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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这回咱们是性命不保了。”济南府的捕头头领燕子李四垂头丧气的道。
快马张三也一脸的悲伤,想起家里还有六十多岁的老母亲,还有两个刚十几岁的孩子,若是明日交不出劫皇杠的凶手,只怕济南府八大捕头头领都要人头落地。到时候母亲和孩子可怎么办?
“老四,咱们尽力了,抓不到人,也许是天意,不如一醉方休吧。”张三叹气道,可他举起酒杯,却见李四死死的盯着窗外。
“你在看什么?”张三奇怪的道。
李四一指外面的大街:“三哥,你看那个人象不象海捕文书上的程达?”
张三大惊,瞪圆了眼睛看着街上走着一个粗大男子,见他长的一副凶神恶煞的丑模样,活脱脱一只大蛤蟆。张三心里一动,从怀中把日夜不离身的根据罗方薛亮所说画出的画像拿出来,打开一对照,斩钉截铁的道:“就是他,我就不信这世上还能有第二个长成这样的人物。”
李四恨恨道:“好贼子,劫了皇杠还敢在济南府出现,看我去擒他。”
他刚要起身,张三一把拉住他:“你疯了?大太保二太保那么高超的武艺都敌他不过,你我贸然去抓他,不是送死吗?”
李四这才想明白,急道:“那也不能让他逃了啊。”
张三道:“我去盯住他,看他如今在哪落脚,你快去专诸巷找秦二爷,只有他能制伏此人。别忘记通知济南府的兄弟们,叫他们全城戒严,别叫跑了响马。”
李四道:“好,三哥小心,我这就去叫人,咱们暗号联络。”说着起身飞快跑出去,瞄了眼那“程达”的背影,向离此不远的专诸巷跑去。
张三拿起桌子上的酒壶,一口把壶中酒灌进肚里,心道:生死在此一举了。一边想着,一边束紧腰带,摸着腰上的尖刀锁链,蹑手蹑脚跟在程达后面,一路留下暗号不提。
不顾众人反对,把喝的微醉的秦琼送回了专诸巷的家,程咬金悠然自得的走在济南府大街上,他本来喝了不少酒,如今脑筋一松懈,让微风一吹,顿时有些迷糊了。程咬金本不是济南府人,对济南府的大街小巷哪里了解,七拐八拐,竟然迷了路。眼看找不到贾柳楼,程咬金索性向着前边一座亮起满楼灯火的地方走过去,走的近了,原来是家妓院,两个浓妆艳抹的**迎上来,一看程咬金的脸,都吓了一跳,心说这位长的真都奇怪的。可风尘女子最不在意就是长相,一见程咬金腰间的钱袋鼓鼓的,知道是个有钱人,连忙上前陪笑着把程咬金往里拉。程咬金稀里糊涂跟着进去了。两个**看程咬金喝的糊涂,有心讹他协钱财,把他按在座位上,吩咐伙计上酒上菜。程咬金方才只顾喝酒,正好有点饿,见有点心小菜,也不客气,开口大嚼起来。他吃的开心,哪里知道妓院外头快马张三死死盯住他的身影,生怕他跑了。
那边张三追着程咬金去了,这边李四也没闲着,飞也似的跑去找秦琼,一到秦琼家,见到秦安,听秦安说秦琼喝醉了酒正在睡觉。李四急道:“事关二爷性命的大事,我们发现劫皇杠的大响马了,可不能耽搁了。”
秦安只知道伺候义母,不问外事,听李四这么一说,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回事,便道:“我二弟醉的厉害,无论什么事,明天再说。”
李四看秦安不让自己进去,心想还是快去禀告知府吧,叫他来支使秦琼才行。说走就走,转身跑回济南府知会知府徐世芳了。
李四跑走没多一会,秦琼在里屋睡的不踏实,猛地醒了,只觉得口干舌燥,喊道:“水啊,给我来水。”
秦安在外屋听了,也不用仆人去,自己端了碗水给秦琼。秦琼咕噜咕噜喝了碗水,清醒了不少,想起是程咬金送自己回来的,忙问秦安道:“大哥,阿丑呢?”
“阿丑送了你回来,说要会贾柳楼,先自走了。”秦安道。
秦琼心想程咬金乃是要犯,图形影像各捕头都有,若是被眼尖的认出来可不好办了。想着就要爬起来去贾柳楼看看程咬金有没有什么事,秦安看他要出去,忙道:“对了二弟,方才衙门里的李四捕头来找过你。”
“有什么事吗?”秦琼问道。
“他说是事关你性命的大事,说是发现了劫皇杠的大响马。”秦安道。
秦琼本来还有点迷糊,一听秦安的话,只觉得顶阳岔被劈开倒进了冬日里的雪,浑身哇凉,出了一身的冷汗,惊道:“他去哪了?”
