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起喊道:“还有你们几个,还有谁来,还有谁来?”
包括赵德尚在内,羽化门众人都纷纷摇摇头,摆摆手,讪笑道:“晚辈等酒量,远非孟老前辈可比,我们还是不去了。”
看他们这样子,是打算“牺牲”掉太上长老一个人,没人愿意跟着他去喝酒的了。对他们来,陪孟老喝酒那绝对是受罪,逃都来不及。
“白养你们了!”余令远愤愤然地着,跟着孟起离开,走到门口却回头喊道,“德成啊,你给我过来!来一起陪孟老喝酒。还有,你去把志也带来。”
余德成连忙道:“啊,门派事务繁忙,我实在是抽不开身……至于志,他身体不好,不能多喝。”
余令远训斥道:“叫你来你就来!那么多废话!还有志也过来,不能多喝就少喝嘛。”
“是,是……”余德成显得很无奈。
看着他们几个离开,会客厅里其余的长老都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声议论道:“还好,总算不用被抓去陪酒了……”“是啊是啊,陪孟老喝酒,这太可怕了。”
在他们离开之后,羽化门会客厅里,各位长老也渐渐散去。
“林风,竟然对我如此无礼,看我怎么收拾你!”大长老赵德尚阴冷地盯着几人的背影看了眼,随后慢吞吞地离开了会客厅。
羽化门悬浮群山,靠近主峰不远处,有一座单独的山头,规模不大,长宽不足一里。山头周围云雾环绕,将整个山头包围住,只露出些许地方可见,若隐若现。山上还有一个晦涩难明的仙阵,将这山头和周围环境隔绝开来。
这山头就是余令远一个人静修的地方,他闭关修炼也在此处。这里既没有门派弟子,更没有下人仆从,平时只有余令远自己一人。
山头上地势平整,建造有一栋院子,只有三间一层矮房,以竹木搭建,房上以茅草覆盖,十分朴素。院子里又有一方石桌,几块巨石稍加雕琢,形成一个个石墩子,当做凳子。院子里又有清泉一眼,也没有开凿出水井,就是在地上有个坑,里面不断泛着泉水,汩汩地往外冒着。这泉水又在地上汇成一条很细的水流,绕屋一周,然后流下山头。
院子周围还生长着不少品种各异的果树,其中有几株上面已经长了一些果子,看起来有几个果子已经接近成熟。
角落里又堆放着不少酒坛子,和这朴素院子的环境相得益彰,并不显得突兀。
来到这里,林风也是暗自头,要雅致,清风派那种刻意做出来的风雅,比起这朴素而自然的院落,可是差得太多了。
“大家都坐吧,都不要客气。”孟起招呼着大家,在那些石墩子上落座,“余老儿,快拿酒出来。”
俗话,别把自己当外人,孟起算是把这句话发挥到极致了……
余令远右手轻轻一抓,那些酒坛子堆里,立刻就有一个酒坛子飘了起来,远远地飞了过来。从茅草房的其中一间,又齐刷刷地飞出了好几口陶碗,摆在了那石桌子上。最后飞出来的,是一个直径尺许的木盘子,“啪”的轻响,它准确落在石桌子中央。
无需动手,酒坛子上的封口自己打开,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飘了出来。那酒坛子就自个儿漂浮在空中,就像是被人抱着一样,它稳稳当当地将酒倒入一个一个陶碗里面。
院子周围的几棵果树无风自摆,发出“沙沙”的声响,其中几个成熟了的果子,从树上自动脱落,飞了过来,落到了那木盘子里面。
“清泉白云,美酒仙果,余老这里,果然是雅致之极啊。”林风赞叹道。
“呵呵,林风友谬赞了。”余令远嘴里谦虚着,脸上也是颇有得意之色。
“雅致个屁!”孟老大声道,“喝酒吃果子,嘴里都能淡出鸟来了。余老头儿,你就不能弄野味什么的来?”
余令远嘴角抽了抽,恶狠狠地瞪了孟老一眼:“就你俗人!还喝酒吃野味!我这地方,到哪儿找野味去?”
“你看,那只鸟儿不错,抓来烤了,一定很好吃。”孟起随手,指着远处一个方向。随着他的手指方向,众人只见山头外的白云缭绕之处,一只硕大的仙鹤正在云层中穿梭,引颈高歌。
“那是我的坐骑,我养了一百年了!”余令远没好气地道,“你敢烤了它试试看?我就把你那头火麒麟给扒了皮!”
