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林风的话,段天涯非常惊讶。愣了有几秒钟后,段天涯道:“林风,你也少装了。这里距离里面那些人不远,你只要高声一喊,里面的人出来帮你,我又怎么可能是那么多人的对手?我不会上当!”
微微一笑,林风反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是我一个人的对手了?段天涯我知道你不服气,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挑战我,我不去喊别人帮手!我们一对一。”
“真的?”段天涯惊讶问道。
“真的。”
“好!你会后悔的!”段天涯伸出右手做半握状,一团蓝色光芒在他手掌心里闪现。光芒渐渐凝聚,形成了一个的光球。虽然它看起来不起眼,但罗天境界高手凝聚元力的一击绝对非常强劲。
林风和他面对面站着,自己背朝悬崖,两臂自然垂在身侧,只是平静看着段天涯,却没有任何行动。
段天涯举起了右手,那一团蓝色光球在他右手跳跃着,眼看就要发动攻击。
而林风依然没有动。
段天涯沉声道:“你为什么不出手?”
林风淡淡道:“我已经出手了。”
“什么意思?”
“你要是真的想杀我,你就动手吧。”林风依然淡定,脸上甚至带着微微的笑意。
他有信心,段天涯不会出手。这里两个原因:一,段天涯如果真的要杀自己,前面跟在自己背后时候,有的是机会偷袭。既然前面他没有动手,现在两个人面对面了,根本不是什么好机会,段天涯根本不可能真的动手。二、段天涯带来的人,很多还在高地内,接受云木他们的救治。段天涯既然专门将那些人聚集起来,他不会不在乎那些人的生死,所以他投鼠忌器,绝对不敢攻击自己。
段天涯和林风面对面僵持了一会,他举着的右手终于慢慢收了回去。
“看来,是我赢了。”林风微笑道。
段天涯面无表情道:“不要太得意了。”
林风收起了笑容,很诚恳道:“老段,你知道,我有很多机会可以对付你,但是我将你叫出来,这里只有两个人,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们了什么。是因为,我打算给你一个机会。”
“给我机会?为什么?”
“你和江海潮不同,你还不是无可救药。”林风想了下,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你有些利用价值,我舍不得直接杀掉你。除非你真的不能为我所用,我才会杀你。”
“你果然很直爽。”
林风继续道:“只要你真的投靠我,我可以不计较以前的恩怨,也可以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而且……”顿了一顿,林风加上了一个大砝码,“你手下这些人,我也可以放过他们,因为他们也会成为我的手下。我甚至可以让海天门继续存在,只要不跟我为敌。”
段天涯惊讶地看着林风,似乎在判断他这些话的可信度。
林风平静地直视段天涯的目光。
数秒之后,段天涯才叹了口气,道:“林风,你果然是个枭雄人物。”
“过奖。”
段天涯道:“不过,我还需要你一个可以服我的理由,一个可以让我相信你的解释。”
林风知道段天涯内心摇摆不定,微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接着前面的话题吧。”
“什么意思?”
林风道:“前面你,做大事者,要权衡利弊。我想的是,权衡利弊并不只是看表面局势如何,也不仅仅是看能不能打赢。更重要的是……”停了一下,林风轻轻指着自己的胸口,慢慢吐出两个字:“人心。”
段天涯身体猛地一震。
林风微笑问:“我先问你,你以为我当初成立天地门,又是为了什么呢?”
段天涯疑惑道:“争霸天下?那么早你就有这种想法了?连我也没想到,当初这么一个不起眼的门派,竟然能发展到现在这程度。我也想不到一个没名气的子,竟然变成全天下皆知,成为和江海潮、姬玉清并列的三大势力巨头之一。现在更打败了江海潮,眼看能一统上仙门了。我承认,以前我也是看走眼了。”
“多谢夸奖。”林风笑眯眯道,“可惜你猜错了。我当时成立天地门的时候,只是为了让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有一个安身的地方,有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组织。”
“是吗?”段天涯有些不太相信,又有些不甘心道,“就算当初是那样,但现在你已经发展到这么强了,难道没有控制天下的野心?”
