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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英雄萧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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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汉子在前引路,前行里许,折而向左,曲曲折折的走上了乡下的田径。这一带都是极肥活的良田,到处河港交叉。 路两边金黄的油菜花开的满目都是。

对了,乔大哥,我们不想用段家的名号,所以我叫连辰风,我哥哥叫连辰云,乔大哥不要说出去我们的身份啊。段星云用穿音入密。

萧峰在刚才就知道两人功力不凡,否则天龙寺的人也不会要他对付鸠摩智,现在看他穿音入密,声音清晰,心里对段家的武学佩服又提升了几分。

行得数里,绕过一片杏子林,只听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林杏花丛中传出来:“我慕容兄弟上洛阳去会你家帮主,怎么你们丐帮的人都到无锡来了?这不是故意的避而不见么?你们胆小怕事,那也不打紧,岂不是累得我慕容兄弟白白的空走一趟?岂有此理,真正的岂有此理!”正是满口“非也非也”的包不同。

“春天,没有杏子。”段星风惋惜的抬头。

段星云从口袋抓出一把瓜子,“吃瓜子吧,玫瑰口味的。”杏子嘛,没有。

萧峰摇摇头,果然还是小孩子。

只听得一个北方口音的人大声道:“慕容公子是跟敝帮乔帮主事先订了约会吗?”

包不同道:“订不订约会都一样。慕容公子既上洛阳,丐帮的帮主总不能自行走开,让他扑一个空啊。岂有此理,真正的岂有此理!”那人道:“慕容公子有无信帖知会敝帮?”包不同道:“我怎么知道?我既不是慕容公子,又不是丐帮帮主,怎会知道?你这句话问得太也没有道理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乔峰脸一沉,大踏步走进林去。段星风和段星云跟在后面,但见杏子林中两群人相对而立。

杏林中站在包不同对面的是一群衣衫褴褛的化子,当先一人眼见乔峰到来,脸有喜色,立刻抢步迎上,他身后的丐帮帮群一齐躬身行礼,大声道:“属下参见帮主。”

乔峰抱拳道:“众兄弟好。”

包不同仍然一般的神情嚣张,说道:“嗯,这位是丐帮的乔帮主么?兄弟包不同,你一定听到过我的名头了。”乔峰道:“原来是包三先生,在下久慕英名,今日得见尊范,大是幸事。”包不同道:“非也,非也!我有什么英名?江湖上臭名倒是有的。人人都知我包不同一生惹事生非,出口伤人。嘿嘿嘿,乔帮主,你随随便便的来到江南,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会,帮主的身份何等尊崇,诸帮众对帮主更是敬若神明。众人见包不同对帮主如此无礼,一开口便是责备之言,无不大为愤慨。大义分舵蒋舵主身后站着的六七个人或手按刀柄,或磨拳擦掌,都是跃跃欲动。

乔峰却淡淡的道:“如何是在下的不是,请包三先生指教。”

包不同道:“我家慕容兄弟知道你乔帮主是个人物,知道丐帮中颇有些人才,因此特地亲赴洛阳去拜会阁下,你怎么自得其乐的来到江南?嘿嘿,岂有此理,岂有此理!”(ap,,cn更新最快)

萧峰微微一笑,说道:“慕容公子驾临洛阳敝帮,在下倘若事先得知讯息,确当恭候大驾,失迎之罪,先行谢过。”说着抱拳一拱。 这几句话好生得体,果然是一帮之主的风度,倘若他和包三先生对发脾气,那便有**份了。”

不料包不同居然受之不疑,点了点头,道:“这失迎之罪,确是要谢过的,虽然常言道得好:不知者不罪。可是到底要罚要打,权在别人啊!”

