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臣等食君之禄忠君之忧,您贵为皇子,更应该为太子分忧,惩强扶弱,肃清匪患,而不是包庇恶人。
宁越此女屠杀村民,罪大恶极,朝廷断不能容忍如此残暴之人。”
林御史义正言辞,皇子又怎样?
文臣死谏,为了正义,二皇子他都敢刚一刚!
“你……”
君河那个气,老匹夫找死啊!
“殿下,不要。”
宁越冲他摇摇头,不要他冲动,事情不是动手能解决的。
君河强忍怒气,他相信宁越的本事,就如同相信她的人品一样。
“好,宁越,我听你的,你需要我做什么。”
宁越已经把事情给想清楚了,冷静道:“第一,查清楚他们的身份,确定有这桩惨案吗?为何当地的官府没有受理,反而千里迢迢来京师告状?
第二,严查各大城门,不能让陈寿他们跑了,万一是他们做的,嫁祸给我的人呢?
我的兄弟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如果是残忍弑杀之人,我也不会重用。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愿暂时卸掉百户的官职,自请下狱,一证清白。”
“这怎么能行?”
君河不想让她受这份委屈,地牢那是人呆的地方吗?
“清者自清,我不能让太子为难,不是还有你帮我的吗?”
宁越说完,摘下官帽,交出腰牌长刀等东西,问林御史:“大人可满意?”
林御史反而没那么咄咄逼人,“不错,宁越,本官对事不对人,你若真的是冤枉的,老夫亲自接你出狱,此案老夫会亲自查办,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坏人。”
宁越点点头:“林御史刚正不阿,不畏权贵,难得可贵,古有魏征死谏,今有林御史据理力争,宁越相信林大人是个好官。
但是林御史,也别轻信了别人的话,海贼有好人,朝廷也不缺斯文败类,我只希望林御史不要抱有偏见来看我。”
林御史蹙眉,她说这话意有所指啊。
宁越的事情都是姜玉潮告诉自己的,难道姜玉潮说谎吗?
总管太监现在是陆田,他走出皇宫,宣读太子的旨意:“大理寺,刑部,悬镜司共同调查此案,宁越打入刑部大牢,等待调查结果。”
“臣等遵旨。”
陆田走到宁越身边,“太子殿下很欣赏宁百户的顾全大局,您就当去刑部休息一阵子,太子会还您公道的。”
“谢谢太子。”
宁越道了谢,陆田亲自送她去刑部,这样就没人敢欺负她了。
君河还是不放心,一路跟着,外面已经这么冷了,地牢岂不是更冷?
拉着陆田絮絮叨叨,一百个不放心。
陆田这么好脾气的人都被絮叨犯了,二皇子以前没这么多话啊?
一直是高冷桀骜,操天操地的性子呢。
“闭嘴。”
最后宁越忍不住,呵斥他一句,君河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闭嘴。
宁越训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呐?
要不是宁越吩咐的事情需要他去做,他都恨不得跟她住在牢里。
刑部的人看着两人亲自送来,哪儿敢怠慢?最好的牢房,收拾的干干净净,温暖整洁,生怕她住的不舒服了。
除了小点儿,不自由,和外面的客栈没啥区别。
“谢谢大家了。”
宁越终于安顿好,君河才依依不舍离开。
因为宁越自请入狱,朝臣们无话可说,太子少了许多压力,但是给刑部等人下了死命令,务必彻查此事,还要快。
……
夜里,宁越辗转难眠,来京师的进展比她预想的更顺利,有了皇子们的帮助,复仇指日可待,可是欠了君河这么大的人情,该怎么还?
她不是不懂感情的傻白甜,只是见多了爱恨情仇,人心险恶,难以像那些单纯小姑娘那样容易心动。
如果因为报恩和君河在一起,对他是不公平的。
想着心事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很轻的脚步声,甚至有淡淡的香气弥漫。
宁越马上屏住呼吸,才来第一天,那些人就忍不住了吗?
君河送她的药里有解毒散,只需闻一闻,昏沉的脑子立马清醒了。
既然敢来,姑奶奶陪你们好好玩玩儿。
宁越看着一兜子的药,嘿嘿一笑,只等脚步声更近些,什么蒙汗药,痒痒粉,一泻千里,就连那瓶凑数的春,药都给撒出去了。
”卧槽,什么东西?“
“奶奶的腿儿,我眼睛怎么看不到了?”
“肚子,老子想拉肚子!”
外面的人都要疯了,什么情况啊,浑身痒的跟蚂蚁爬似的,关键是又想拉肚子,胯下还造反,这该怎么办?
“噗噗!”
“亲娘耶,臭死了,老五,你该不会拉出来了吧?”
“大哥,我也不想,可是我……忍不住啊!”
