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之中，信号很弱，没有什么设备，也没有什么人，这里很安全。
夏末，吃着炖菜、喝着酒、吹着山风，还挺有情调的。
“甄哥，金哥。来，感谢你们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章磊仰头一饮而尽。
“章磊啊。我们最近几年走动少了。”
“得有十年了吧？”章磊挺感慨，“当时沙大哥还活着，芸沙还不是现在这个鸟样。”
“是。当时沙老大还在。”甄正点头，“一晃这么多年了。我听说孩子挺好的？马上高三了吧？全年级前十，又是个北华的苗子。在我印象里他还是小孩呢。”甄正比划着，“就这么高。”
“一眨眼成大小伙子了。”金宏生夹起了一块鸡肉吃。
“他还挺想他金大爷呢。”章磊举杯和金宏生碰了一杯。
当时的芸沙和正融是本地最大的公司，沙江和甄正对等，章磊和金宏生走得比较近。
“时光匆匆，都成金爷爷了。”金宏生感慨。
“马上还要当爹呢。”甄正扶着金宏生的肩膀，打趣他。
“小媳妇陆婉有孩子了？恭喜啊！老来得子，大喜事。”
三人吃饭、喝酒、叙旧。
如果两个人需要叙旧半小时以上才能说正事，那么感情也就是那么回事。
“甄哥，金哥，我日子苦啊。”章磊开始要进入正题了。
“知道。”甄正点头，举杯碰了一下章磊的杯子，“柳若箐是个不容别人的人。”
“她是不容吗？她是除了沙家人和‘狗’都要干掉。”章磊说道：“当时，她说给我‘二号’位置。结果她呢？沙天宝一号，她才是二号。再过几年，沙天禧和沙天珠就起来了，我连汤都喝不上了。”
“这柳若箐是个铁娘子啊，手腕很有一套。”金宏生说道。
“和你们透一个信。”章磊说道：“你们那个陈逍，是她一直想要的人。”
“这个我们知道。”
“还有你们不知道的，你知道他是什么角色吗？”章磊说道：“这个角色，一般人都会动心。”
“什么角色？”章磊的话，让甄正和金宏生有点惊讶。陈逍隐隐是正融“一号”了，还有什么能让陈逍动心？
“巨无霸的芸沙一号。”
“什么？”金宏生和甄正倒吸一口凉气，“这怎么可能？沙天宝呢？给了陈逍，沙天宝去钓鱼吗？”
“我不能多说。”章磊干了杯中剩下的半杯白酒。“沙家还在建造一艘‘航母’。不对，现在应该叫‘潜艇’，没有什么消息，也没有什么征兆，但是集团内有这个风声。准确消息，我也不知道。但是沙家‘另开炉灶’的可能很大，而且我猜他们拿下正融就是为了这个，没准正融，就是他们要的那艘‘潜艇’。他们打造后，芸沙和正融，就会是航母群。”
“这柳若箐，让陈逍管理芸沙什么意思？”
“我猜是柳若箐一个人顾不过来。”章磊说道：“她终究是人，她这个徒弟能帮大忙。”
甄正和金宏生互相给了一个眼神，和他们所料不差。
“如果，我是说如果。”章磊醉眼迷离，“陈逍要是来了，我估计舔碗边的机会都没得我的了。”
“所以呢？”
“我得搏一次。”章磊眼睛都红了，“沙家的江山，大半是我打下来的。凭……凭什么一个小妮子，跟我在这张牙舞爪的？”
章磊这话真没毛病。沙家快速发展的时期，江山真的是他打下来的。沙江的长处在于吃苦、胸襟、大局观和御人识人上，沙天宝完美继承了他父亲沙江的优缺点。可是这样的人作为公司最高层，他需要一位辅佐良臣，为其出谋划策，攘外治内。
沙江得到章磊后，集团迎来了飞速发展的高峰。直到柳若箐到来，集团成了高铁，日新月异。
“那你找我们，肯定是有打算了？”甄正问。表面是问，其实是为了引出章磊的话。
“如果我和柳若箐撕破脸，你们得帮我。”
“怎么帮？”
“我股份太少。管理权轻易拿不到。”章磊实事求是，“但是，要是有其他股东支持，情况也许不一样。”
“章磊啊。”甄正放下酒杯，“芸沙的事，我们或多或少都知道。刘峰那一系可是死忠，沙天宝可不是好对付的。实话，我们要是支持你，可能竹篮打水，白白浪费了力量。你也知道，柳若箐的手段，她让我们很没底。”
“这不正是好机会吗？你们攻击芸沙，她必然得回来。”章磊皱眉。
“呵呵。”金宏生道：“章老弟啊。柳若箐不会回来的。”
“你们意思是……收拾我，沙天宝一人就够了?”
甄正和金宏生点头。
“未免有点看不起老弟了吧？”章磊显然脸上挂不住了。
“章磊，你也别生气。”金宏生说道：“从你联系我们的时候，我们就看了芸沙的情况，也分析了你现在的形式。芸沙姓沙，这已经是芸沙这些年来最根本的思想了，深入人心，不是谁抢班夺权就能动摇的了的。否则，你章磊趁着沙老大死了都准备动手了，为什么停了？就只因为柳若箐？还不是因为刘峰领着不少老臣支持沙天宝！柳若箐能折腾，威望高，可最终她的身份是沙家的媳妇。芸沙是沙家的，沙家控制芸沙。你想改变很难。”
“干一杯。”章磊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举起来对着金宏生和甄正一饮而尽。
甄正和金宏生陪了一大口。
“两位哥哥说得有道理。可我怎么办？”章磊吃了几口凉菜，“柳若箐给我来‘棉里针’，慢慢要消化我了。”
“弟弟！你听哥哥一句。”甄正说道：“你闹不了。安安稳稳的吧，岁数不年轻了。”
金宏生也劝：“章磊啊，就算是你赢了，能把沙家赶出芸沙？好，就算你都赶走了，你觉得你能对付柳若箐？他沙家有钱有势，随时给你一个回马枪，你就得死。”
“两位大哥，我有点蒙。”章磊今天酒喝的急，心情又郁闷，有点上头，“你们到底是那边的啊？我闹，不是对你们有好处吗？你们怎么帮着柳若箐呢？”
“我们没帮着她，我们帮的是你。”甄正说道：“你好好想想。你要是退出来，拿着钱，再到哪个地方工作，无非就是心里有口怨气出不来，过一阵就忘了。可你要是硬来，柳若箐给你挖个坑，到时你人财两空。柳若箐的手段，你比我们清楚。”
章磊不由得一怔，“我就这么窝囊了？”
“退一步，海阔天空。”甄正喝了一口酒。
章磊沉思。甄正和金宏生，今天怎么转了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