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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山夹峙间,是一座雄伟浩瀚的关城。身穿银色甲裙的女王诸葛雅,赤足立在关楼之上,美丽的身影,给苍凉的古城上带来了几分活力。司隶总督张佩,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轻甲,手持长枪,紧紧站在她的身边。数十个羽林天军的女卫兵,分布在城头上,默默地守卫着她们的女王。
洛阳太守钟烈盔冠甲,匆匆走上城楼,单腿屈膝,下拜道:“陛下,赵军步骑五万,已在酸枣处下营。其主将为姚弋仲,蒲洪,冉闵俱在军中。”
诸葛雅转身上前,弯腰扶起了地上的将军。钟烈闻着她身上的淡淡幽香,看到她裸露在单薄铠甲外的美丽躯体,心跳骤然加速。他顺势而起,静静地站在一侧,目光垂向地面,不敢再看。
诸葛雅朗声笑道:“石虎倒是真把我当成了心腹大患呢。姚弋仲,蒲洪,冉闵,这可是赵国最鼎盛的阵容了。就是燕国慕容皝,东晋桓温,也没有机会见识如此盛况啊。不过此战么,他们的赫赫威名却注定要受挫了。”
“石虎倒行逆施,民皆恨不能食其肉啖其血,我军顺天举义,百姓盼之如甘霖;石虎闭塞言路,滥施杀伐,国中官员皆有自危之心,我军赏罚分明,将士一心;此乃道胜。”
“虎牢关千载雄关,对着百里平原,一面是一夫当关,一面是无险可守。此兵法之飞地。我军有精兵两万,洛阳城内还有十万青壮,赵军只有区区五万人,围城尚且不足,何谈破关?”
“石虎国内诸王相杀,储位空悬,人心不定;姚弋仲、蒲洪、冉闵分属羌族、氐族、汉族,与猲胡未必同心;北有燕国慕容皝,虎视眈眈,南有晋国桓温,雄踞荆襄。两军若是相持日久,赵国内忧外患,必定同时发作。”
“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军,赵军败势已经注定,此战之后,我汉军军威,必可威震天下!”
“陛下英明!”周围的将士们听了诸葛雅的话,心中斗志昂扬。他们怀着敬慕,仰望着敬爱的女王。而女王陛下,依旧沉静地站在城墙边,她美丽的双眸,望向了远方的大地。
赵军在酸枣扎下大营之后,姚弋仲和蒲洪、冉闵各带一千精骑,到关前查看。城头上的汉军持枪巨盾,密密麻麻排布的长弓重弩,让赵军忍不住心中发寒。而城头中央处屹立的一抹倩影,则牢牢吸引了三人的目光。
“汉王诸葛雅?”三千赵军看到诸葛雅时,也不禁为她的美丽所惊叹。虽然被城墙遮住了大半个身体,但仅从露出的面孔和肩胸,就已经可以领略到她倾国的绝色。再加上标志性的性感银甲,众人已经可以断定她的身份。
“一别经年,她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啊。”冉闵一眼就认出了诸葛雅。对方绝丽的面容,在他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当初那个树林前倔强的女奴,今天已经贵为一方诸侯。“她还记得我!”冉闵和诸葛雅目光相对的一刹那,从她的眼眸中读出了重逢的惊讶。
赵军的骑兵停在了城外三百步处。姚弋仲面色沉重,对左右道:“如此雄关,对方有备而来。观对方军势,也非乌合之众。此战,只怕不易啊。诸位将军,有谁愿意为我军一试敌军虚实?”
蒲生拍马而出道:“元帅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诸葛雅不过一个女奴而已,看末将为元帅擒来!”旁边蒲洪骂道:“无知儿,在这胡什么,还不退下!”