余德成和余维志父子两个都缩了缩头,两个老家伙这么话,他们可不敢插嘴。
林风道:“喝酒吃果子,的确是有些淡了。我这里有些干粮,虽然比起新鲜的野味是差了,但也能将就将就了。石块,拿出来。”
“林子,也亏你得出口!干粮?那还不如仙果呢……”孟老还在骂骂咧咧的,但当他看到石块拿出的烤肉时候,眼神立刻变了,砸了砸嘴巴,改口道,“好,好!这干粮不错,就是要喝酒吃肉才够味,太好了!”
石块随身烤肉干可是带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肉都有,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盆子,将那些烤肉装了满满两大盆。
“在我这里喝酒吃肉,你们,你们,都是俗人!”余令远愤愤然地骂了一句,又随手去抓了一块烤肉尝了尝,头,“嗯,这味道还算是不错!这是什么肉?”
林风笑道:“放心,不是仙鹤。”
“行了行了,余老儿你就会装!”孟起笑骂了他一句,“德成,志,你们别学这老家伙,都来吃喝。”
余德成还算是有些矜持,只是端起个碗慢慢地口抿着酒,却没有去吃那些烤肉。
余维志早就笑嘻嘻地抓起一块烤肉大嚼起来,嘴里赞道:“外焦里嫩,香料入肉三分,真是好厨艺,好厨艺啊!”随后,他又抓起一个大碗,咕嘟咕嘟喝起酒来。
“志,你身体不好,少喝。”余德成提醒道。
“父亲,没事儿。”余维志不为所动,依然一边喝酒,一边大嚼烤肉。他的酒量虽然跟孟起、石块没法比,但也很放得开。
孟老呵呵笑道:“所以我啊,你们这老少三口,我最喜欢的就是志。你们这些大人啊,就是太放不开。志这体质是天生的经脉有问题,你以为喝个酒能有多大影响?”
“好了好了,先不这个了。”余维志连忙笑着道,“孟爷爷,您特意把爷爷和我们叫到这里来,应该不是为了喝酒吧?”
孟起赞道:“还是志最聪明,比你那些个爷爷啊,老爹啊,都聪明多了。”
余令远骂道:“老家伙你别废话,你以为我不明白啊?快到底是什么事!”
“这事情,本来……”孟起看了余维志一眼,竟然叹了口气,“唉算了,还是我来吧。”孟起一直都是直来直去,现在他这种欲言又止的话方式,这种叹息的神态,可是太罕见了。
在一瞬间,余令远和余德成的脸色微变,隐约感觉到不妙。
孟起道:“我偶尔路过凌虚集的时候,碰到了这位林友,还有我的乖徒儿。当时志就和他们在一起。事情的起因是,志被一个叫做天罡派的门派追杀,恰好碰到了林友和我的乖徒儿,他们就把志救下了。”
“追杀他?天罡派?”
余维志道:“当时要不是林兄……呃,要不是林前辈想救,我恐怕不是被他们杀掉,就是被他们捉去了。”
余令远和余德成连忙站起来,对林风深施一礼道:“多谢林友(林仙友)出手想救之恩。”
“刚好路过,举手之劳而已,不用客气。”林风微笑道。不知不觉,林风已经提了一辈了,现在已经成了余维志的长辈,从林兄变成了前辈。
余德成又怒道:“这天罡派只是凌虚集上的一个门派而已,他们竟然敢动我羽化门的人?难道是清风派在后面指使的?”
余令远也皱起了眉头:“怎么,清风派胆子这么大,开始打我们羽化门的主意了?”
“就他们?你们也太抬举他们了!他们除了会吟个半通不通的诗句,卖弄一下半桶水的文才,还会什么?”孟起很不屑地道,“天罡派虽然是清风派的附属门派,但这次的幕后主使者,却不是清风派,而是另有其人。”
“不是清风派,又是谁?”
“就是你们羽化门自己人。”
“胡!”余令远不假思索驳斥道,“我羽化门上下一心,怎么可能会有人加害同门?”
“怎么不可能?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脑子都硬成一团疙瘩了?”孟起话还真是很不客气,“我可是好心来提醒你,门派内乱不得不防。你倒好,不感谢我,就我是胡?你问问志,你问问林子,他们可都是亲眼所见的。对了,还有我的乖徒儿!”
“我再强调一次,我不是你徒弟!”石块不耐烦地道。
“爷爷、父亲,确实如此。”余维志表情显得有些痛苦,“我也没想到,我也想不到……”
余令远和余德成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