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赫连泫雅赶到景仁宫,成静芙的奴才已经跑回来,找了件儿太监的衣服给他穿上,热水擦洗一下,头发挽起来,好歹能见人了。
成静芙宫里也不会有男人的衣服,随时给姘头准备着衣服,她还做不成这种事情来。
她已经梳洗妥当,低着头不断抹着眼泪,熟悉的配方,可怜又无助的样子,十个男人八个忍不住会心疼。
赫连泫雅一进来,她就跪在地上,哀求说:“我都是被逼的,宰相权势滔天,我若不从,宫里哪儿还有我们母子的立足之地。”
赫连泫雅讽刺地打量宰相一眼,看的他老脸通红,多厚的脸皮也扛不住,倒是没有反对成静芙的话,事实如此,但是成静芙的半推半就,委屈却又不得不从,让他更迷恋。
偷人是会上瘾的,中年男人看上年轻漂亮小姑娘,犹如焕发了第二春似的,宰相也一样,借着今日进宫,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瞬间燃起熊熊烈火,按捺不住,就在宫里逼着她从了自己,别有一番滋味。
“不错,是老夫逼她的,有什么你冲我来,别找她麻烦。”
赫连泫雅坐在主位上,冷笑道:“公冶舒怀,我和兄长小时候可都喊你一声公冶叔叔呢,不说上下尊卑,礼义廉耻,你对的起我们喊你一声叔叔吗?”
宰相无言以对,毕竟心虚,沉着脸不说话了。
赫连泫雅又看向成静芙,“上次你和同罗浑,你也是这么说的,这次又是?怎么都喜欢逼你呢?
说你就说你,别拿昭儿说事儿,这个宫里永远是他的家,只可惜,他没有一个好娘亲,你让他长大亲政,如何面对满朝文武?如何服众?
你要真不想从,大可来找我,我赫连泫雅还能给你做这个主,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都是女人,你这招儿对我没用。”
成静芙只是哭着求饶:“公主,我错了,求你原谅我最后一次,我真的悔改,昭儿不能没用亲娘……”
“来人,堵上她的嘴,我不想听你说话。”
赫连泫雅冷漠的眼神,让成静芙绝望。
梅莉姑姑亲自动手,破抹布塞进她嘴里,还让人给捆上,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找死,梅莉姑姑都想不通,她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拖下去,随后处置。
宰相大人,你说,该怎么办吧?”
公冶舒怀到底是心机深沉的宰相,很快有了决断,道:“封锁消息,本相丢脸无所谓,北戎的脸面不能丢。”
“晚了,我来的时候全宫人都在说,你能拦得住?
现在想起北戎的面子了,做的时候怎么不说?
宰相大人,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那么多女人你不找,非要找她,你这是欺负我赫连家无人了吗?”
赫连泫雅气的头脑胀痛,赶紧喝口茶稳一下。
公冶舒怀道:“你不是男人,你不懂的,此事是我理亏,我无话可说,我愿辞去宰相的职位,公主可满意了?”
赫连泫雅意外看他一眼,他舍得吗?
“开朝会,大家一起商议吧。”
废除宰相可是大事,他引咎辞职,那么谁来做这个宰相,又是个难题。
他坐在宰相这个位置大半生,历尽三代国主,朝中的官员大多是他提拔的,十大部族有一半儿和他有姻亲关系,关系盘根错节,不是想换就能换的。
王宫响起九道钟声,是紧急召开朝会的信号,朝臣们不管做什么,都要以最快速度赶到王宫。
百官越聚越多,交头接耳打听着,随即露出恍然,笑容猥琐,宰相大人可以啊,众人嘴上谴责,眼里大多露出羡慕嫉妒,也就宰相那般权势,才敢把主意打到成妃身上。
如此一来,他岂不是成了小国主的继父了吗?
这般**之事,让众人津津乐道。
宫门打开,众人收敛笑意,正经了脸色,准备上朝。
赫连泫雅坐在主位,宰相还是那身打扮,没办法,赫连泫雅今日就是要让他丢脸丢到底,难不成给他回家换衣服吗?
“参见公主殿下。”
“平身,今日的朝会,只为一件事儿,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宰相公冶舒怀秽乱后宫,该如何处置?他有心引咎辞去宰相职务,诸位可以选一个新的宰相来。”
同罗族长目光瞬间亮起来,心头火热,宰相的职位他是不是也可以争取一下呢?
