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爱扔掉手中的小石子儿,拍拍手上的灰尘,深藏功与名!
老夫人一直在等着两个孙女儿从宫里回来,心里一直不大踏实,那可是皇宫呀,两人年纪小,心思浅,别惹怒了贵人,侯府都得受牵连!
可等来等去,等到了下人们打群架的消息,气的差点儿没撅过去!
同样想晕的还有侯夫人,她是一家主母,下人们大打出手,她这个主母怎么当的?
匆忙赶到老夫人院子,等来的就是老夫人劈头盖脸的责骂:“你当的好家,下人都敢打群架,赶明儿是不是要打主子了?
这个家你要是管的了就管,管不了老身让老,二媳妇儿管,免得哪天被人害死都不知道!”
侯夫人跪下地上求饶:“母亲息怒,媳妇儿马上去看看,平日里都很守规矩的,突然闹这一场,肯定事出有因,媳妇儿一定会给母亲一个交代!”
老夫人沉着脸,“等你交代,黄花菜都凉了!
把人都带进来吧!”
侯夫人看到沈氏和萧天爱母女,款款走进,自家女儿红肿的脸,衣裳都换了,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
顾不上老夫人的怒火,爬起来就扶着萧天蓝:“天呐,蓝儿,你这是怎么了?伤着哪儿了?谁打的?母亲剥了他的皮!”
侯夫人是真心疼,她女儿是要做太子妃的人,谁这么大胆子,敢打她啊?
萧天爱喝口茶润润嗓子,吵架也很累人的,心中一乐,大伯娘这脑子,照例不在线呐,你好歹问清楚再撂狠话!
幸灾乐祸道:“太子动的手,大伯娘赶紧的,剥了太子的皮哈!”
“什么?”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老夫人更是摇摇欲坠,眼一翻,彻底晕过去了!
又是一番兵荒马乱,掐人中,喂水,找大夫,老夫人终于醒了,第一句话就问:“太子为何打你?是不是你忤逆了太子,惹他生气了?
平日怎么教导你的?恭顺贤良,宽容忍让,你都学哪儿去了?”
萧天蓝心里的委屈都要被她淹没了,她还不够忍让的吗?
一整天受的心酸委屈,再也忍不住,哭着道:“祖母还要我怎么忍?
太子要我接近师喧瑶,她都出家了,还勾着太子的心。
他还看上二妹,让我们姐妹共侍一夫,二妹不从,他就拿我撒气,我能怎么办?
你们知道这个太子妃多难做的吗?都来怨我,我做错什么了?”
老夫人脱口道:“共侍一夫又不是多稀罕的事儿,你做主不就是了?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能惦记师喧瑶多久?
就算他答应,皇后也不会答应的,你做好你分内的事儿,能有多难?”
沈氏当即炸了,一把扫落桌上的茶盏:“谁想让我女儿做妾,我一把火点了这个家,大家一起玩儿完!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攀荣富贵,你们爱怎么折腾随意,可谁要是敢打我二房的主意,大家都甭想又好日子过!
母亲身子不好,媳妇儿给你找大夫去,告退了!
爱爱,咱们走,打女人的太子,连个男人都算不上,白送咱咱都不要!
他们不疼女儿,娘亲疼你,还没过门,就这么作践人,别说太子,皇帝咱都不稀罕!”
娘亲威武!
萧天爱暗暗伸出大拇指,一蹦老高,“女儿就知道,娘亲最疼我了,您放心,女儿才不稀罕那老什子的太子呢!”
母女俩不看老夫人气的浑身颤抖的身子,翻着白眼又要晕倒,侯夫人尴尬羞恼的神色,萧天蓝更是受不住刺激,华丽丽晕倒了!
屋子里乱成一团糟,外面的婆子们伸长了脖子瞧动静,都担心老夫人会怎么处罚她们!
沈氏打着找大夫的名头,自然不会进去的,满院子跪着奴才也不像话,吩咐道:“先关进柴房,等候发落!”
站在一旁的婆子犹豫道:“这是老夫人吩咐还是二太太吩咐呢?”
这个婆子是老夫人的贴心人,姓廖,平时仗着老夫人器重,谁都看不起,人更是趋炎附势,多巴结侯夫人,对沈氏不大看得起!
沈氏气笑了:“廖嬷嬷是觉得我假传老夫人吩咐了?那好,你自己去问,我还懒的管你们这些破事儿呢!
不识好歹的东西,以后别来求着老娘!”
廖婆子躬身:“老奴不敢,二太太从未过问府中之事,老奴斗胆多问一句,二太太怎么生气了呢?”
秦嬷嬷走出来,‘啪啪’两大巴掌,扇的廖婆子捂着脸,怨怒地瞪着她!
“再瞪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太太吩咐的事儿,能有错吗?
