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师女宿舍时,发现苏雅进去后,出来后一个白衣女子,完全变了人。
她念头的复仇只有一个是叶家的叶琴琴,上次的账还没算。
而现在,他望向扔在墙角的伞,忽然抓起它往荆老师的宿舍走去。
李老师把伞交给荆老师后,转身就离开了。外面的天空阴沉着,仿佛随时会下雨。
荆老师忽然叫住了李老师,撑着病重的身体走到他面前,将一把黑色的伞递递给他:“外面要下雨了,这是我的伞,没什么问题。文婧的伞有点诡异,好像不干净,我来保管。”
从这起,荆老师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他的身体变得瘦弱干枯,脸也蜡黄,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而李老师则借着这次机会,接近田老师。
然而田老师的室友却告诉李老师:此时的田老师已经神志不清了,她每晚上都受到惊吓,一闭眼就会看到她弟弟满脸鲜血:“姐姐,你是活的,我就没法和你玩了,你快点死吧。”
她洗澡时溺过水;睡觉时被头发勒过;甚至差点被圆珠笔刺穿眼睛。虽然都及时被室友救了,但是她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李老师拍着田老师的肩,温柔地说:“别怕,我会带你去意大利的。我会帮你解决你弟弟的鬼魂的。”
田老师把李老师当成了荆,她扑到李老师怀里,轻声说:“你唱歌吧,你唱歌鬼就不敢来了。”
李老师愣了一下,问道:“是小荆常唱的‘一闪一闪亮晶晶……’这首歌吗?”
“够了!”田老师的一个室友忽然尖叫了起来,“别唱了!”“她”抓这自己的长发,忽然向田老师扑过来。
田老师望向那个室友,忽然发现“她”的脸开始扭曲变形,一张小男孩的脸从“她”破碎的脸里面钻出来,然后死死盯着李老师,李老师迅速挡在了陆鹭身前,而田老师的室友都被这景象吓跑了。
小男孩“桀桀”笑起来:“姐姐,他唱这首歌可没什么用,那个男人唱起来,我才会觉得害怕。他唱起来,只是让我觉得难听刺耳罢了。”
“哪个男人?”李老师心中忽然一动。
“还能是哪个?姐姐的男朋友荆啊。”小男孩的眼中闪着仇恨的光芒,“没有他,我早就拉姐姐来陪我了。”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被田春叶鬼魂纠缠的田老师崩溃地在路边嚎啕大哭。
荆老师忽然走到她身边,轻声说:“别哭,你越是害怕鬼,鬼就越会缠上你。勇敢一点、自信一点,人的阳气就能盖过鬼的阴气,如果还害怕,就唱歌吧,这是我的朋友教给我的。”
说完他就唱起歌那首《小星星》来,当他的歌声响起时,田老师清晰地感受到一直缠绕着自己的阴气消失了。
田老师欣喜地扑到荆老师老师怀里说:“谢谢你,谢谢你。”
荆老师笑着说:“不用谢我,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教我的。”
“你的朋友?”田老师问道。
荆老师自信的说:“嗯,他叫李老师,很优秀的人,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吧,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李老师插嘴问:“他说我优秀?”
小男孩没有理他,自顾的说:“就算是我这样的鬼看来,荆也已够优秀了。他口中更优秀的李会是谁呢?”