段星云看他对萧峰如此无礼,何况只是慕容复的手下,当下开口,“你家主人只是现在只是一介不衣,为何要丐帮帮主相迎,莫说他还没有登上那个位置,就算有朝一日登上了,也没有资格受乔大哥相迎。”

这几句话说的不清不楚,丐帮的都是听不懂,包不同和风波恶心里却是一清二楚。抱拳说道,“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我叫连辰风。”知道不,看你们也不知道。

“久仰,我们公子爷与华公子是朋友,听说两位连公子家传渊源,很是喜欢,可惜不能结识。”包不同难得的没有非啊非啊的。

他正说得洋洋自得,忽听得杏树丛后几个人齐声大笑,声震长空。大笑声中有人说道:“原来是两位连小公子啊。”

话声刚落,杏树丛后走出四名老者,有的白须白发,有的红光满面,手中各持兵刃。

那丐帮六老现有有四老现身,正是要谋反的四人,其中的一人参加过华数的婚礼,看来凡是参加过的人对姓连的都记忆深刻。

那江南一阵风风波恶生性急躁,他听众人在那里说(ap,,cn更新最快)一些不相干的话,又听段星云说中他慕容家的事,心中已是不快,就冲口而出,“乔峰,你们丐帮冤枉我们家公子爷杀害你们副帮主马大元,我江南一阵风风波恶虽然明知比不上你,也要和你斗上一斗。”

好人啊,段星风说。

是啊,段星云回答。

我们以后救他们吧。段星风说。

好啊,段星云回答。

两人继续吃瓜子。

“乔某南下也是为此事而来的。”萧峰道,“上个月下旬,乔某曾到大理身戒寺调查玄悲大师之死,与慕容公子有过一面之缘,从慕容公子的武功得之,慕容公子曾经到过西夏,并与乔某激战过一场,玄悲大师死于同月二十八,乔某与慕容公子激战是那月二是三,所以慕容公子决不可能在短短的四五日之间从西夏赶到大理杀人。”

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

陈长老,就是两条手臂甚长,左手中提着一只麻袋的,道,“就算玄悲大师不是慕容复所杀,也不足以证明他不是杀害马副帮主的凶手。”他一脸严肃兼悲愤。

萧峰轻叹了口气,“马副帮主身亡之时,乔某正暗中跟踪慕容公子,同在大理境内,试问他怎么可以杀人于千里之外呢?”

丐帮的几人你看我,我看你,过了一会儿又问,“敢问帮主,谁人可以作证?”

正说着,这边风波恶不干了,“老乞丐,你这么说就是怀疑我们公子爷和乔帮主串谋,是不是说我们公子爷到处杀人,而乔帮主就帮他做假证?你们可以怀疑你们的帮主,但是绝对不可以影响我们公子爷清誉。”

这几句话无理之极,段星风和段星云早笑做一团了,好可爱啊,还知道做假证啊。强悍!几位长老听着笑声极为刺耳,脸皱成一堆,陈长老更是说,“丐帮家事,外人还是趁早离去的好。”

“就凭乔大哥的人品就是证据。”段星云走到萧峰旁边,“而且这件事情我们父王可以做证,当日他也在身戒寺。”还和我详细的聊了一下,说自己打不过萧峰。

“父王?你们到底是谁?我可从来没有听说有一位姓连的王爷。”

哎,又说错话,习惯啊习惯,为什么我说错都到萧峰面前去了呢?段星云耷拉着头,无奈的装哑巴。

幸好有萧峰出来解围,“此事既然有人证,就是说慕容公子是无辜的,大家理应仔细查证再打算不迟。”

“且不说那认证是否存在,普天之下又有谁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慕容家的嫌疑还是没有洗清。”

风波恶叫道:“好啊,想要打上一架么?很好,好得很!我最爱的便是打架。”一个倒载斛斗翻了过来,向北方那身裁矮胖的老者扑去。

那老者手持一条钢杖,就是奚长老,陡然向前推出,点向风波恶胸口。这条钢杖有鹅蛋粗细,推出时势挟劲风,甚是威猛。风波恶猱身直上,伸手便去夺那钢杖。奚长老手腕一抖,钢杖翻起,点向他胸口。风波恶叫道“妙极!”突然矮身,去抓对方腰胁。奚长老钢仗已打在外门,见敌人欺近身来,收杖抵御已然不及,当即飞腿踢他小腹。

