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君惜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想过,这下面有妖魔鬼怪,有灵植珍宝,或者有秘典禁术,更离谱的有个仅剩了一口气的老爷爷,就是没想过这里会有一个棺椁。
棺椁就意味着有死人,有死人也就是说这里极可能是一个人的坟墓,可难道说那些冰尸都是给人陪葬的?
那这墓主人该多变态?
那他宁愿这下面都是妖魔鬼怪。
他定定神,把小兽举在面前看了看,一脸呆萌。
他不由扶额,转头仔细去看棺椁。
常年高寒,椁表层覆盖着一层淡淡的薄雪样的东西,乍一看就像是一块天然的冰岩。
外面的椁透明,纹理粗糙,天然岩石模样,参差不齐,还有一些细密的裂缝,但却不影响视线。
棺椁内部中空,透过薄雪的纹理可以看到内部装着一个更小的透明棺材。
小棺材是一种似冰非冰、似玉非玉的奇怪材料制的,给宁君惜的感觉就好像在清水里照镜子,有些虚假。
所以当宁君惜真看到棺椁里躺着的人时,倒是没觉得震惊。
棺椁里躺着的是一女子,黑发如云,肤若凝脂,容貌清丽,一身宽大的白色仙裙遮盖了双脚,双手交叠于小腹,很是端庄出尘。
“她是什么人呢?”宁君惜摸着下巴嘀咕。
他倒是听老头子说过,有一些大能能寻找福地,死后入驻其中,以求肉身不腐,借助天地之力,起死回生之类的,不过那些手段都是夺天地造化,若是被上天察觉,是要受天谴的。
“难不成……”宁君惜不自觉想到一种可能,打了个寒颤。
“不过这冰棺上,什么文字图像都没有,哪有这样的棺椁啊……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他收回视线,不再盯着那白衣仙女看,而是四周打量起冰棺,想要找到一点点线索,却一无所获。
“算了,我又不是好奇宝宝,跟自己过不去做什么。”宁君惜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便不思不想,靠着棺椁缓缓坐下。
在他坐下的那一瞬间,他忽然听到一个极其轻微却悦耳的女声,“你找到她了吗?
”
宁君惜一哆嗦,猛地跳了起来。
没什么比在不知多少年的坟墓里听到另一个人说话更可怕的事了。
寂然无声,静默无声。
宁君惜警惕四顾,“谁?”
没人回应。
“出来!”宁君惜又吼了一嗓子。
依旧无人回应。
宁君惜站了半天,开始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了,可是他从未听过那个声音啊。
“我找到她了吗?”宁君惜脸色怪异,“难道我以前跟谁打了个赌,然后自己偷偷溜了,所以心怀内疚?”
“应该是吧。”宁君惜挠挠头,强行自我催眠,缓缓坐回去,他忘了他小时候一直在虚无洞天,连正儿八经的玩伴都没有的。
“你找到她了吗?”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宁君惜倒吸了口凉气,却一动没动。
这次一定不是幻觉了,那上次也不是幻觉,唯一可能让他知道原因的,就是保持原状。
“你是谁?”他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道,这还多亏了老头子的教导和三年在外的磨练。
没有回应。
“你不说我就走了。”宁君惜又喊了声。
“你找到她了吗?”依旧是那个声音,清灵却空洞。
宁君惜眼角直抽,缓缓转身,看向棺椁。
也许可能大概或许……
“你找到她了吗?”又一声反问传入宁君惜耳中。
“真是从这棺椁里发出来的啊!”
宁君惜怪叫一声,猛地跳了出去。
老头子啊,这下面还真是有鬼呢,还是不知道多少年了的女鬼,没这么玩他的。
四周又静悄悄的了,沉寂的让人心底发凉。
“我觉得……我们有点误会,那个,我不是故意打扰您安眠的,我这就走,您大人有大量,那个千万别忽然蹦出来,就是真蹦出来也要给我个心理准备,否则再来一波天谴,就是你造孽了啊,”宁君惜一脸惊恐,缓缓后退,“那个,我该走了……您乖乖的…
…再见……拜拜……再也不……”
他忽然撞在一个东西身上,猛地跳了起来,“神仙姐姐,仙女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无意来此,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保证再也不打扰您了。”
大熊一脸茫然看着宁君惜,戳了戳他,“嚯嚯。”
宁君惜身子一僵,猛地站直身子,咬牙切齿看向大熊。
“嚯嚯。”大熊讨好般冲他叫了两声。
“我……你这憨货笨蛋,谁让你突然跑到我身后的,不知道这里闹鬼啊,你要吓死我吗……”宁君惜暗自压了压火气,还是没忍住,窜上大熊肩膀,对大熊猛一顿拳头巴掌。
大熊莫名其妙,唯唯诺诺。
打了半天,大熊一点事没有,反而宁君惜打得手疼。
于是,宁君惜更气了。
他坐在地上生了会儿闷气,肚子就一直咕噜咕噜地叫,胃都好像抽搐了起来。
他渐渐就生不起气来,忽然想到进来时药篓被摔得不成样子,其中的草药也几乎摔没了,就剩了两枚灵芝,随手塞进了口袋里,便往口袋里摸了摸,真摸出两枚巴掌大的灵芝来。
他不由大喜,递给大熊一枚,他与小兽平分一枚,很满足啃了起来,啃着啃着又觉得不对劲。
他怎么进来的呢?为什么要进来呢?好像有哪里不对。
“喂,小小岳,这下面真下来过人?”他踹了脚大熊,怀疑道。
“嚯嚯。”大熊立即一阵手舞足蹈。
“但是,这里为什么没人,一路而来也没人?”宁君惜不客气道。
大熊挠挠头,蔫了下来。
宁君惜皱皱眉,他清楚这憨货的性子,这是委屈,不是心虚,“你亲眼看见他们下来了?”
大熊使劲点头。
宁君惜一点点啃灵芝,心中嘀咕,“莫不是小小岳叫我时,他们自己又爬出来了?可四周没什么痕迹啊,还有那些死了的异兽,绝对有猫腻。”
他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孤峰,又看看棺椁,若有所思。
这里,果然邪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