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爱一举立功,加上身手不凡,又认字儿会算术,秦大勇大喜,这下捡到宝了。
笑话,堂堂大燕皇后,南疆少主,管理过两个国家的后宫和政务,能文能武的绝世人才,他手底下那点儿事儿,萧天爱动动指头就能做完。
不仅奖励她五十两银子,还封了小队长,一下子连升**,从新兵正式在编士兵,伍长,队长,可把她牛逼坏了。
是金子到哪里都会放光的,萧天爱走路都是飘的。
新鲜出炉的小队长,马上开始任人唯亲,封了薛仁贵,岳龙刚,魏清,秦霄贤等亲信为伍长,自成一个小团体。
薛仁贵心服口服,能这么快升到小队长,就是她的本事,真心喊她一声大哥。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伙食问题,直奔火灶坊,要求改善伙食。
到底是队长,火头军多了几分客气,可对她的要求却没办法做到,“不是属下不想改善伙食,可肖队长你应该清楚,巧妇难做无米之炊,上面发多少粮食,我就做多少饭菜,你要想让大家伙吃得好,得去找军需官才成。”
萧天爱一听,也对了,抬脚去了军需处。
刚巧到了饭点儿,文职官自有办公的院子,一行人一走进去,一股浓香飘散出来,薛仁贵忍不住吸吸鼻子,岳龙刚直接吸溜一下口水,忍不住道:“酱香羊肉,我半年前吃过一次,那叫一个香。”
萧天爱有些没眼看,这么丢人的下属,她可以当做不认识吗?
不过,看着军需处的人可不大地道啊,萧天爱眯起眼睛,士兵们拼死拼活,饭都吃不饱,这群文官倒是会享受。
“酱香羊肉是吧?
大哥今儿就让你吃个饱。
走着,本队长倒是看看,上面调拨下来的物资,都是怎么安排的。”
蛮横踢开门,大摇大摆走进去,站在院子里大喊一声:“有喘气儿都没有,出来一个!”
平静的院子,呼啦一下,不知道从哪儿涌出几十号人,好奇打量他。
等看清楚她穿的只是小队长的服饰,轻蔑一笑,继续回去吃饭。
留下一个最底层的文书,趾高气扬道:“你谁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放肆吗?
小小的队长而已,这里是军需处,就是威武将军来了,都得客客气气的,滚出去,有事儿让你们上峰来。”
文武相轻,识文断字的,最看不起粗鄙的莽夫,哪怕是小小的文书。
军需处卡着各大营地的所有供应,谁想多要些物资,必然要走些关系,送些好处,这是国人自古以来的劣根性,送礼好办事儿。
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军需处众人,眼高于顶的性子。
萧天爱瞧他们的表情,大概明白其中的潜规则了。
一把薅着文书的领子,直接把他提起来,怒喝道:“你算什么东西?
老子在前面打生打死,和北戎蛮子拼命的时候,你他么在哪儿啊?
敢跟老子叫嚣,信不信老子下次上战场,把你也带上啊!”
文书脸发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好喊不出眼前亏,立马服软:“有话好好说,你,你是谁手下的?
想要办什么事儿?
我给你办了还不行吗?”
他倒是怂的快,萧天爱道:“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老子们拼命混来,吃糠咽菜,我们要吃肉,要吃白米饭。”
文书头大,若只是批个条子,多领些物资,抬抬手就算了,可你一张嘴,就给所有人改善伙食,文书做不到啊!
“这个不是我们能做主的,得大将军下旨,大胜庆祝,或者开战前夕,才能敞开供应,平日一直都这样,这是规矩!”
“狗屁的规矩!”
萧天爱一口唾沫啐他脸色,文书连连往后躲,不过忍不住奇怪,那些丘八汉子,都是臭烘烘的,熏死个人,这个队长,身上居然香喷喷的,比花楼里的姐儿都香。
萧天爱继续道:“吃不饱,没力气操练,能练出力气来吗?
就算是这样,你们从不上战场,顿顿吃肉,这是何道理?
今儿老子既然来了,就没有饿着肚子回去的道理,兄弟们,不让咱们吃饱,他们也别想好过,吃他娘的!”
岳龙刚早被喷香的羊肉味儿给馋的口水直流,大哥发话,第一个拥护:“吃他娘的!”
旁边就是饭堂,一帮文弱书吏,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直接从桌子上薅起来,也不嫌弃有口水,端起来就吃。
整个军需处乱了套,书吏记的跳脚大骂,却不敢上前动手,岳龙刚钵大的拳头,一拳能把人脑袋给砸碎了,谁嫌命大,敢上前拉他?