风波恶斜身闪过,却扑到东首那红脸老者身前,白光耀眼,他手中已多了一柄单刀,横砍而至。那红脸老者正是吴长老,手中拿的是一把鬼头刀,背厚刃薄,刀身甚长,见风波恶挥刀削来,鬼头刀竖立,以刀碰刀,往他她刃上硬碰过去。风波恶叫道:“你兵刃厉害,不跟你碰。”倒纵丈许,反手一刀,砍向南边的白须老者,是宋长老。

宋长老右手握着一根铁锏,锏上生满倒齿,乃是一件锁拿敌人的外门兵刃。他见风波恶单刀反砍,而吴长老的鬼头刀尚未收势,倘若自己就此上前招架,便成了前后夹击之形。他自重身份,不愿以二对一,当即飘身避开,让了他一招。

岂知风波恶好斗成性,越找得热闹,越是过瘾,至于谁胜谁败,倒不如何计较,而打斗的种种规矩更从来不守。宋长老这一下闪身而退,谁都知道他有意相让,风波恶却全不理会这些武林中的礼节过门,眼见有隙可乘,刷刷刷刷连砍四刀,全是进手招数,势若飘风,迅捷无比。

宋长老没想到他竟会乘机相攻,实是无理已极,忙挥锏招架,连退了四步方始稳定身形。这时他背心靠到了一株杏子树上,已然退无可退,横过铁锏,呼的一锏打出,这是他转守为攻的杀手锏之一。那知风波恶喝道:“再打一个。”竟然不架而退,单刀舞成圈子,向丐帮四老中的陈长老旋削过去。宋长老这一锏打出,敌人已远远退开,只恼得他连连吹气,白须高扬。

陈长老见风波恶攻到,左臂一提,抖开兵刃(ap,,cn更新最快),麻袋受风一鼓,口子张开,便向风波恶头顶罩落。

风波恶又惊又喜,大叫:“妙极,妙极,我和你打!”他生平最爱的便是打架,倘若对手身有古怪武功,或是奇异兵刃,那更是心花怒放,就像喜爱游览之人见到奇山大川,讲究饮食之人尝到新颖美味一般。眼见对方以一只粗麻布袋作器,他从来没和这种兵刃交过手,连听也没听见过,喜悦之余,暗增戒惧,小心冀冀的以刀尖戳去,要试试是否能用刀割破麻袋。长臂老者陡然间袋交右手,左臂回转,挥拳往他面门击去。

风波恶仰头避过,正要反刀去撩他下阴,那知道长臂老者练成了极高明的“通臂拳”功夫,定拳似乎拳力已尽,偏是力尽处又有新力生出,拳头更向前伸了半尺。幸得风波恶一生好斗,大战小斗经历了数千场,应变经验之丰,当世不作第二人想,百忙中张开口来,便往他拳头上咬落。陈长老满以为这一拳可将他牙齿打落几枚,那料得到拳头将到他口边,他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竟然咬了过来,急忙缩手,已然迟了一步,“啊”的一声大叫,指根处已被他咬出血来。旁观众人有的破口而骂,有的哈哈大笑。

包不同一本正经的道:“风四弟,你这招吕洞宾咬狗,名不虚传,果然已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不枉你十载寒暑的苦练之功,咬死了一千八百条白狗、黑狗、花狗,方有今日的修为造诣。

段星风和段星云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知道那四人是要反萧峰的,也不去理会他们生死。

场中呼呼风响,但见陈长老将麻袋舞成一团黄影,似已将风波恶笼罩在内。但风波恶刀法精奇,遮拦进击,尽自抵敌得住。只是麻袋上的招数尚未见底,通臂拳的厉害他适才却已领教过,吕洞宾咬狗这一招,究竟只能侥幸得逞,可一咬而不可再咬,是以不敢有丝毫轻忽。

