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楚晏回到自己院子里,也没吃早膳,闷声不吭去药方抓了药,还在想着昨晚的事儿,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稀里糊涂就从了公主呢?
这不大像他的为人。
楚晏也不是迂腐,他也经常会流连青楼,和漂亮多才的花魁小姐姐来一场纯纯的身体交流,他是个男人,又不是真的和尚,总会有需求的。
但是他是有原则的,良家不碰,太过痴情的不碰,窝边草不碰,因为那些都意味着麻烦,这点儿自制力楚大师还是有的。
来到药方,正好看到管药方的药童在清点药材,一脸的晦气。
“给我抓点儿药,这是方子。”
药童接过来,道:“可能会耽误点儿时间,昨夜药方失窃了,不知道谁那么缺德,来药方偷药,害的我们挨了一顿骂。”
“哦,都少了什么药材?”
楚晏一挑眉,好像抓到了什么线索。
药童念了几样,楚晏明白了,都是助兴的药材,想起他的好徒儿昨天那一碗汤,楚晏暗暗磨着牙,臭小子,算计到你师父头上了。
“抓紧点儿,公主要用的,你们忙的话我自己来。”
楚大师可是公主的贵客,又是小国主的师父,相当于太傅,药童可不敢怠慢,赶紧放下手里的事儿先给他抓药。
多多等了半天,楚晏没回来,乐的轻松,带着昭儿抓鸟摸鱼去了,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午膳时分,鱼没抓着,倒是逮了不少泥鳅,两人都是一身的泥,玩儿的可开心了。
楚晏在院子里磨药材,这些是要熬成药膏才能用的,是个很细致的活儿,楚晏很少做这些,太耽误时间了,现在却一点儿不觉得麻烦,只希望药效会更好一些。
“师父,你回来了?做什么呢?需要徒儿帮忙吗?”
多多赶紧献殷情,看师父的脸色不像是生气,这就好办了。
楚晏头也没抬,道:“一点儿外伤药膏,不用你帮忙,徒儿有心就好,念在徒儿一片孝心,师父决定奖励你。”
“真的吗?奖励什么?”
还有这等好事儿,多多小脸乐开花。
“剑法一部,佛经倒背如流,儒家经典抄写十遍,三天之内完成,师父看你摸鱼挺嗨的,想必这点儿功课难不住你。
还有,晚上去药房整理药材,所有的药材药性,名称,功效都要记牢了,一个月之后我考核,一个不会打十手板,直到认全为止。”
多多小眼睛滴溜溜转动,昨夜的事师父发现了,换上一脸哀求样,求饶:“师父,打死徒儿都做不完的,您开开恩,徒儿知道错了。”
“那就干脆打死好了,你知不知道乱吃药是会死人的?
师父教过你的,做任何事情要想到后果,现在就是你承担后果的时候。”
楚晏严厉果决,没有一点儿商量余地。
多多嘟囔道:“我看您不是没事儿吗?干嘛还罚我?”
楚晏:“我是没事儿,但是你赫连姐姐有事儿,不信你去看看,你赫连姐姐肯定下不来榻了。”
“真的吗?”多多担心了,师傅皮造肉候的,耐操的很,但是赫连姐姐不一样,他们家的家风,女孩子更应该小心呵护,女孩子都是娇弱的。
虽然家里的女人比男人更厉害,但是男人们下意识都觉得她们都很娇柔无助,需要他们疼爱照顾。
“那我看看去。”
多多带着昭儿跑去赫连泫雅的寝宫,赫连泫雅果然正休息呢,昨夜折腾大半夜,洗漱吃了顿不早不午的饭,身子感觉不大爽利,继续休息了。
梅莉姑姑看到他们进来,给拦住了:“小主子,国主,公主刚歇下,你们没事儿别去打扰她!”
多多担忧极了:“赫连姐姐真的不舒服吗?哪里病着?我让师父抓药给她吃就好了。”
梅莉姑姑有些难以启齿,只好含糊道:“没多大事儿,休息两天就好了,你们乖一点儿让公主安静休息,就是好孩子。
不过,小主子,你从哪儿听说公主不舒服了?”
“我师父说的,果然如此,都怪我,我先走了,师父熬好了药我给姐姐送来啊!”
梅莉姑姑:“……”
普玄大师搞什么鬼?公主怎么不舒服的他不知道吗?这种事情能吃什么药啊?不都是自己恢复的吗?
多多已经跑回去,真的担心了,催着楚晏熬药,也不嫌功课多,他惹的祸,理应受到惩罚。
这些功课他咬咬牙还是能做完的,多多要发动自己的洪荒之力了。
一大包的药,最后只熬出胭脂大的盒子那么一点儿,多多乐的跑腿儿,送给赫连泫雅。
赫连泫雅醒来,听说多多来送药,让他进来,精神还有些萎靡,气色就有些不大好了,少了几分刚强,多了一些柔弱,惹人怜惜,“赫连姐姐,你好点儿没有?”