李老师沉默了,当全世界都用“垃圾”、“废物”来称呼我时,他还会用“优秀”来形容我。也只有他了吧……因为是朋友。
他忽地想起许多事:夏夜点点的萤火,在乡间的小道上奔跑的少年和那首《小星星》:一头白发的奶奶的谆谆教诲:“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他突然捂住脸,低声哭泣。然后,他朝小男孩伸出手:“我知道你不能转生是因为怨念太深。我的身体任你处理,当你发泄完你的怨念后转生吧,放过你的姐姐。”
田春叶讶异地盯着他,轻蔑地笑了:“这是你自己找死的。”说完他的怨念膨胀起来,被父母抛弃的怨念、病死他乡的怨念和思念姐姐的怨念驱使它的身体,它咬向李老师的手,“咔嚓咔嚓”一寸寸地咬下李老师的骨和肉……
清醒过来的田老师发现,缠绕自己多年的阴气不见了。这一次,她感觉弟弟的鬼魂再也不会出现了。而李老师早已不在她的宿舍里了,曾经变成田春叶的那个女生如今倒在地板上,其余的室友也回来了,但是谁也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田老师仔细检查了一下,只发现了一些钱放在自己的抽屉里。
田老师慌忙去找荆老师,而这一天荆老师的病也好了,两人幸福地抱在一起。
两人修养了一短时间,然后留下的钱积蓄去了意大利。在意大利的一个小镇上,他们接回了田春叶的骨灰。在回去的那晚,他们在旅馆里看到了田春叶的鬼魂。
田春叶望着他们说:“其实你们已经不用来了,我的怨气早就发泄完了,我要转生了。”说完身影彻底消失了,但两人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回去之后,田老师想起了刘雪的那把伞,发现它变成了一把普通的伞,一直缠绕在这把伞上的阴气消失了。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带着荆老师疯狂地奔向了刘雪家。
敲开门时,刘雪却只是探出头,露出诡异的笑容:“两位老师,我已经不需要你们了,我这里有更优秀的老师了。我一定可以考上A大的。”
荆老师很快明白了,一路跑到李老师的宿舍,询问李老师的下落,但都说不知道。
荆老师来到图书馆里,找到李老师的座位时,他已经明白了一切。那里有厚厚的一摞书和草稿纸,纸上写满了公式和文字,那是曾经努力过的见证。他忽然哼起《小星星》,然后向刘雪的家走去。
当荆老师到刘雪家里时,刘雪那两个烧焦的父母正按李老师,刘雪则笑嘻嘻地盯着。
李老师的左手手臂已经没有了,因为那天已经被田春叶吃掉了。那天田春叶一寸寸咬碎了他的手,然而他没有发出一声痛哼。
刘雪称奇说:“哥哥,你真厉害,这么快就从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变得如此聪明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伞,用伞尖刺进了李老师的额骨,撬开他的头,然后舔了舔唇,吃起他的脑髓来。
李老师并不感觉痛或怕,因为他的意识已经渐渐混沌了。只有一个清晰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晃荡:我对得起你那句“我的朋友,他叫李,很优秀的人”了吧?拼了命我也会让自己变得优秀,只为了对得起你那句话。
“我会遵守我们的约定,吃完你的脑髓之后,我的怨念也就消退了。此后我便转生,不再找刘杰的麻烦。”刘雪笑嘻嘻地说,然后又用伞尖戳起一点脑髓吃掉。
荒芜的郊外忽然唱起了《小星星》那首歌,那清澈嘹亮的声音回荡在郊外。
刘雪的眼神一变,荆老师已经猛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是迎着月光一路走来的,路上想起儿时的往事:
那时他和李还是个孩子,村子里在办丧事,他们满不在乎地四处玩耍,深夜回家时却遇到了鬼打墙。
四周的道路怎么都走不出去,明明家就在前方,可是他们却永远在原地转圈。小荆吓得蹲在地上大哭,小李就对他说:“别哭,你越是怕鬼,鬼就越是缠上你。我们唱歌吧,大声地唱,人的阳气就会盖住鬼的阴气。”
于是他率先唱起来,在前面领头走。那时的小荆勇敢而坚强,仿佛只要跟着他就什么都不用怕。荆老师也被感染了,跟在他身后,一起唱起那首《小星星》。最后,他们成功回了家。
所以若干年后,他才在路边对嚎啕大哭的荆老师唱《小星星》。
所以在小李颓废的那些年里,荆老师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这个朋友。他认为李老师只是又遇到了“鬼打墙”,迷路于人生,只要他们再次唱起那首歌,就可以像儿时一样找到回家的路。
“这一次,该我起头了。”他唱起来:“一闪一闪亮晶晶……”
刘雪笑了:“你一个人的阳气再盛,又能怎样?”她举起雨伞,就要刺向荆老师。
李老师的嘴唇动了一下,虽然意识依旧混沌,却茫然地唱起那首歌,那首仿佛是从心里钻出来的歌:“一闪一闪亮晶晶……”
这样充满阳气的二重唱,刘雪无法抵挡,它脸露惊恐,捂住双耳趴在地上。
两人一直唱着歌,过了好久,房屋、刘雪和它的父母都消失了。在荒郊,月光下,只有两个少年坐在地上唱着老旧的儿歌,就像儿时一样,寻找回家的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