萧峰见风波恶居然能和这位丐帮四老之一的陈长老恶斗百余招而不落败,心下也暗暗称奇,对慕容公子又看得高了一层。丐帮其余三位长老各自退在一旁,凝神观斗。

陈长老连退三步,斜身急走,眼见风波恶挥刀砍倒,当即飞起左足,往他右手手腕上踢去。风波恶单刀斜挥,径自砍他左足,长臂叟右足跟着踢出,鸳鸯连环,身子已跃在半空。风波恶见他恁大年纪,身手矮健,不减少年,不由得一声喝采:“好!”左手呼的一拳击出,打向他的膝盖。眼见陈长老身(ap,,cn更新最快)在半空,难以移动身形,这一拳只要打实了,膝盖纵不碎裂,腿骨也必折断。

风波恶见自己这一拳距他膝头已近,对方仍不变招,蓦觉风声劲急,对方手中的麻袋张开大口,往自己头顶罩落。他这拳虽能打断陈长老的腿骨,但自己老大一个脑袋被人家套在麻袋之中,岂不糟糕之极?这一拳直击急忙改为横扫,要将麻袋挥开。长臂叟右手微侧,麻袋口一转,已套住了他拳头。

麻袋的大口和风波恶小小一个拳头相差太远,套中容易,却决计裹他不住。风波恶手一缩,便从麻袋中伸了出来。突然间手背上微微一痛,似被细针刺了一下,垂目看时,登时吓了一跳,只见一只小小蝎子钉在自己手背之上。这只蝎子比常蝎为小,但五色斑斓,模样可怖。风波恶情知不妙,用力甩动,可是蝎子尾巴牢牢钉住了他手背,怎么也甩之不脱。

风波恶急忙翻转左手,手背往自己单刀刀背上拍落,擦的一声轻响,五色蝎子立时烂成一团。但陈长老既从麻袋中放了这头蝎子出来,决不是好相与之物,寻常一个丐帮子弟,所使毒物已十分厉害,何况是六大长老中的一老?他立即跃开丈许,从怀中取出一颗解毒丸,抛入口中吞下。包不同甚是关心,忙问:“四弟觉得如何?”风波恶左手挥了两下,觉得并无异状,大是不解:“麻袋中暗藏五色小蝎,决不能没有古怪。”说道:“没有什么……”只说得这四个字,突然间咕咚一声,向前仆摔下去。包不同急忙扶起,连问:“怎么?怎么?”只见他脸上肌肉僵硬,笑得极是勉强。

包不同大惊,忙伸手点了他手腕、肘节、和肩头三头关节中的穴处穴道,要止住毒气上行,岂知那五色彩蝎的毒性行得快速之极,虽然不是见血封喉,却也是如响斯应,比一般毒蛇的毒性发作得更快。风波恶张开了口想说话,却只发出几下极难听的哑哑之声。包不同眼见毒性厉害,只怕已然无法医治,悲愤难当,一声大吼,便向陈长老扑了过去。

那手持钢杖的奚长老叫道:“想车轮战么?让我矮冬爪来会会姑苏的英豪。”钢杖递出,点向包不同。这兵刃本来甚为沉重,但他举重若轻,出招灵动,直如一柄长(ap,,cn更新最快)剑一般。包不同虽然气愤忧急,但对手大是劲故,却也不敢怠慢,只想擒住这奚长老,逼陈长老取出解药来救治风四弟,当下施展擒拿手,从钢杖的空隙中着着进袭。

萧峰见包不同与奚长老势均力故,非片刻间能分胜败,向陈长老道:“陈长老,请你给这位风四爷解了毒吧!”陈长老一怔,道:“帮主,此人好生无礼,武功倒也不弱,救活了后患不小。”萧峰点了点头,道:“话是不错。但咱们尚未跟正主儿朝过相,先伤他的下属,未免有恃强凌弱之嫌。咱们还是先站定了脚跟,占住了理数。”陈长老气愤愤的道:“马副帮主明明是那姓慕容的小子所害,报仇雪恨,还有什么仁义理数好说。”萧峰脸上微有不悦之色,道:“你先给他解了毒,其余的事慢慢再说不迟。”

陈长老心中虽一百个不愿意,但帮主之命终究不敢违拗,说道:“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走上几步,向阿朱和阿碧道:“我家帮主仁义为先,这是解药,拿去吧!”