“姐姐没事儿,多多别担心啊,你拿着什么给姐姐?”
“师父亲自熬的,说让姐姐抹在伤处,很快就好,姐姐你伤哪儿呢?我师父打你了吗?”
赫连泫雅脸红的跟红布似的,尴尬无语,这个人也真是的,跟孩子说这些,让她怎么回答。
“没有,替我谢谢你师父。”
“那好吧,姐姐好好休息,我回去做功课了,师父罚我好多功课,都怪我,不该给姐姐喝补汤的。
等我医术学成了,再给姐姐熬汤喝。”
赫连泫雅如遭雷劈,“不是,你给我的汤里下了什么药?”
“能生孩子的药啊,我在医书上看来的,看来书上的也不能全信,哪个庸医写的书,小爷长大了重新写,简直是误人子弟嘛!”
赫连泫雅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该感谢他还是责罚他,最终无奈叹气:“行吧,小博要努力啊,姐姐等着你成功写出医书。”
多多看她没事儿了,告辞回去,一堆儿的功课,师父下手太狠了,不带这么虐待小孩子的!
谁让他理亏呢?只要受着了。
赫连泫雅看着手里的小盒子,有些纳闷,这药真的要抹在那个地方吗?好羞人的,汉人居然还有这个药。
不过那里确实有些肿,疼的走路都有些姿势不雅,放下幔帐,偷偷擦一些,一股清凉传来,顿时舒服许多,真的有用呢!
“他这人,面冷心热,嘴上说的那么嫌弃,心里其实很在乎本公主的嘛!”
盒子塞到枕头底下,这是那人送给自己的第一样东西,无比珍贵,她要贴身收好。
“公主,贺兰格格来看你了。”
赫连泫雅差点儿忘了,这个表妹还没走呢,爬起来道:“让她稍等一会儿,我换换衣服。”
“表姐怎么这个时辰休息呢?哪里不舒服吗?”
贺兰嫣不请自入,不客气坐在她塌边,让赫连泫雅有些不舒服,笑着道:“没有,有点儿累,犯懒不想起。
不过这宫里我最大,朝中也没事儿,偶尔偷偷懒没人会说什么。”
贺兰嫣眼底的嫉妒一闪而过,说起来她不过是个寡妇而已,嫁出去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还能在娘家称王称霸的,命可太好了。
“当然了,表姐可是咱北戎的女王呢,谁敢挑你的毛病?”
贺兰嫣一脸天真,说的话透着孩子气。
“表妹,以后可不许说这种话,我从未想过做什么女王,只是替昭儿守着北戎而已,咱们女人最大的归宿还是家庭,争权夺利是男人的事儿。”
赫连泫雅冷下脸呵斥她,以前没发觉她说话这么不中听,像是意有所指似的。
贺兰嫣也不恼,歉意道:“哎呀,我这人心直口快,想什么说什么,表姐别介意。
不过,有件事儿表姐可不可以给我解释一下?”
赫连泫雅脸色不大好,“什么事儿?你说吧。”
“听说昨夜好像普玄大师来陪表姐吃饭,彻夜未归呢,难不成你们聊了一夜的佛经吗?”
贺兰嫣忍不住露出几分怨毒来,她口口声声说不喜欢普玄大师,大师不是好人,果然是藏着心思,为自己留着呢!
你喜欢大大方方说出来,我退出去就是了,何必玩儿这一手?
赫连泫雅深深看她一眼,道:“表妹,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表妹,你又不是他什么人,我好像犯不着跟你解释什么。”
他们果然有一腿,贺兰嫣再也忍不住道:“他是我喜欢的人?表姐不觉得你过分了吗?”
赫连泫雅也不是软柿子,道:“那么他喜欢你吗?你们定下名分了吗?我怎么就过分了?
贺兰嫣,我待你不薄,却不代表没底线纵容你,你追求他我不反对,你们若能喜结连理,我送上十二分的恭喜,但是他不喜欢,谁都不能勉强他。”
“真的吗?表姐,这可是你说的,他迟早会属于我的,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随你便,只要你有那个本事,还有,喜欢一个人是两情相悦,我们北戎儿女,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爱就爱,不爱就不爱,要的是一个潇洒,而不是爱而不得死缠烂打。”
赫连泫雅很生气,他不属于任何人,那般高傲的男子,所有人都应该臣服与他,仰慕他,贺兰嫣根本不爱他,只是爱而不得,只想占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