太太好心体恤你们辛苦,你这刁奴,仗着老夫人器重你几分,正经主子都不放在眼里,打你是教你认清楚规矩!
二太太不过问府中的事儿,那是懒的管,并不是说她不能管。
下次记着了,主子发话,没你质问的份儿,你只要服从就够了!”
萧天爱太意外了,今儿秦嬷嬷好刚啊,平时总是跟影子似的,吃错药了吗?
廖婆子不忿,想和秦嬷嬷争执,沈氏走上前,冷冷盯着她:“母亲病重,你确定要在此生事,阻挠我找大夫?
那么母亲有个好歹,就是你廖嬷嬷的责任了!”
廖嬷嬷大惊,老夫人居然病了,怪不得屋子里没人出来主事儿,慌忙跪在地上:“二太太恕罪,是老奴的错,老奴这就去安排!”
“随意吧,我只是个二太太,管不住你们这些老人呢!”
沈氏撂下一句话,扶着萧天爱,回了二房!
二房现在已经从侯府分离出来,自己过日子,奴才都是千挑万选,又忠心又能干,一进院子,就有人上前殷勤问候,所有人都围着她们转!
坐在自家屋子,母女俩都松口气,对视一眼,笑出声来!
萧天爱四肢舒展,瘫在椅子上,苦兮兮道:“娘亲,你今日发火是痛快了,可顶撞祖母,大伯母要是抓着不放,咱们也不还办呐!”
没办法,作为晚辈的,忤逆不孝可是大忌!
秦嬷嬷欲言又止,沈氏心中一动:“秦嬷嬷,你今天做得很好,也不是外人,有话就说吧!”
“谢太太!那我就说了,太太以前不想管府中之事,也不算错,可该笼络的下人也要笼络,不能让侯夫人一手遮天!
就算为了二小姐,太太在府里,也得有自己的人手!
不管是老夫人院子,还是侯爷院子,消息灵通些,不至于被动!
二小姐今日不比往昔,谁都算计着她的婚事儿呢!”
秦嬷嬷饱含深意的话,让沈氏猛然直起身子,今日听到老夫人那番话,脑子都炸了,一帮黑心烂肺的家伙,居然让自己女儿做妾?
亏她们能说的出口?
以前她不跟大房争,是不屑争,看来他们都把自己当软柿子了呢!
“嗯,秦嬷嬷说的对,继续说!”
“今日太太摔了茶盏,侯夫人再煽风点火,说您气倒了老夫人,太太就被动了!
不如您和二小姐,自罚入祠堂,剩下的,就看二老爷的了!”
“这个主意好,来人,多准备厚衣裳,炭盆暖炉也都准备着,爱爱,好好吃一顿,咱们今晚得住在祠堂了!”
此时虽不是寒冬,可祠堂久未有人烟,湿寒之气极重,炭火暖炉是要备着的!
“好啊,我想吃烩三鲜,人参炖鸡,还有烤羊排……”
“都有,皇家还能不管饭,瞧你饿的!”
“是管饭的,可惜太少了,一碟子两筷子就没了,就是摆着好看,根本不是给人吃的!
那些皇家人,住在里面也怪可怜的!”
被可怜来了的皇帝皇后诸人们,他们好像没那么惨的吧?
一家子晕了俩主子,大夫进门,心里忍不住嘀咕,侯府发生什么事儿了?
老夫人还好一些,气急攻心,扎几针就醒了,老夫人人老,还挺抗造。
轮到萧天蓝,就不淡定了,太子那一脚,基本是挨着心口的位置,伤的着实不轻!
加上萧天爱那两巴掌,一整天的惊惧交加,煎熬委屈,彻底爆发,人已经发起了高烧!
“这……,大小姐怎的伤的如此之重?
老夫开一剂药,今晚吃吃看,若是不退烧,侯夫人还是另请高明吧,老夫无能为力啦!”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大夫,哪儿有那么严重?”
大夫被质疑医术,有些不高兴:“心脉都伤着了,这是内伤,你说严重不严重?
恕老夫之言,大小姐身子本就不太好,又伤成这样,抗不过去,香消玉殒,都不意外!
老夫没让侯夫人准备后事,已经不错了!
您有心思搁这儿伤心,不如进宫求求御医,若是陈院首出手,或许能保住性命!
告辞,侯夫人早做准备吧!”
侯夫人听完,直接摔倒在地上,差点儿跟着晕过去!
“我苦命的女儿呀,怎么会这样?”
缓一些就开始哭,贴身丫鬟赶紧劝着:“夫人,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大夫说了,得请陈院首出面,小姐还有救呢!
您还是赶紧找侯爷出面,进宫求皇上恩典吧,陈院首可不是咱们能请的来的!
晚了大小姐可就危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