“草,说他娘的摸老子屁股!”
宁越在里面听的乐不可支,好好享受吧!
“都忍着点儿,先把人弄死了,咱们逃出去找大夫啊!”
是陈寿的声音,宁越都佩服这家伙,怪不得满城搜查找不到人,原来躲在刑部大牢里了。
陈寿忍着满身的难受,取出钥匙打开牢房门,冷不防一只小手把钥匙给夺走了,要不是手上温热的触感,都以为自己碰到鬼了。
我就一眨眼的功夫,钥匙咋没了呢?
“宁越,你没中招啊?”
火折子点燃了油灯,照出宁越似笑非笑地脸来,“陈老大,变聪明了,我都没想到,你居然会躲在大牢了,咱可真是有缘呐!”
宁越绕着手里的钥匙,气的陈寿眸子猩红,“你有种出来,躲在牢里算什么本事?你宁老大可不是这么怂的人!”
“哈,激将啊?对不起,姐智商在线,你这招儿不好使呢,我就不出去,有本事你们进来啊!”
陈寿使劲儿晃着牢房栏杆儿,一时间没控制住,砰砰几声响,额头上冷汗滴落下来,一阵轻松又痛苦的表情,眼泪差点儿没忍住落下来。
“咦惹,陈寿,你犯不着这样,打不到我想要熏死我的吗?做人不能太无耻了!”
宁越扇着鼻子,差点儿没吐出来,早知道不下泻药了,把自己也恶心到了。
“老大,咱们先撤吧!”
“撤!
宁越小娘们,你给老子等着……”
“呵呵,陈禽兽,你先走出牢房门再说吧,想撂狠话,先把气势做足了,你站直了身子再说哈,可把我给吓的哟!”
此时的陈寿夹着腿,佝偻着背,狠话说的实在没气势。
最终一行人消失在牢房门口,走进黑暗里,宁越看不到他们了,有些担心,二皇子的药有没有用啊?
怎么还有力气逃走呢?
算了,终于能安心睡觉了。
……
翌日,刑部差役打开牢门,吓的后退几步:“卧槽,什么情况?
来人啊,有人越狱了!”
差役一嗓子吼的,整个刑部都惊动了,值守的护卫和主事大人,都来牢房门口查看。
“谁越狱了?”
崔主事昨夜值守,没听到动静啊!
“卑职不清楚,只看到满地的罪犯,趴在地上好像不能动了。
不过也要小心点儿,万一是他们的障眼法呢!”
差役倒是忠心耿耿,崔主事很欣慰,“都小心点儿,进去看看,弓箭手准备着!”
护卫们长刀挡在胸前,缓缓走下地牢,还没靠近,一股子恶臭传开,“卧槽,太臭了,没有清理马桶啊!”
“不是,是他们身上传来的。”
陈寿功力最高,昨夜昏迷之后,第一个醒来,刚要抬头,惊动了护卫们:“不许动,趴好了!”
陈寿可不想束手就擒,挣扎着想起来,砰砰几声,护卫不约而同动手,刀柄砍在他后脑勺,把人给砍晕了。
“那个,大人,你来看这个……”
一个护卫面色古怪,指着一个犯人,他裤子不知道丢在哪儿了,后庭处一片狼藉,不知道被几个人给那啥了,惨的一批。
“这帮人好兴致啊,越狱还不忘来一发?”
护卫们哭笑不得,把人都给捆起来,检查地牢,狱卒都被迷晕了,所有的犯人都没有醒,看来他们是用药迷倒了所有人,打算逃走的。
可为什么会发生门外那一幕呢?
众人实在想不明白。
“宁大人呢?快去看看宁大人!”
崔主事脚步如飞,这位祖宗可不能出事儿。
宁越已经醒了,下床撩开帷幔,心里忍不住吐槽君河,真把这里当客栈了,连床幔帐都给准备好了,保护她的隐私。
不过心里挺温暖,能有人无微不至为自己着想,也是一种幸福。
“宁大人,您没事儿吧?”
“没事儿,昨夜逃走的陈海贼一伙想来杀我,被我药倒了,他们没有逃走吧?”
崔主事明白了,“原来是宁大人出手了,没有,倒在牢房门口了,是下官失职了,让大人受惊了。”
“没事儿,这是钥匙,给你了。”
崔主事接过钥匙,哭笑不得,您可真会儿玩儿,钥匙拿在手里都不说逃走的,以后的犯人要是都有您这么自觉,他们的差事就好办多了。
陈寿落网,君河和悬镜司司主陆大人一起,来把人提走,亲自审问。
君河走到宁越牢门前看她,带着早餐,“昨夜让你受惊了,谁能想到那些人居然躲在牢里,听人来禀告,吓死我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