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的队伍与朱俊,相差有些距离,但是朱俊的溃退,黄巾军的穷追猛打,使得皇甫嵩的前队布阵后,没能制止黄巾军的脚步,反而让朱俊的溃军冲散了前队,两支兵马,不约而合的一起逃向长社。
皇甫嵩也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调转军队,去长社和朱俊会合,整顿兵马,重新再战。
黄巾军一路尾追,前军抵达长社后,将长社城团团围拢,宽宽的护城河外,到处都是黄巾军士兵的影子。
不久,波才等人也率军抵达,军队多达十万余人,西邻潠河,东邻洧河,黄巾军连营多达数百里。
战鼓声每天响彻云霄,号角声惊天动地,黄巾军起初几天,对长社发动了最猛烈的进攻,堆积的尸体都可以将护城河填满,堵塞河水不再流通,即便有河水流下,也变成了暗淡的血红色。
战争之惨烈无可言及,只是这种强攻猛打,也仅仅持续了半个多月,便悄无声息了,黄巾军进攻的脚步渐渐变缓,战争也没有初时那般猛烈了,但是,长社城囤积着数万汉军,粮草供应被断绝,日子,一天天难熬,军心浮动,战局变得更加紧张。
孙坚率领着孙家军,从淮HN下,走钟离,进下蔡,又从下蔡走旱路,进入寿春,这时候,西线的汉军连连受挫,朱俊,皇甫嵩的军队被困的消息也传来了。
战局变得更加复杂,已经有消息传来,朝廷转任曹操为骑都尉,正在纠集兵马,想要救援长社的皇甫嵩,朱俊两路兵马,扭转战局,与此同时,又有消息称,黄巾军将领邵陵在对汝南的战役中,成功击败了汝南太守赵谦,赵谦溃不成军,豫州刺史王允立刻组织军队,重新部署防线,在汝南一线继续鏖战黄巾军。
孙家军赶往长社的脚步,也不得不加快,在送入家眷去寿春后的第二天,孙坚带着一千多孙家军,立刻踏上了西进的征程。
孙策与黄盖的队伍晚孙坚一天,也只是把钱财完好无损的送进孙府,留人看管以后,急匆匆追赶前队去了。
从寿春道长社,路途很远,孙家军的脚步从来没有停歇过,晓行夜宿,日行数百里,即便这样,孙家军进入颍川,赶到鄢陵的时候,也已经是四月末五月初了。
战争打到这个时候,各路兵马都已疲惫不堪,即便是人数多达十余万的黄巾军,因为长期攻打长社,伤亡也在两万人之多,而长社城里,死伤多达数千人,只是粮草断绝,汉军眼下,必须寻一个突破口才能打破僵局。
孙坚在鄢陵以西屯营,与长社仅隔一条洧河,但是洧河西岸的黄巾军却不敢轻易渡河一战,孙坚在没有详细计划之前,也不敢轻易渡河扰乱敌军,双方又僵持了两三天。
直到有一天,一队伤痕累累的骑兵队冲出黄巾军的包围,渡过洧河,赶来了孙坚军的大营后,战局,终于有了新的突破口。
这支骑兵队原本有二百人之多,在长社的突围中,战死了一百七十多人,伤了二十多人,等抵达孙家军大营时,能够出气和讲话的,已经不足三个人了。
一封血淋淋的信交到孙坚手里以后,那人便如释重负的长出口气,永世长眠了。
即便是铁铮铮的汉子,看到这一幕,也不无伤感,落泪。
信是皇甫嵩亲笔书信,约定举火为好,两处兵马齐发,攻打黄巾军,一可解长社之围,二可长驱直入,一鼓作气,击溃波才的军队。
接连几天,孙坚布置了周密的安排,弓弩兵作为辅助兵种,布置在洧河河岸处,一旦军队渡河,弓弩兵可配合骑兵,随后继进。
骑兵大体有程普的军队,黄盖的军队,孙策的军队,三路兵马,多达千余人之多,已经整装待发,静待长社城头举火为好。
祖茂,孙静,孙羌,孙贲,吴奋几路兵马多是步兵,被安排在最后渡河,过河以后,分路包抄,不给黄巾军反扑的机会,一鼓作气,突破敌营。
仅仅如此布置,还不够周密,孙坚命人连夜打造木筏,越多越好,随时听用。
孙坚又从许县新汲等处募得粮草,备办在军营里,长社解围后,粮草正好可以解朱俊等人的燃眉之急,稳定军心,以为稳妥,大概在某一天的夜里,月黑风高,天空有些阴沉,这个夜,看不到一点星星的踪迹。
月亮仿佛也去度假了,长社县四周,暗淡无光,笼罩在漆黑的夜里。
忽然,长社县城头燃起了汹汹烈火,近七座烽火台同时燃起,浓烟滚滚,就连百里之外的地方,也可以清楚看到,与此同时,长社县一带,忽然响起了隆隆的鼓声和号角声,城门开启的声音如野兽的咆哮,“吱嘎嘎……轰隆隆”。
