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爱是真腻味了这家子狗屁倒灶的事儿,要不是天方几个孩子不错,大房的事儿她是真不想管。
既然如此不依不舍的,干脆凑一家子,随便他们怎么闹腾去。
老夫人顿时变了脸,萧家的钱可都在二房手里,沈氏经商有道,赚钱无数,燕王更是富可敌国,时不时送些好东西,孝敬岳父母,自然少不得她的一份儿。
可要是跟着大房过,谁还会在乎她一个糟老太太?
自私的本性,战胜了母子情分,老夫人讪讪道:“祖母住在这儿习惯了,不想搬……”
“我们搬,这个宅子,留给你们住!”
萧天爱丝毫不留情,外面多少大事儿忙不过来,哪儿精力跟她墨迹?
现实会教会她怎么做人的。
“就这么定了,都散了吧,具体怎么分,父亲整理好了账目,请了萧家族老来,早分了早省心。”
萧天爱站起来,不给老夫人辩解的机会,先一步离开了。
沈氏也起身,老夫人还拎不清呢,还不稀罕伺候了呢!
萧滨坚定站在夫人,闺女这一边,行了礼道:“母亲既然舍不得大哥,就这么定了,儿子还有事儿,告退!”
“你给我站住……”
老夫人气的要死,一个个的都把她放在眼里,教训不了她们母女,亲儿子还教训不了吗?
“母亲,儿子被贬了职位,心里苦啊,您说吧,儿子听着……”
说着一脸凄苦,颓废无助的耷拉着头,就差红着眼睛落泪诉苦了。
老夫人看他这样儿,还怎么拿这些个小事儿来教训他?
传出去大家给说她胡搅蛮缠,偏心糊涂了。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
“算了,走吧,看你就来气!”
“母亲切勿生气,要不您打儿子一顿消消气?”
“滚!”
老夫人肝儿疼,怒斥一声,萧滨麻溜儿滚了。
大厅只剩下大伯父萧源,之前跟透明人似的,曾经的云海候,此时也消磨的跟寻常家的富贵老太爷一般,酒色掏空了身子,头发都掉光了一半儿,更显得猥琐鄙陋。
“母亲,您可得帮儿子多争些家产,儿子孝顺您!”
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脸说,老娘帮你还少吗?不争气的东西,自己照照镜子,都成什么样子了?
饿不死就该满足了,还想争家产?
廉耻要不要了?
你也滚!”
大老爷给骂走了,老夫人兀自生着气,陈嬷嬷劝道:“您别气了,二老爷孝顺着呢,只是不满您偏心大老爷,哪儿会真不管您?
不是奴婢说您,享不尽的富贵日子,您非要不知足,那这富贵日子,可到头了!
奴婢瞧着,燕王妃威仪日盛,您有这样的外孙女该骄傲才是,哪儿好跟她作对呀?”
老夫人委屈:“我不是习惯了嘛,哪知道她一点儿台阶不给我下?”
陈嬷嬷哭笑不得:“那咱以后改,这个台阶,老奴舍下老脸,去夫人哪儿给您讨来,您可不许这样了!”
“知道了,我以后铁定对二丫头好。”
……
阎修回来,已经过了晚膳时辰,萧天爱在书房等着他。
“汪主事倒不是太子一党,平时很低调,不怎么出挑,也不是韩宰辅那边的人,按说没理由害侯府的,但是……”
阎修有些犹豫,萧天爱道:“你但说无妨,我自有决断。”
“是,但是他曾经是师太傅的学生,还是嫡系弟子,得太傅亲自教导过。”
萧天爱瞳孔骤热紧缩:“师家?”
阎修低头:“师太傅桃李满天下,虽然隐退,但是他的门生弟子,遍布朝廷,属下粗略算一下,朝中四五品的京官,不包括外放的,足足沾了朝堂的五分之一,这可是极为庞大的数目。
有些事儿,卑职不懂,却也知道,师太傅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比太子的能量都要恐怖,王妃还请三思而后行!”
“我知道了,谢谢你提醒我,下去吧,厨房给你留着饭菜,领五十两赏银,分给做事儿的人。”
“谢王妃,王妃太大方了,那帮小子,一听王妃有差遣,打破头挤着去呢!”
“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没有让人白辛苦的道理。”
阎修行礼退下,萧天爱呆呆坐了许久,等冬灵来喊她,已经二更天了,收回思绪,洗漱歇下。
……
侯府众人,昨晚上都睡的很晚,三老爷对三太太有多好,此时就有多愤怒。
不过他没动手打人,也没骂人,一脸的漠然,只是夺了三夫人掌家权,交给妾室来打理内宅,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没给三太太。
三太太心如死灰,他打一顿,骂一顿倒是好了,这么冷静,可见是不肯原谅自己了。
也想一根白绫吊死算了,又看着一双儿女,心中不忍。
她死了干净,可丧母的孩子,将来婚事会很艰难,只会害了孩子们。
一夜未眠,天亮时分,终于下了决心,修了佛堂,卸了钗环绫罗,潜心礼佛,做了居士,给孩子们祈福,同时也为自己赎罪。
萧天爱还算满意,这样子对谁都好,时下人重名声,有个潜心礼佛的母亲,三房的孩子们将来婚嫁都容易些。
家里早下了封口令,除了自家的人,没人知道侯府曾有这等变故。
四老爷两口子,都是胸无大志之人,难得一心,分家,多要些财产,搬出去过自己的日子,逍遥自在,多少庶子求之不得的好事儿呢。
只是四太太高看了自己,在府里还有老夫人,沈氏约束,四老爷不敢胡来,出了府,跟脱了僵的野马似的,哪儿还管得住?
青楼楚馆当家住,小妾外室养着无数,四太太管不住他,多少家业都能败光了,最后还是萧天爱看不下去,下了狠手,把他流放到了西北苦寒之地,让人看着种地,死不了就成。
这是后话,她看不过眼的事儿,管你是不是长辈,该往死了下手,绝不留情,四老爷到死都不知道,他是被侄女儿给坑了。
一大早,侯府迎来了十几个打扮干练,梳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女子,眉宇间自信从容,眼神湛湛,在当下女子是很少见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