阿碧大喜,忙走上前去,先向乔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又向陈长老福了福,道:“多谢乔帮主,多谢陈长老。”接过了那小瓶,问道:“请问长老,这解药如何用法?”陈长老道:“吸尽伤口中的毒液之后,将解药敷上。”他顿了一顿,又道:“毒液若未吸尽,解药敷上去有害无益,不可不知。”阿碧道:“是!”回身拿起了风波恶的手掌,张口便要去吸他手背上创口中的毒液。

陈长老大声喝道:“且慢!”阿碧一愕,道:“怎么?”陈长老道:“女子吸不得!”阿碧脸上微微一红,道:“女子怎么了?”陈长老道:“这蝎毒是阴寒之毒,女子性阴,阴上加阴,毒性更增。”

阿碧、阿朱都将信将疑,虽觉这话颇为古怪,但也不是全然无理,倘若真的毒上加毒,那可不妙;自己这一边只剩包不同是男人,但他与奚长老斗得正剧,但见杖影点点,掌势飘飘,一时之间难以收手。阿朱叫道:“三哥,暂且罢斗,且回来救了四哥再说。”

但包不同的武功和奚长老在伯仲之间,一交上了手,要想脱身而退,却也不是数招内便能办到。高手比武,每一招均牵连生死,要是谁能进退自如,那便可随便取了对方性命,岂能要来便来、要去便去?包不同听到阿朱的呼叫,心知风波恶伤势有变,心下焦急,抢攻数招,只盼摆脱奚长老的纠缠。

奚长老与包不同激斗已逾百招,(ap,,cn更新最快)虽仍是平手之局,但自己持了威力极强的长大兵刃,对方却是空手,强弱显已分明。奚长老挥舞钢杖,连环进击,均被包不同一一化解,情知再斗下去,多半有输无赢,待见包不同攻势连盛,还道他想一举击败自己,当下使出全力反击。丐帮四老在武功上个个有独到的造诣,青城派的诸保昆、司马林、秦家寨的姚伯当都被包不同在谈笑之间轻易打发,这奚长老却着实不易对付。包不同虽占上风,但要真的胜得一招半式,却还须看对方的功力如何,而奚长老显然内力甚强。

乔峰见两个少女脸色惊惶,想起陈长老所饲彩蝎毒性极为厉害,也不知女子不能吸毒之言是真是假。他若命属下攻击敌人,情势便再凶险百倍,也是无人敢生怨心,但要人干冒送命之险,去救治敌人,这号令可无论如何不能出口。他当即说道:“我来给风四爷吸毒好了。”说着便走向风波恶身旁。

段星云一听,啊,萧峰要去吸毒?想他不是百毒不侵,要是毒死了怎么办?连忙跑过去说,“我来。”已抢在乔峰之前,抓起风波恶的手掌。

当然他是不可能去吸的,手一挥,手指间已夹着三根银针,那风波恶一只手掌已全成黑色,双眼大睁,连眼皮肌肉也已僵硬,无法合上。段星云把银针扎入他手掌,点了几处大穴…

不久,一股黑色液体顺着细针流出,再撒上药粉,突然风波恶身子一动,说道:“多谢!”阿朱等尽皆大喜。阿碧道:“四哥,你会说话了。”只见黑血渐淡,慢慢变成了紫色,又流一会,紫血变成了深红色。顷刻之间,风波恶高高肿起的手背已经平复,说话行动,也已全然如初。

风波恶向段星云深深一揖,说:“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又向乔峰抱拳道:“乔帮主仁义过人,不愧为武林中第一大帮的首领。风波恶十分佩服。”乔峰抱拳道:“不敢!”