整个黄巾军大营一直沉浸在漆黑的夜色中,这几日对长社的进攻渐渐有了突破,黄巾军大方渠帅波才也就不再提防长社县会有变故,白天攻城,晚上会让将士们稳稳睡上一觉,以保证第二天攻城,将士们可以有一个更好的状态,士气更加高昂。
可突来的变故,打破了沉静,黄巾军猝不及防,汉军的铁骑已经踏破了大营,手里的火把引燃了栅墙,营帐,东南风拂过,大火更加旺盛,蔓延甚广,不少人浑身燃着大火,哭喊着,惨叫着四处奔逃,直到被大火渐渐吞噬,才倒在地上抽搐,挣扎。
一队队铁骑穿过帐篷间的空隙,火把左右引燃帐篷,又有人惊慌冲出带火的帐篷,毫无提防的被汉军用短矛刺死,连惨叫声都没有,又随即被后面赶来的骑兵撞飞出去。
黄巾军位于长社的东,南,西,北四处大营都受到了汉军的袭扰,城楼上战鼓隆隆响,这样漆黑的夜,即便大火蔓延了黄巾军的营寨,也无法分辨汉军到底有多少人。
有的黄巾军溃军哭喊着,咆哮着:“汉军援军到了,汉军援军到了。”
大渠帅波才,****义,韩愈等人也各自退去,顾不上整顿兵马,迎战汉军,只要能走的路,都会成为他们逃生的希望。
黄巾军人数众多,十余万人顷刻溃退,如洪水般,可是东,西两处横亘着两条宽河,又岂是说退就能退去的?朱俊,皇甫嵩随后追击,就连孙坚,也布置了好几天,骑兵在前,弓弩兵在后,步兵继进,向长社推进。
沿途,死在弓弩兵箭镞下的人数不胜数,骑兵过河之后,四处剿杀,即便跪地求饶的黄巾军士兵,也被明亮的刀枪砍死在乱军中。
当先锋部队孙策即将抵达长社的时候,一股流亡的黄巾军跑错了方向,从南面绕了回来,这会再想逃离战场,已经来不及了,恰巧与孙策遭遇,为首一人目光深冷的望着孙策,进退两难之际,那人犹豫着说道:“我等愿降!”
“左中郎将皇甫嵩有令,不允降!”孙策目光深冷的望着那人。
那人缓缓提起长矛,咬牙切齿指向孙策道:“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你能阻挡爷爷的脚步吗?”
“呵呵,那就试试吧,你叫什么?”
“哼,老子何仪!”何仪横挺长矛,一脸愤愤的说道。
如果汉军准降,也许,何仪真的会考虑投降汉军,毕竟十余万的黄巾军顷刻间溃败,天知道,即便逃出长社,又能否活命离开颍川?所以何仪之前才会请降,但是他没有想到,年龄不大的孙策,竟然否决了自己的请降。
他怒火攻心,想来,一个十多岁的毛孩子也来打仗,汉军阵营里,估计已经无人可用了。
何仪狞笑两声,咆哮道:“好,来吧。”
何仪向前一挥长矛,身后数百人立刻咆哮着冲上去,直扑孙策,孙策毫不示弱,抽出血煞剑,向前一挑:“都给我冲,退后者,斩!”
“杀!”血煞军将士立刻催动战马,与何仪军正面对敌,孙策一马当先,左右是铁牛和孙大盘,一个个如脱缰野马,豪无畏惧之色,很快,两支军队碰撞在一起,何仪部下多是步兵,仅一回合,就被血煞军的铁器撞乱了阵型,惨叫声接连响起。
孙策血煞剑左右乱刺,不一会,已经有好几人毙命当下。
何仪紧跟着尾队向前冲,这会,看到孙策确实有几分勇力,立刻挥起长矛,直取孙策,却忽然从斜刺里响起一声呐喊,如天边炸雷:“狗贼,休伤那个孩子,你张爷爷在此!”
一将身穿黑袍,手里握着丈八蛇矛,直取何仪,浑厚的嗓音带着几分煞气,让人觉得,听了他的声音,就已经有几分惧意了,而那人的战马也奔跑的很快,显然,是比较健壮的HB马,眨眼间,已经杀到何仪近前。
何仪仓促勒转马头,撇弃孙策,想要对敌,可是那人的丈八蛇矛,已经刺穿了何仪的胸膛。
“你……是谁?”何仪垂着眼凝望着刺穿自己胸口的丈八蛇矛,一脸不甘的问道。
“爷爷乃燕人张翼德是也,你可记住爷爷的名字,来世,休要再与我相遇,呼哈哈哈……”张飞仰头大笑,丈八蛇矛一挑,把何仪挑在半空,声音若雷大呼道:“杀!一个不留!”
……
说一下,演义里,刘备曾投效刘焉幕下,跟着邹靖抵御黄巾军,后来又去支援卢植,卢植当时正在围困张角,派刘备南下颍川,帮助皇甫嵩和朱俊一起击败张梁张宝,所以,刘备应该是出现过颍川的。
只是演义上的刘备出现的时间点,应该是长社解围之后,本书略有提前,不过相差不了几天,望周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