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世,临死的时候能有人为你真正哭一场,也不枉世间走一遭了。
“没有,是汗,你想多了。
傻不傻,谁让你替我挡刀子的?我穿着金丝软甲,武功比你高,要你来保护我吗?
现在多麻烦,害的自己重伤,不知道浪费我多少好药材才能治好,这个钱从你薪水里扣啊!”
小年子眼前模糊一片,看不上太子的神色,只觉得好笑,反而没那么怕了,“真小气,整天惦记扣我薪水,都给你了!”
突然手一沉,头一歪,整个人没了生息,“小年!”
太子吓的魂儿都没了一半儿,手指在她鼻子底下碰触一下,感觉到微弱的呼吸,才重新活过来,吓死人了,原来真是晕过去了。
太子紧紧抱着她,呼吸她身上的味道,夹杂着血腥味儿,却一点儿不难闻,犹如她的人一样,让人舒服自在,总能第一时刻放松。
很快到了宫里,宋暮春已经准备好了,现在他成了年总管的专属御医。
“小心点儿,不能抱着,平躺放好,快送进手术室里。”
宋暮春指挥太监把小年子抬进来,他也换上白大褂,消毒进去,留下太子心神恍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没人敢劝他,天知道太子心里想什么呢,年总管为了救太子身受重伤,若是大难不死,日后前途无量,肯定要红的发紫,她在太子身边的地位无人能撼动了。
陆田和小于子收到消息匆忙赶来,看着太子面无表情的脸色,小于子不敢上前,还往后缩了缩,因为受贿的事情,太子私底下见过他,要不是看在小年子的面子,太子已经把他给弄死了。
陆田伺候他多日,比较熟悉,上前问道:“太子,小年子怎么样了?”
“等着救治呢,问题不大,宫里的药都是最好的,放心吧,一定会救活她的。”
与其说是给陆田听的,倒不如说是安慰自己,太子还笑了笑,拍了拍陆田的肩膀,“搬把椅子来,孤累了!”
“哦,好,奴才马上去。”
太子就这么坐在外面,陆田忙活着送来暖炉子,他只盯着门口看,由着他忙活。
“太子,您喝口茶吧!”
“放那儿吧,陆田,你和小年子一起长大的吗?说说你们以前的事情吧,孤想听。”
陆田低声道:“好,奴才比小年子年长几岁,她刚来就很乖巧懂事儿,遇见人只会笑,从不淘气,不像个四五岁的孩子。
那时候老年叔还在,她叫年潇潇,有人喊她小潇子,小年不喜欢,什么小潇子,整天等着挨削吗?
小年不会跟人吵,谁那么喊她,就会认真给人家纠正,久而久之,都喊小年子了……”
陆田娓娓道来,说起来小年子的经历乏善可陈,小时候看着辛苦,不过也平安长大了,唯一的变故就是被钱弘他们盯上,贪图她叔爷爷留下的遗产,也因此结识了太子,从此平步青云。
“她没读过书吗?”
太监也有学堂,伺候主子,不识字儿可不行的,主子也喜欢知书达礼的奴才,读书其实也是太监的一条出路,某些程度上讲,跟外面是一样的。
“读过,还读的不错,但是考试考不过,读了两年就自学了,没有再读。”
古文太难了,小年子又没那么读书的天分,读两年能认字儿,她没什么野心,能活下来已经满足了,没有往上爬的劲儿,懒的头悬梁锥刺股的下苦功。
“出来了。”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宋大夫走出来,太子站起来,看似平静,眼底的紧张泄露她的情绪,“小年子她……”
“幸好没刺中要害,扎在阑尾上了,顺便给割掉了,太子无需担心,休养一段日子就能好。”
“那就好。”
太子一颗心终于放下来,没有急着去看小年子,转身走了,他要去彻查刺客的事儿,他不信只是单纯的揭穿他们的骗局,最起码自己的行踪她从哪儿知道的,就是很大的问题。
所有的巧合凑在一起,那就不只是巧合了。
小年子再次醒来的时候,墙角的香炉飘散着袅袅青烟,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儿力气,眼神迷茫,这是哪儿啊?
“年总管,您醒了啊?”
小胡子亲自伺候她,宋暮春是个实在人,为了保护她的秘密,愣是一个人做了手术,连助手都没用,小胡子是她的亲信,就算知道了,也不敢说出去。
好在太监也是蹲着撒尿,小胡子也不敢碰触她的身体,小年子暂时不会掉马。
“来人,快去请宋大夫,禀告太子,年总管醒了。
年总管,你感觉如何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年子白了他一眼,扎你一刀你试试,能舒服才怪呢!
脑子渐渐清明,真的没死呢,算不算是主角福利呢!
太子第一时间赶来,早朝都停了两天,按说第二天就能醒来的,不知道为何,小年子昏迷了两天,宋暮春嘴巴都说干了,太子就是不放心。
你总说没事儿,可人为何不醒啊?
终于等到好消息,太子急匆匆的脚步,在门口停下来,随即慵懒闲适,慢慢走进来,像是不在意似的。
“哟,孤还以为你不舍得醒来了呢?魂儿飘哪儿去了?”太子看她原本清瘦的小脸,这么折腾一番,只有巴掌大,眼底的心疼都快藏不住了。
“阎王爷那儿喝杯茶,劳太子惦记了。”
小年子嗓子沙哑,太子蹙眉:“怎么没让人喂你喝点儿水啊?等着我喂你呢!”
“不敢让您屈尊降贵,得听大夫的,那个刺客的事情查清楚了吗?真的因为咱们揭穿她就来杀人报复吗?”
太子道:“是的,坏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嘛,谁能想到,那女的找那么大岁数的丈夫呀,还对外称父女俩,想想都恶心!”
小年子调侃道:“一树梨花压海棠,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要是那么岁数的女的,找个年轻丈夫,才是真稀罕。
咳咳,你别逗我说话,嗓子疼。”
小年子起身想坐起来,感觉双腿都麻木了,身体不像是自己的了,太子很自然扶着她,枕头塞在腰底下,让她舒服些:“刚才还说要问问大夫,怎么自己坐起来了?万一对伤口不好有你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