萧天爱没有和他们抢,趁着混乱之时,跑进书房,找出最近几个月的账本,放进一口箱子里,还顺手塞进去一只算盘,直接闪人了。
等岳龙刚吃饱喝足,满意抹着嘴儿离开,军需处的人才发现,账本不见了。
处长吓的面无人色,他最清楚,军需处账上的猫腻,此时才回神,这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急忙吩咐属下:“快去查,这帮人,到底是何来历?
本官要去将军那儿告他们,大闹军需处,目无王法,他们想造反吗?”
魏清,魏强俩堂兄弟,都惊讶自家队长的胆子大,同时也庆幸跟对人了,长这么大,就没这么敞亮吃过肉。
当兵的本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吃上这么一顿,明日战死沙场,也他娘的值了!
薛仁贵有些担忧,虽说他们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是跟整个军需处作对,那就不是行侠仗义,而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老大,你……”
“别问,把门儿关上,别来打扰我。
谁来找都别放他们进来,除了秦都尉,咱们的顶头上司。
放心,大哥做事儿,最靠谱儿了!”
薛仁贵只好出去,心中哀嚎,这个大哥,比他还要猛,靠谱儿看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倒是服气。
可也没办法,自己认的大哥,跪着也得帮啊。
军需处的人,来的比意料之中的要快,甚至带着执法军,杀气腾腾,直冲他们而来。
“就是他们,大闹军需处,还偷东西,偷偷抓起来。”
执法官上前,面无表情,“你们可认罪?”
薛仁贵行走江湖多年,自有他的生存之道,心里慌得一批,面上却稳得很,一点儿不带心虚的,浑身桀骜,说道:“不错,我们是去军需处了。
但是偷东西,就是栽赃了,我们兄弟可是不认的。
大人,咱都是上阵拼杀,拿命报效朝廷的人,军需处这帮杂碎,自己关起门来吃肉喝酒,却给咱们吃烂菜叶子,糜子面饼子,咱们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还比不上他们这帮耍笔杆子的吗?
兄弟们,你们说,这事儿公平不公平?”
“不公平!”
这里是军营,上千号士卒住的地方,他们吃肉,自己吃都吃不饱,换谁能舒服?
薛仁贵晓得自己势单力孤,马上挑动所有人的情绪,一起对抗执法军。
一来法不责众,降低自己的罪责,二来是为萧天爱拖延时间。
军需官也不敢强行执法,军中最怕的就是哗变,瞧这个情景,一个不慎,就会闹出大事儿,他们也兜不住!
军需处的人不信他们这些丘八敢闹事儿,指着他们的脑门子大骂:“干嘛呢,干嘛呢!
想造反啊!想想你们的家人,造反可是要株连九族的,你们自己死,也想连累家小吗?”
士兵们有些忌惮,情绪冷静些,军需处的人得意道:“有吃的都不错了,朝廷也没有余粮,饿不死就行了,还想顿顿吃饱饭,想什么好事儿呢,自古以来,就没这个规矩!”
薛仁贵眯起眼睛,道:“那么你们凭什么吃肉喝酒?
凡事都要讲究公平,大家都吃饼子,我也没意见,只苛待我们这些卖命的,可就过分了!
当今圣上是千古少见的明君,从不会冤枉好人,你拿我们九族来威胁,皇上知道吗?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的九族吧!”
士卒们斗志又被点燃,站在薛仁贵身后,表示支持他。
文员吓的后退两步,找执法官做主:“大人,你看看他们,目无上官,这还得了?”
军需官道:“跟我们走一趟,你们说的事儿,上面会尽快处理的,用这种办法,不是明智之选。”
文员提醒他:“先把偷走的东西交出来,事关朝廷机密,万一他们是北戎探子怎么办?”
读书人心肠最黑,一眨眼,就给薛仁贵他们按上一个内奸的帽子来。
执法官也不敢掉以轻心,严厉道:“东西呢?交出来,否则谁都保不住你们。”
薛仁贵沉默,老大那边,不知道完事儿没有?
他快顶不住了!
“干什么呢?
都围在一起,力气多的没地方使吗?
下午通通负重十公里,看你们还有没有力气闹事儿?”
关键是了,秦大勇秦都尉赶到,他的手下闹出这么大的事儿,可把他吓出一身冷汗,着急忙慌赶来。
顶头上司的威严还是有用的,士卒畏惧十公里负重跑,一窝蜂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