秦安道:“看他的方向,似乎是去衙门了。”
秦琼暗暗叫苦,立刻穿戴整齐,拿好双锏,跨上黄骠马,出门往济南府衙门去了,盼着能把李四拦下。他刚走到街口,就见一顶软轿过来,一旁是上百的兵丁,打头的正是李四。一见这阵仗,秦琼知道不好,可已经被李四瞧见,呼喊着让他过去,秦琼无法,只得策马过去。
“知府大人,秦琼来了,要想制伏响马程达,非得秦琼不可。”李四献媚的对着轿子道。
轿子的轿帘拉开,徐世芳探出身子来对秦琼道:“秦琼啊,这次捉拿响马可全靠你了,若是成功,我就禀奏靠山王和大帅,封你个职事做。”
秦琼有心不干,可是家眷都在济南,如何能够不从,更何况他也不知道被发现的是不是程咬金,便道:“秦某愿效犬马之力。”
于是李四一路寻找张三的记号开道,上百兵丁也不喧哗,悄无声息的追踪而去,不多一会,就来到了妓院门口。张三早等的焦急,一见大队人马到来,大喜过望,迎过来道:“响马还在里面,正在吃酒。”秦琼极目望过去,哪里有人影,他心里焦急,却不能发作。
徐世芳听说响马就在里面,忙下令全体兵丁把妓院包围起来,叫秦琼带着张三李四赵五王六四个捕快班头进去拿人。秦琼无法,带着四人和十数兵丁,一起冲进妓院。秦琼一进去,就见程咬金正埋头大吃,他心里叫苦,口里喊道:“呔,你可是劫皇杠的响马吗?你的事犯了!”
程咬金正在大吃,听得这声喊,酒劲吓去一半,猛一抬头,看见秦琼,刚要喊二哥,就见秦琼面色凝重,手拿双锏,身边跟着的都是官府的兵丁。程咬金连忙住嘴,心想二哥带人来拿我?这不可能,二哥不是出卖朋友的人,那又是怎么回事?”
秦琼知道程咬金心里疑惑,他也怕程咬金把自己喊出来,到时候两人一起深陷囫囵,只怕无人知晓,那可就都完蛋了,便道:“好个响马程达,劫了皇杠竟然还敢来济南府逛窑子,若不是我们济南府的张三李四班头在街上认出你来,你还不知道王法的厉害。”
程咬金这才知道自己稀里糊涂的失了风,心里暗自懊悔,他见四面八方都是官兵,怒喝一声,便把桌子掀翻,掰折两根桌腿,擎在手中,竟然也威风凛凛。众官兵都听传闻里说程达厉害,见他的凶恶样子,倒都退了一步。
秦琼心想不如我冲过去和他假打,故意输给他制造混乱让他逃走。他主意打定刚要过去,就听徐世芳喊道:“给我用箭,响马若是不投降,就射死他!”
官兵纷纷摘下弓箭,瞄准程咬金,程咬金可傻眼了。要是近身搏斗,他还有突围的希望,如今被弓箭瞄住,任他有天大的本领也冲不出去了。不过他本是豪气冲天的男子汉,此刻不畏反喜,仰天长笑道:“老子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说着就要冲上来。
秦琼看他要拼命,忙喝道:“嗨那响马,你还不快快投降,若是招出同伙,知府大人慈悲,说不定能放你一条生路。你正当壮年,如此死了岂不可惜。”他一边说一边拼命眨眼睛。程咬金看出他的意思,犹豫半晌,把桌腿一丢,往地上一坐道:“算了,我投降。”
两个官兵胆战心惊的走过去,用绳索把程咬金捆个结实。徐世芳这才过来观看,一看程咬金的样貌果然跟画像里一般,大喜过望,下令立刻回府审问,并叫人通知杨林和唐璧。
秦琼带人把程咬金五花大绑的押着回府,他瞅准机会走到程咬金身边佯装骂道:“等会回去,你可要老实招供,你还有多少同伙,为什么来济南府,是不是想要造反。”
程咬金听了秦琼的话,知道他有意要救自己,心里放心大半。
秦琼看程咬金挤眉弄眼示意明白了,这才去跟徐世芳道:“大人,我适才喝醉了酒,勉强过来擒贼。如今贼人被擒,小人实在支撑不住,还请让我回家休息片刻。”
徐世芳心里高兴,哪会在意,立刻准了。秦琼辞别众官兵,也不回家,直奔贾柳楼去了,心里暗想拼了造反也要救下程咬金的性命。
且说武安福这日早早就睡下,只等明日济南府徐世芳来见杨林,从旁说项,以马上就要和张紫嫣大喜为名,制止杨林杀戮。他算准杨林爱子爱女心切,一定会宽限时日,到时候可以从长计议。正熟睡间,只听外面人声嘈杂,武安福被惊醒过来,正要发问,卫兵匆忙进来道:“九太保,王爷召见。”
深更半夜,有什么事?武安福忐忑不安的来到营帐,见杨林已经披挂完毕。
“父王,这么晚出什么事了?”武安福惊问。
“响马程达被捉住了!”罗方一旁替杨林答道。
武安福听了,脑子里嗡了一声,几乎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