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跑来这里的,谁知道还真让她给猜对了。
南度这会儿有点受惊后遗症,当即就怒了,开门下车,“嘭”地一声将车门关得震天响,他大步走过去,“你不要命了!”
牧落被他大力地拉到了一边,有些踉跄,可依旧是笑嘻嘻的拉住南度的手,“要命要命,我这不是见到你给激动的嘛。”
“什么事儿?”
“有事儿才能找你吗?”
南度气得牙痒痒,“这地方离你学校这么远,你当初答应了我要上学重新开始,现在这样不学无术,你对得起的你自己吗?”
不学无术这个字眼儿说得有些过分了,牧落的成绩他不是不知道,他这还在气头上,说完就后悔了,眼见着牧落那笑容一寸一寸地减了下去,忽然有些不忍心,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小孩子是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也不假,这会儿一挠头,“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
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什么头绪来,谢司令坐在车里看笑话,等着那小姑娘什么反应。
牧落嘴翘得比天高,“你知道见你一次多不容易吗?”
“我这是运气好才能隔着一个月见你一次,要是换作平常,一年半载也不一定能见着你人影儿,你说,有了一个可以见你的机会,我能放弃吗?”
“你不是想问我志向吗?既然回来了,怎么不亲自来问我?”
“怎么?现在后悔啦,不想见到我啦?”
“你……”南度想训人,又顾忌着车里的谢司令,最后来了一句不温不火的,“你别瞎说。”
这听在牧落的耳里,却听成了无比坚定的认可,她记得当初他决定要带她来北京的时候,当着那么多大大小小军官的面儿说他不会后悔,她那个时候以为南度重承诺守信用,决定了的时候就一定能做到,说出的话也一定不会后悔,可谁知道,现在看清事实了,说后悔就后悔了。
可哪儿有那么容易,她又哪里是个能随随便便打发的人?
她故意龇牙咧嘴,学着盛乐陵的彪悍,“臭南度,活该你摊上我了,姑奶奶我这辈子就赖上你了,自己哭去吧!”
说完,狠狠地一脚踹上了车轮胎,后又嫌不够解气,又一脚踹上车身,看到一个明显的脚印了才觉得解气,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留南度一个人在原地哭笑不得。
谢司令给看乐了。
牧落一个人气冲冲地走在大道上,这一片郊区还没通车,她是徒步将将走了一个小时来的,早知道他既不领情也不感动,就不该白走这一趟!
后面有辆车跟了上来,车窗滑下来露出南度的脸,“牧落,上车。”
“我凭什么!?”刚刚还闹来着,这会儿上了车就等同于服了软,这样岂不太没面儿?
南度词儿穷了,谢司令终于说话,“刚刚不还和我油嘴滑舌的吗,这会儿不行了?”
南度继续词穷,“这哪儿能一样。”
牧落也注意到了谢司令,谢司令摇下车窗,“小姑娘上车吧,这么大一段儿路没通车,可别到时候说我欺负人。”
谢司令都出门面替南度说话了,牧落小眼神儿看了南度一眼,扭头就上了副座。
这一过程中,牧落与南度没有任何交流,直到离车站不远了,她才说了一句,“前面把我放下吧,谢谢。”
然后南度直接就开过了站。
牧落瞪大了眼,“我说前面把我放一下。”
南度想也没想就说了一句,“顺路,多捎你一段路。”
牧落将信将疑地,这么一捎,就将她带到了军区大院。
谢司令面上平静,等过了大门进了大院里,牧落才觉得不对劲儿,“这哪儿?”
“军区大院。”
牧落蒙了,两秒钟后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后急了,也不管有个谢司令还在场,阴着脸没好气道,“南度你就欺负我不熟北京路是吧?逮着人就随便乱带!”
谢司令想笑又不好意思在晚辈面前笑出来,于是就绷着脸说,“就这儿停下吧,你小子不敢见你爸妈,这事儿我也有责任,我也省得绕一大圈去解释了。”
说着谢司令下了车,南度赶紧叫住他,按住了不安分的牧落,最后开门下车,挠挠头,说,“谢叔,这事儿 ,你能不能和我爸妈解释解释,算是我拜托你了。”
谢司令瞧了一眼坐在车里独自生闷气的牧落,哪里还有当初在缅甸时半分不近人情的模样,谢司令的笑突然收敛了,“我当初要你收留她,除了觉得这姑娘可怜以外,还因为什么你不是不知道,可我怎么听说,你不想让这姑娘入伍呢?还给人武装部的人打招呼!”