段星风在心里说,你还真的要感谢萧峰,否则死了也没人帮你医。

风波恶拾起单刀,左手指着陈长老道:“今天我输了给你,风波恶甘拜下风,待下次撞到,咱们再打过,今天是不打了。”陈长老微笑道:“自当奉陪。”风波恶一斜身,向手中持锏的宋长老叫道:“我来领教领教阁下商招。”阿朱、阿碧都大吃一惊,齐声叫道:“四哥不可,你体力尚未复元。”风波恶叫道:“有架不打,枉自为人!”单刀霍霍挥动,身随刀进,已砍向宋长老。

宋长老白眉白须,成名数十载(ap,,cn更新最快),江湖上什么人物没会过,然见风波恶片刻之间还是十成中已死了九成,岂知一转眼间,立即又生龙活虎般的杀来,如此凶悍,实所罕有,不禁心下骇然,他的铁锏本来变化繁复,除了击打扫刺之外,便有锁拿敌人兵刃的奇异手法,这时心下一怯,功夫减了几成,变成了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乔峰眉头微皱,心想:这位风朋友太也不知好歹,段兄弟好意救了你的性命,怎地不分青红皂白的又去乱斗?”

眼见包不同和风波恶两人都渐占上风,但也非转眼间即能分出胜败。高手比武,瞬息万变,只要有一招一式使得巧了,或者对手偶有疏忽,本来处于劣势者立时便能平反败局。局中四人固然不敢稍有怠忽,旁观各人也均凝神观看。

忽听得东首有不少人快步走来,跟着北方也有人过来,人数更多。乔峰早听见,点了点头,心想:多半是慕容公子伏下的人马到了。原来这姓包和姓风的两人先来缠住我们,然后大队人手一齐来攻。正要暗传号令,命帮众先行向西、向南分别撤走,自己和四长老及蒋舵主断后,忽听得西方和南方同时有脚步杂沓之声。却是四面八方都来了敌人。

乔峰低声道:“蒋舵主,南方敌人力道最弱,待会见我手势,立时便率领众兄弟向南退走。”蒋舵主道:“是!”

便在此时,东方杏子树后奔出五六十人,都是衣衫褴褛,头发蓬乱,或持兵器,或拿破碗竹仗,均是丐帮中帮众。跟着北方也有**十名丐帮弟子走了出来,各人神色严重,见了乔峰也不行礼,反而隐隐含有敌意。

包不同和风波恶斗然间见到有这许多丐帮人众出现,暗自心惊,均想:如何救得阿朱、阿碧脱身才好?”

然而这时最惊讶的却是萧峰。这些人都是本帮帮众,平素对自己极为敬重,只要远远望见,早就奔了过来行礼,何以今日突如其来,连“帮主”也不叫一声?他正大感疑惑,只见西首和南首也赶到了数十名帮众,不多时之间,便将杏林丛中的空地挤满了,然而帮中的首脑人物,除了先到的四大长老和蒋舵主之外,余人均不在内。乔峰越来越惊,掌心中冷汗暗生,他就算遇到最强最恶的敌人,也从来不似此刻这般骇异,只想:难道丐帮忽生内乱?传功、执法两位长老和分舵舵主遭了毒手?但包不同、风波恶和二长老兀自激战不休,阿朱等又在一旁,当着外人之面,不便出言询问。

陈长老忽然高声叫道:“结打狗阵!”东南西北四面的丐帮帮众之中,每一处都奔出十余人、二十余人不等,各持兵刃,将包不同等四人围住。

包不同见丐帮顷刻间布成阵势,若要硬闯,自己纵然勉强能全身而退,风波恶中毒后元气大耗,非受重伤不可,要救王语嫣等三人更是难上加难。当此情势,莫过于罢手认输,实于声名无损。但包不同性子执拗,常人认为理所当然之事,他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风波恶却又是爱斗过于性命,只要有打斗的机会,不论是胜是败,结果是生是死,又不管谁是谁非,总之是恶斗到底再说。是以强弱之势早已分明,包风二人却仍大呼酣战,丝毫不屈。

风波恶突然嗤的一声响,肩头被白须长老扫了一锏,锏上倒齿钩得他肩头血肉淋漓。风波恶骂道:“你奶奶的,这一招倒厉害。”刷刷刷连进三招,直是要和对方(ap,,cn更新最快)同归于尽的模样。白须老者心道:我和你又无不共戴天之仇,何必如此拚命?当下守住门户,不再进攻。

