拖延时间了,她说,“我打人,你开车,速战速决好吧?”
“行。”
正说完,房间内又传来动静,视线看过去,正好对上李信惊愕的眼神,三个人当场就懵了。
李信一本正经,“我去洗手间。”
她给李信让了一条道,李信巍然不动,她笑了。这个时候不含糊了,她对着李信说,“那你们俩准备开车。”
“我帮你吧。”李信不分尤说的和她站了一个阵营,小胡也觉得她一个女孩子和几个大男人不好对付,没说什么,转身就下了楼,她来不及说什么只好紧随其后。
下了楼,她猫着腰直接潜到了那群人的车尾,李信跟在她的身后,她粗略地看了一眼车里的人,全都在睡觉休息,只留了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两个人轮流把守,她确定两个人没有发现她的时候,正要冲上前去,李信这时却拉住了她,她疑惑地转过头,李信说,“我刚刚看到枪了。”
她冷不防地吃了一惊,“你没看错?”
李信摇头,表示确定。她这下不敢轻举妄动了,反倒是坐了下来,好一半天,她才侧头轻声问李信,“会打架吗?”
李信很诚实,“不会。”
她叹了一口气,“往死里打会吗?”
“这个会。”
她笑了,“那就行,待会儿他们要是朝你举枪了,就直接这样……”说完,她就举起手给李信示范,“你朝我打一拳。”
李信一拳打了过去,她一个格挡截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反手就是一个漂亮的回击。李信差点惊呼出声,她死死地捂住他的嘴,低声说,“待会儿就这样,要再示范一遍吗?”
李信热热的呼吸喷在她的手掌心,她的眼神冷冽而认真,李信摇了摇头。她其实不求李信能完全制服对方,她只是想要在自己解决另外一个人之前,让李信替她拖延时间。
她和李信两个人兵分两路,慢慢地潜到对方在下面,她在对方的视线背后,李信分散注意力,伸出手猛地拉住对方的脑袋,往窗口上死劲儿一磕,大概是紧张用劲了全力,那个人直接昏死了过去,另外一个人见了,跳起来,牧落从背后袭击,捂住那个人的嘴,那个人死命挣扎之中,不断拍打着车内的任何东西,她急了,直接将那个人放倒了。
可是刚刚那个人被她打晕之前已经惊醒了后座正在休息的一个,那个人见到是她,赶紧拍醒自己的同伴,大喝一声,“就是她!抓人了!”
她眼神一暗,抓起面前那个人身上的一把枪,而那个人同时也举起了枪——
“嘭!”
一声巨大的回音响在寂静的瑞丽街道上,在远处的小胡听到了动静灭掉了烟,狂奔了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