姚弋仲摆手道:“蒲将军莫要生气,年轻人年少气盛,也是常事。我在这个年纪时,比令孙还要狂妄几分呢。”他转头对蒲生道:“既然如此,便由你出阵探查。心城头弓弩,莫要太过靠近。”
蒲生兴奋领命,带着十几个亲卫上马,便向城门处冲去。城头静悄悄的,弓弩投石俱是引而不发,任由蒲生众人在城下驰骋。姚弋仲等人,顿时皱紧了眉头。对方似是识穿了他们的计策,不肯暴露弓弩的射程。,
蒲生策马来回奔驰了数圈,见对方始终不曾攻击,胆子便渐渐大了起来。他忽然加速,斜着向城墙逼近,两百五十步、两百步、一百五十步,他忽然取出弓箭,径直向诸葛雅射去。
“不自量力!”诸葛雅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取过紫檀弓,当即回射过去。一枚光矢切断了蒲生的来箭,径直向他射去。饶是他动作迅捷,也只避开了射向心脏的一箭。光矢从他的胸部穿过,没入地面。蒲生翻身落马,不知生死。
那十几个亲卫大吃一惊,一起停马上去抢救。诸葛雅紫檀连发,一弓三箭,便向城下射去。先是十几匹马被光矢射杀,接着便是蒲生的亲卫。不过片刻,城下只留下一地尸体。
“生儿!”蒲健看到儿子中箭,忍不住失声大叫。蒲洪虽然讨厌这个孙儿,但是毕竟血浓于水。看到孙子生死不明,心中也有几分哀痛。但是见识了诸葛雅的神箭之后,他也不敢派兵去救。手中的马鞭,都被他攥得快要断裂了。
尸堆忽然一晃,蒲生摇摇摆摆地竟是爬了起来。方才一箭被他避过心脏,透体而出。他身子极是强健,此刻竟是挣扎着要爬起来。蒲健见到儿子未死,大喜之下,正要策马上前,忽然见到一道光矢,贯穿了儿子的手臂。
蒲生手臂中箭之后,依旧向前爬行。诸葛雅秀美一扬,对他的坚忍也颇是好奇。她举起长弓,一箭又一箭地向蒲生射去。她故意向四肢等非要害处射去,便是为了引诱蒲健来救。
可惜姚弋仲、蒲洪、冉闵俱是沙场宿将,都不肯上当。蒲洪更是拉着儿子蒲健的手,厉声道:“回营!”他临走前狠狠地瞪了诸葛雅一眼,眼中饱含怨恨。而那个在地上挣扎的孙子,他竟是一眼都没看。
看着三千赵军骑兵,灰溜溜地撤退而去,城头汉军将士们士气大振,对未来的守城战多了不少信心。然而诸葛雅、张佩和钟烈等人都知道,战争只是刚刚开始。
赵军中军大帐。
姚弋仲铺开一副地图,上面标注了虎牢关附近的地理。他指着地图道:“昨日的情形诸位也见了。若是此番不能扑灭诸葛雅,虎牢关以西,再非我大赵土地。别的话我也不多了。各位有何良策,拿下此关?”
冉闵上前道:“虎牢关城高七丈,我看对方的城防也极是严谨。恐怕只有搜集工匠,营造云梯撞车,以正兵破城了。”
姚弋仲头道:“破虏将军所言乃是正理。不过虎牢关城防如此严密,我军以正兵想攻,伤亡必重。句不客气的话,我们手中的兵力,乃是大赵最核心的精锐。这些精锐若是攻城时死伤过重,大赵难以承受。不知道诸位可有奇策?”
冉闵沉吟道:“古语,水火无情。可是这虎牢关夹在嵩山和黄河之间,整座城都是用巨石和夯土铸成,火烧不动,水淹不没。城后背靠洛阳,粮草辎重都可以源源不绝地送上。我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了。”
蒲洪脸上忽然露出了残忍的笑意:“我倒有一个主意。兖州境内,多的便是晋人。我们何不去搜捕十万晋人,驱赶他们去攻城?要杀死这十万晋人,关内的箭枝也该消耗的差不多了罢。这些晋人的尸体既可以填城,还可以用投石机抛到城内作为尸疫,岂非一举数得?”
冉闵听了蒲洪所言,眼底闪过一道愤恨,悄悄捏紧了拳头。姚弋仲摇头道:“不可,这些都是我大赵子民,岂可如此狠毒?”
蒲洪冷笑道:“什么大赵子民,他们心底都在把自己当晋人。不然这次诸葛雅起兵,怎么会这么快就席卷关中?杀了这些晋人,我大赵的天下才会安稳。不用他们,难道让我们手下的精锐去送死?”
姚弋仲断然道:“不可。驱治下百姓攻城,此非用兵之道,如此作为,纵然攻破此关,日后大赵天下,也是处处烽烟。既然我为统帅,蒲将军此计,以后不必再提!”
蒲洪抬起头,恶狠狠地向姚弋仲望去。两人目光对接,蒲洪清楚地感到自己锋锐的目光被推了回来。原本苍老得让人有些轻视的姚弋仲,一霎间露出的威严,丝毫不亚于十年前。
大帐中骤然安静了下来。半晌后姚弋仲淡然道:“既然尚未有良策,那么大家今日先散去吧。虎牢关如此雄城,诸葛雅也是劲敌,并非一日间就可以想到破城之法。先去整治攻城器械,再做打算。”
蒲洪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冉闵恭敬地对姚弋仲施了一礼,告辞而去。傍晚的日光照在营地上,天地间一片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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