陈长老长声唱道:“南面弟兄来讨饭哟,啊哟哎唷哟……”他唱的是乞丐的讨饭调,其实是在施发进攻的号令。站在南首的数十名乞丐各举兵刃,只等陈长老歌声一落,立时便即涌上。

乔峰自知本帮这打狗阵一发动,四面帮众便此上彼下,非将敌人杀死杀伤,决不止歇。他在查明真相之前,不愿和姑苏慕容氏货然结下深仇,当下左手一挥,喝道:“且慢!”晃身欺到风波恶身侧,左手往他面门抓去,风波恶向右急闪,乔峰右手顺势而上,已抓住他手腕,夹手将他单刀夺了过来。

乔峰左肘一边去撞包不同胸口,另一边右掌去斩包不同腰胁,接着右手五指成钩,已抓在包不同的气户穴上。

包不同只感全身酸软,再也动弹不得,气愤愤的道:咱们今天的架是打输啦,丢了燕子坞的脸。回头一看,只见风波恶直挺挺的站着。却是乔峰夺他单刀之时,顺势便点了他的穴道,否则他怎肯乖乖的罢手不斗?

陈长老见帮主已将包、风二人制住,那一句歌调没唱完,便即戛然而止。丐帮四长老和帮中高手见乔峰一出手便制住对手,手法之妙,实是难以想象,无不衷心钦佩。

乔峰放开包不同的气户穴,左手反掌在风波恶肩头轻拍几下,解开了他被封住的穴道,说道:“两位请便吧。”

包不同性子再怪,也知道自己武功和他实在相差太远,人家便没什么打狗阵,没什么四长老联手,那也轻轻易易的便操胜算,这时候自己多说一句话,便是多丢一分脸,当下一言不发,退到了阿朱阿碧身边。

风波恶却道:“乔帮主,我武功是不如你,不过适才这一招输得不大服气,你有点出我无意,攻我无备。”萧峰道:“不错,我确是出你不意,攻你无备。咱们再试几招,我接你的单刀。”一句话甫毕,虚空一抓,一股气流激动地下的单刀,那刀竟然跳了起来,跃入了他手中,萧峰手指一拨,单刀倒转刀柄,便递向风波恶的身前。

风波恶登时便怔住了,颤声道:“这…这是‘擒龙功’吧?世上居然真的…真的有人会此神奇武功。”

萧峰微笑道:“在下初窥门径,贻笑方家。”

风波恶摇了摇头,道:“我打你不过,强弱相差太远,打起来兴味索然,乔帮主,再见了。”他打了败仗,竟丝毫没有垂头丧气,所谓胜固欣然败亦喜,只求有架打,打得紧张火炽,那便心满意足,是输是赢,却是全不萦怀,实可说深得斗道之三昧,他举手和乔峰别过,向包不同道:“三哥,听说公子爷去了少林寺,那儿人多,定然有架打,我这便撩撩去。你们慢慢再来吧。”他深恐失了一次半次打架的遇合,不等包不同等回答,当即急奔而去。

包不同道:“走吧,走吧!技不如人兮,脸上无光!不如罢休兮,吃尽当光!”高声而吟,扬长而去,倒也输得潇洒。

阿朱刚才看萧峰大展神威。脸上满是向往的表情,眼睛也变的明亮起来,一张颜容更加娇红。阿碧道:“三哥,四哥都走了,咱们却又到哪里找…找他去?”阿朱低头道:“这儿丐帮他们要商量正经事情,咱们回无锡城再说。”转头向乔峰道:“乔帮主,我们走啦!”萧峰点头道:“自便。”

段星风和段星云却知道后来的事情还有的等,至少那些关在太湖上的人要救出来就要很多时间。当下自己走人,想去吃饭,等那些证人都到齐了再来。怕接下来再节外生枝,拉着阿朱和阿碧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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