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回到花坊去抢马,通过抢马,把山崎和山黛都摘出来。
两人八马这一路过来,总会有人留着印象。
但真要说起面孔,却没有那么容易说的清楚,最多就是一个山羊胡子,一个络腮胡子什么的。
而不修边幅,没修干净脸的江湖人,那真是海了去了。
甚至可以说是,满大街的男人,多少都有点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多长多密,也就可以混淆一下。
抢马,也就说明两边是两伙人。
“银票给你,你们这些马,我都要了。”
“是是,大爷您请。”山崎躲得远远的,点头哈腰的行礼。
然后回屋用两个声音唱双黄,说给花坊里的其他人听。
“给了多少银票?”
“一千两。”
“什么,我们这可是京马,少说也得一千五百两吧。”
“你行了,没把我们都杀了,就知足吧,也不看看那煞星杀了多少人!”
“就说说嘛,反正他也听不到。”
“嘘,别说了,谁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啊,可别惹祸上身。”
“是是。”
……
山崎演完戏,再次熘出去,前往冯家等山黛。
山黛则骑马去杀人,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铁鹰堂,旋风帮,郑家,常家,李家,城防系沉大人,衙门系陈大人,商人包家,商人张家。
虽然已经不想杀了,但既然做下了,也只能继续做下去。
人死不能复生,无论对错都得杀下去。
……
半夜过后,山黛赶着马回到冯家。
各家都没有什么实力了,时间全在路上,好在有八匹马,速度很快。
而马背上如今都是包裹和箱子,那是匆匆找到银票,房契地契,金银细软,武功秘籍。
山崎冒出来,翻看秘籍,虽然有些特殊的武功,但没发现眼前一亮的。
比如冯家的内气,足以达到顶尖高手,但也只是按部就班,没有新意。
唯一有点意思的是柳叶剑客的剑,那花纹是套不错的剑法,确切说是身法。
风吹柳叶飘,柳叶随风舞。
千姿百态动,经久不落地。
以剑法论,哪怕是绝顶高手,也难以舞出这套在空中游弋的剑法。
因为近身战不合算,只能远攻。
而那样的攻击,得把剑气打到几丈远,实在难以持久。
以身法论,却是绝顶之上的身法。
相比之下呢,窃玉公子的轻功是浮尘掠影,讲究的轻。
而这却不用刻意追求轻,只是借助风力。
唯一的麻烦在于,这只是一种意境,只是理论上可行,能不能做到,那还得看个人领悟,看个人临场发挥。
想要真正的长时间滞留于空中,甚至踏空而行,那还得有的练。
如今,看看就得了,不必深入研究,那只会钻牛角尖,反落入下乘。
……
山崎的解说,山黛不可置否,听过算了。
山黛整理好了东西,去找当铺,最后找上了紫气楼当铺。
敲开门,表示想把冯家等家家族的家业都抵押给他们。
只是掌柜的不收,“阁下固然可以大杀四方,但这些东西,阁下却拿不走,既然拿不走,也就无从抵当。”
“金银珠宝可以吗?”
“那倒是可以,只是也不想收,因为那些东西的原主人虽不在了,但依然会有人继承,我们收了,仍然有麻烦。”
山黛摇头,“得,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掌柜的笑道:“也不是全无可谈之事。”
“什么?”
“花楼的姑娘们,你就放心?”
“确实不放心,你们要多少钱?”
“不多,一位一万两,只要她们不作死,就不会死。”
“价格倒是不错,但我不会雇佣你们。”
“为什么?”
“你们不可能保护她们一辈子,所以还是让她们自生自灭吧,谁能活下来,谁红颜薄命,就看各人造化了。”
“你不会是舍不得银子吧?”
“确实舍不得,因为这些银子是给流民准备的,大江中下游据说有数百万流民,这些钱不知道够不够。”
“呃……”掌柜拱手,“佩服,一边杀数千人一边救几百万人,视钱财为粪土,你还真是纯粹的江湖人。”
“那是自然。”山黛笑道,“话说,我这一路上过来,看到不少紫气楼,你们紫气楼的规模大吗?帮个忙怎么样?”
掌柜摇头,“这事情,我们不好做,一来显眼,二来会磨掉杀心,你去找平心书院,那位院长在东南还是有些号召力的。”
“也好,多谢提醒。”
“不客气。”
……
山黛到平心书院求见,把平心书院吓了跳,上下如临大敌。
山黛出声,大声说明来意。
平城的许多人都目瞪口呆,这疯子杀了半夜,抢了不知道多少银票,如今却要拿出赈灾。
这这这,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平心翁倒是信了,也就开中门迎客。
山黛没有进去,只是把装的银票箱子和包裹都放下。
平心翁稍后清点银票,也是吓了一跳,居然有这么多钱。
这些贪官污吏,黑心商人,到底害了多少人,这才弄到了这么多银子。
按这样算起来的话,死的真不冤,这毁家灭族还算是轻的了。
平心翁收拾心情,最终出声宣布,收到银票四千三百万两,必定会联系各地书院和武学堂,尽心尽力的赈灾。
平城人听得,无不对络腮胡子竖拇指,写个服字。
虽然他杀了小两千人,但他帮的肯定不止二百万人。
虽然不能说他杀人没错,但他能拿这么多钱出来帮人,说他是侠客,没有人会不同意。
……
花坊。
山黛再次回来,确认姑娘们已经毁了身契,就把数十万两零头银票都给了姑娘们,让她们好自为之。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剩下的各自看造化吧。
另外还把房契地契,金银细软,武功秘籍都送给她们。
将来若有人来认领,就都还给人家,若没有人认领,就留着分了。
姑娘们大礼参拜,山黛留下柳叶剑和马匹,也就跑了。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山黛从各家各户的屋顶上跑过,最后当着守城士兵们的面跃上城墙,翻过城墙向山林里跑了。
城门官敲锣打鼓的通告大家,躲在别院地窖里的邰大人这走才出来。
满城人看着发白的天空,忍不住苦笑。
为了二十五两银子的破事折腾得人心惶惶,这叫什么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