“有。”林风老实承认。
段天涯又一愣,还以为林风会继续反驳,装出一副高尚的样子,想一套崇高的借口。却不料林风很干脆承认自己有控制天下的野心,一时之间段天涯反而不知道什么了。
林风继续道:“我当然有控制天下的野心,因为,让我控制了天下,总好过被江海潮控制吧?只有我亲自控制了,我才能保护朋友,保护兄弟姐妹和亲人。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放弃呢?”
段天涯反驳道:“你这想法和江海潮又有什么区别?江海潮也认为,只有自己才能做到最好。”
“区别就在这里啊。”林风笑着指指高地内的方向,“里面有那么多人,都是证明,证明我和江海潮的区别。你想一下,如果是江海潮和我的处境反过来,这时候他一定会选择追击,而我现在选择先治疗伤者,这就是区别。你是信他呢,还是信我呢?”
“这……”
“我前面了,最重要的是人心。若是失了人心,赢了一时又有什么用?我只要安顿好这些人,治好他们的伤势,将天地盟内部完全团结起来,这些人就会成为强大的力量。别江海潮已经死了,就算他没死,就算他恢复伤势,哪怕他能将手下人再收拢起来,我又会输给他么?”林风淡淡着,但充满了自信。
段天涯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才感慨道:“是啊,你的没错,你不会输给他。在他最强大的时候,你还是赢了,何况现在?不过你的人心这种东西,太虚幻了……人心隔着一层皮,谁也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谁也无法信任谁。所以,江海潮他才会用灵魂誓约控制别人。”
林风道:“呵呵,用誓约来约束终究不是真正的好办法。只有将别人当做兄弟,别人才会把你当做兄弟。誓约这种东西我其实是没什么兴趣用的。我告诉你件事,以前玄天宫的人刚投靠我的时候,也是用血誓来控制他们的,但我主动帮他们解除掉了血誓。”
听到这里,段天涯试探道:“那你为什么还要用灵魂誓约控制我?”
林风瞥了他一眼,淡淡反问道:“你不是废话么?那个时候,你值得让我信任么?”
“呃……”段天涯讪讪笑了。
林风走上两步,伸出右手。
段天涯还是有些警惕,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不过林风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你就安心吧,我一定会攻上海天岛的,我也会给你们海天门的人一条活路——只要他罪不至死。我知道,海天岛肯定很难攻击,我希望你可以帮我。”
认真思考了一会,段天涯终于头:“如果你可以做到,那我可以考虑。”
林风道:“我还希望,我们不要再勾心斗角了,可以坦诚一些。”
“好。”段天涯重重头,“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遵守诺言,我就会帮你!”
“那回去吧。”林风淡淡笑着,向高地内飞去。
在灵魂誓约解除后,林风没有放弃段天涯,而是选择继续服他。他有自己的考虑,一方面段天涯这个人,确实还不能算是不共戴天的死敌,可以放他一马。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段天涯确实很有用。
海天岛是海天门老巢,防御工事必定建设得非常非常严密。江海潮将大军主力都带出来,舍得让海天岛交给他女儿来守,必定不会没有理由的,贸然攻击海天岛必然会损失很惨重。
但是,如果有段天涯这个海天门第二把手帮忙,那一切就会很顺利。
孟起等几个人,看着林风带段天涯离开,又带他回来了,也不知道他们了些什么,不免有些疑问。
林风也很干脆,直接宣布段天涯会和天地盟合作,共同对付诸仙盟的残余势力,以后他不再是敌人了。
其他人暂时容忍了段天涯的存在,但孟起看着段天涯依然十分不爽。段天涯也懒得跟别人多讲话,没事的时候,他就跟原本的海天门弟子呆在一起。
这一次投靠天地盟的人里面,也有一部分原本是海天门的弟子。他们对江海潮的行为已经失望透,所以不打算继续跟随海天门,也不会去跟随江瑜,而是投靠了林风。
林风的原则是,不计较他们原本来自于哪里,只有他们没有二心,真的愿意成为天地盟一份子,都可以接受。
阴灵宗的人可以接受,海天门的人当然也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