这次的煤炭生意,让他野心暴涨,走路都是横着走,看人都用鼻孔看,钱是男人的腰杆子,也是滋生野心的温床。
“公主殿下,臣以为此事不妥。
宰相大人做得不对,但是那是私德有亏,于大节无碍,他对北戎一辈子鞠躬精粹,没必要晚年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寒了功臣的心。”
有朝臣出来为宰相说话,不少人附和:“是啊,咱们又不是汉人那般迂腐,女子再嫁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谁说不是呢?一个巴掌拍不响,成妃要是没那个意思,不提供便利,宰相也得不了手啊。”
“要我说不如坏事儿变好事儿,让成妃嫁给宰相做个平妻好了,皆大欢喜嘛!”
成静芙怒火中烧,看了一眼沉稳如山,闭目养神的宰相,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淹没了他,原来他的权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
怪不得他敢说出辞官的话,因为有恃无恐,朝臣会挽留,帮他说话,为他正名,他丢脸的事儿变成风流韵事,好一个好狐狸。
论心机手段,赫连泫雅还不是人家的对手。
“话不能这么说,宰相做的确实不地道,对先国主不敬,宰相都这么大年纪了,此时辞官,安享晚年未尝不好。
本族长以为,还是推选一位新的宰相为好。”
公冶舒怀斜睨他一眼,老东西有了矿,都敢跟他叫板儿了,想的太美了,宰相可不是谁想坐就能坐得稳的。
贺兰族长罕见附议他:“同罗族长说的对,宰相是百官之首,私德有亏怎么能行呢?
我也提议选举新的宰相。”
呼延族长叹口气,总感觉今年朝中的事儿格外多,内忧外患的,没个安生的时候,可不是好兆头。
“我保持中立,谁当宰相都行,反正不会少一点儿税。”
同罗浑马上道:“那可不一样,新官上任三把火,新的宰相肯定会有新气象嘛。”
“同罗族长,你干脆选你自己好了,就差挂脸上了,不就是得了个矿嘛,瞧把你能耐的。”
宰相一派的人蹦出来怼他,同罗族长干脆不要脸,道:“不行吗?你要是家里有矿,大家也服你,这年头,有钱才有话语权,有本事你别买我家的煤炭烧啊。”
“你……,小人得志。”
“你这是嫉妒,你也得一个给我看看。”
同罗族长嚣张得意,我有矿我骄傲,你敢不服,断了你的煤炭,有你求着我的时候。
贺兰族长咳嗽两声,笑容满面,道:“我说件事儿,关系到咱们全国上下数百万人吃盐的事情,我族中那个粉色的湖,并非是诅咒之地,而是一个盐湖,能生产一种胭脂盐,比青盐更好吃,咱们再也不用受汉人商贾的欺压了。”
“真的吗?贺兰族长,这可开不得玩笑!”
“我随身带了些样品,大家尝尝看,那些汉人商贾都找上门来了,还要买我家的盐呢,煤炭嘛,冬天用得上,可盐不一样,每一天都得吃,没有煤炭能活,但是没有盐,是万万不行的。”
贺兰族长扬眉吐气,挑衅看着同罗族长,就你家有矿,我家还有盐湖呢!
同罗族长被打一个措手不及,贺兰老匹夫走了狗屎运了。
“以后大家来我家买盐,市价八折啊,不限量供应。”
如此一来,同罗族就没有优势可言,都围着贺兰族长恭维起来,公冶舒怀的脸黑的没法看了。
赫连泫雅由着他们吵,心神恍惚,这些事情楚晏都说过,她不赞同开发,现在他们自己发现,是巧合吗?
还是他没有放弃,在用自己的办法重新回来。
“公主,你怎么看?宰相要不要换?
公主?公主殿下!”
赫连泫雅回神,大家都吵完了,等着她发表意见。
她看了看野心写在脸上的两族族长,都不是宰相的好人选。
重新看到了公冶舒怀,他私生活是不堪,但是处理政务的能力,无人能及。
可就这么让他继续做宰相,赫连泫雅也咽不下这口气,他的手伸的太长了,后宫都敢进去,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想起以前楚晏跟她说政务,其实就是个平衡,三角形最稳固,一派容易独大,两派人容易勾结,三派人最合适,彼此提防,很难达成一致,只需要平衡他们之间的关系,朝中就不会乱。
心中有了决定,道:“诸位说的对,宰相对社稷有功,因为此事辞官,是北戎的损失。
但是呢,做错了就是错了,赏罚不分,对大家也不公平。
所以我的意思,是增设两位副宰相,协助宰相共同掌握朝政。
同罗,贺兰两族都有心为国效力,就封他们为左右副丞相吧。”
全场安静下来,公主居然会想出这样一个办法来,好像……也能行得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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