南度神色一时有些复杂,“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您那不是怕她误入歧途吗,她要是入了这一行,优秀是一回事,同时不也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吗?”
谢司令听后略有思索,浅浅地斟酌一番后,抬头说,“行吧,这些事儿你们自己操心去,你爸妈那儿,我来帮你说。”
南度松了一口气,笑道,“谢谢叔。”
谢司令提了一口气,“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南度送走了谢司令,没进大门口就倒车走了,牧落哼唧一声,也知道适可而止,昂首挺胸地坐在副驾上,“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对我说?”
车远离了大院,南度回头望了一眼,看到那栋平平常常的房子安安静静的,这才回过头说,“你的伤好些了吗?”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牧落瞪他一眼,“上次五一你不问,现在才想起来问?早好了!”
南度顿住,又说,“小胡昨天带你去广场了吗?”
她心下一喜,“是你要小胡带我去的?”
“不是,小胡昨天给我说的。”
嘴硬。
她扬起了笑容,心情大好一扫阴霾,前尘往事尽抛脑后,“这次回来没任务了吧?”
南度神色忽然有些复杂,下意识地躲开她的眼神状似无意地望了窗外一眼,“没。”
“那咱们去玩北京城吧,”牧落一一说着,“颐和园、天安门、长城、故宫,咱都去一遍。”
南度没说话,牧落却一口定了下来,“就这周末,不能拖久了,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就消失走人了。”
“我尽量吧,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
牧落笑开了花,“那你星期六上午九点来接我,我不识路,劳烦您了。”
她很期待和南度一起度过假期,可以说,她来北京就是为了能和南度多处处,感情这种东西,怎么也得两个人互相磨合,她能对南度一见钟情,南度这人可说不准一定对她也一见钟情。
她满心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等到了那一天,她起了个大早,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天气不错,她特意拖出了一条裙子,穿着休闲鞋,带着个鸭舌帽,一派青春靓丽的打扮,之前就了问了盛乐陵,盛乐陵说,就这样的打扮,活泼不失优雅,阳光不失气质,最适合勾引男人了!
她握紧了拳头,两手相捶,今儿要是不弄出个啥事儿来,就对不起盛乐陵的悉心教导了。
出了门就看见有一辆车停在了外面,她跑过去上了车,“走吧!”
“得嘞!”
这声音不对!她猛地回过头,小胡那一张脸顿时映入她的眼帘,她受到惊吓,“停停停!停车!!”
“南度呢?他人呢?”她质问着小胡,心下有些不好的预感。
“首长让我先带你玩着,他随后就到。”
她眯起眼睛,“没骗我?”
“没骗你!”
小胡这人实诚不爱骗人,一骗起人来神色就不自然,她瞧着小胡神色自若,也勉强信了,极为不情愿地道,“那行吧,走吧。”
两个人先去的是颐和园,这个时候的颐和园来来往往不少的游客,牧落心不在焉地看着那些景点,小胡不断地和她介绍着那些千百年来的历史,说起来头头是道,看样子没少下功夫。牧落想,小胡既然还有时间去下功夫,大概就是南度提前和他说了,大概也是托付小胡将她照顾好玩得开心。
南度,大概也不回来了。
她莫名地就叹了一口气,都喜欢了什么样的男人?
她望着湖面微澜,抬手看表,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她睨了小胡一眼,“南度到底来不来?”
小胡喝着水,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听见。
她幽幽叹口气。
骗子。
“以前我和他在缅甸时,约过他好几次,可每一次都爽我约……”
小胡静等着她的下文,可听了却觉得心惊肉跳。
“最后一次实在是没忍住,差点把缅甸的大街捅出个洞来,知道为什么吗?”
“那时候有个死对头,叫许由山,记恨了我许久,那天正好就两方对上了眼,接着就是厮杀,我一个人哪儿拼得过一群大男人,最后在医院里住了整整半个月。”
“本来是可以逃的,可被爽约了这么多次,那时候脑子一抽,就想,会不会我跟人茬架了,他就出现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
“那一刀落下来的时候,南度就真的出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