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咒力雕刻比赛举办的场地就在冰城中央的广场上,围绕着冰宫举行,观众搬着椅子在一旁围绕了一圈。虽然不是全町所有人都来观赛,不过估算一下,也有一千多名的观众,围在一起也能带给人一种熙熙攘攘的错觉,仿佛人类依旧很多那样不过转念想想,其实也不过是千年前一座中小学的全部人数罢了。
“无咒力雕刻比赛即将开始,请参与比赛的成员佩戴上徽章,到场地中集合。比赛时间为四个小时,从下午两点开始,到六点结束。重复一遍……”
冰宫上的扩音器发出响声,于是我们将剩下的一些食物三两下解决干净,然后将作为参赛人员身份识别的雪花徽章戴在胸前,在理奈的加油与鼓励声中站起身来:“美嘉、纱,你们要加油啊。还有折和真村,就看你们的了!一定不能垫底了!”
“放心吧,理奈你就安心的坐在这里,我们肯定会是冠军的。”
美嘉挺起胸膛,伸手拍着平坦的胸口,脸上流露出信心十足的笑容,在脑袋上的兔耳帽的衬托下,倒显得颇有气势。纱则抿了抿嘴不说话,她看起来有些不安,总是伸着手去拨弄头上的尖尖的猫耳,眼神不断的在众多的人群中徘徊。
“好的,一定不会垫底的。”
我无法像美嘉那样夸下海口说出能拿冠军,不过要说最后一名倒也不怎么可能,毕竟对手也只是一些最大不到十七岁的孩子当然,基本上还是比我们要大的。
总而言之,目标并不是放在冠军上,而是至少不垫底。据我多日来的观察与打听,要实现这一目标不算是很困难。因为参与团队赛的一共有六支队伍,刨除我们自己这只,其它五支队伍都曾到东边河畔练习过。
我大致观察了他们练习后的成品,发觉可以称得上是对手的只有两支队伍,而另外三支大抵只是抱着玩一玩的想法在参赛。
这点从雕刻出的成品样式就可以看得出来,如果要参与比赛,那么选择的参赛雕刻样式必然就需要认真琢磨,当选出一个适合的样式后,对选定的雕刻样式进行练习才是严谨的参赛态度。
而其他五只队伍中,固定进行某种样式的雕刻练习的只有两支,另外三支则只是随心所欲的想雕什么就雕什么,甚至有时还会分开来,每个成员各雕各的。
从态度来说,那三支队伍是业余的,哪怕他们曾经参加过以往的比赛,但这不是咒力雕刻,手上的技艺如果没有练习,一年的时间足以生疏了,这从他们的练习成品总是走形、或是残缺能看得出来。
至于态度正确的两支队伍则是劲敌,他们的成员都比我们年龄要大,而且或许都参加过往届的比赛。除此之外,他们的练习作品完成度极高,残缺的很少,不凑近去观察,几乎发现不到瑕疵单从这点来看,我们已经逊色了不少,毕竟我们用来练手的作品称得上完成品的只有今天上午的那座。
这么判断了一下敌我的优劣,我最终将目标选定为第三名,算是不过不失的程度。
“真村,走吧。不用紧张,把所有人都看成是虫子就好了。”
拍了拍真村那微微颤抖着的肩膀,我又看向纱,正打算开口安慰一句,她反倒朝着我点头微笑:“折,我没关系哦。不如说是有些兴奋呢。”
“什么都看成是虫子啊,真恶心,说得我都害怕了。”
美嘉不满的抱怨起来,她对虫子可不是一般的厌恶。于是我朝着她歉意地笑了笑:“那你就看成是花草树木吧。”
“我又不紧张。”
她撇了撇嘴,似乎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勇气,率先朝前走去。我摇头失笑,与纱和真村一起跟了上去。在町公所负责人的示意下,我们站到了冰宫正门口的左侧位置,正对着的建筑就是那座环形盘旋而上的建筑。
美嘉曾说过要到那座建筑上面的带有穹顶的高台上去看星星,可惜过去的几天能去的时候都只是白天,她那看星星的愿望估计要到雪祭最后一天也就是明天夜晚的时候才有可能实现。
当然,按照这几天的天气情况,天空大半的时间都被厚厚的云朵所遮蔽,这愿望想必是没戏的。
除了我们之外,其它的几支参赛团队也被安排到各自的位置上,恰好将冰宫周围划分为六等分,每一组团队占据一份。便于观众观赛的同时,也能从聚集的观众数量多寡上判断出参赛团队的支持率以及水平。不过这样的方式很容易对参赛成员造成心理影响,使得进度慢的团队发挥失常。
“折,爸爸妈妈在这里!要加油哦!”
在属于我们的位置上才刚一站定,我就听到母亲那熟悉的声音,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发现父母正搬着椅子坐到了面向我们的位置,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微笑着朝这边挥手。在旁边还能看得到美嘉和真村的父母,他们也都挥舞着手,大声加油鼓劲。
我也朝那边挥了挥手,然后大致的扫视了一圈其它的观众,凭借着越发敏锐的目力,轻易地就从人群中找到了一些熟悉的人。分别是理奈、静和穗子、早季那几个孩子、武田隆与竹内、甚至是那位自称是朝比奈觉的祖母的富子小姐。
在其中,理奈由于父母都没到场,所以孤零零的一个人搬着椅子坐在一旁。静则无需多说,像往日一样和穗子形影不离的坐在一起。
早季那几个孩子就坐在最前面一排,站起身来不住挥手的样子实在过于显眼。武田隆和竹内是站在后面的,他们四处张望着,不像是来看比赛,反而更像是来找人的。
我特地注意了一下,发觉他们两人很快走到坐在人群边上的富子女士身旁,两个人站着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转身离开了。走之前竹内还朝着这边挥了挥手,捏着拳头比划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好,你们是二号队伍,成员都到齐了吧?”
町公所的负责人是一名中年男性,他捧着一叠纸走过来,背后还有另一名年轻一些的男性正使用咒力搬运比赛使用的工具以及护具。我将视线从观众席中收了回来,朝他点了点头:“恩,四个人都到齐了。”
“都分别叫什么名字呢?”
他翻了翻手里的纸,用审视的目光在我们身上转了转。
“白石折、六识纱、桥本真村、长谷川美嘉。”
我如实做出回答,也理解他出于安全角度以及比赛公正方面的用意。
“父母都有来观赛吧?”
“是的,不过纱的妈妈在医院里,所以暂时由我的父母作为监护人。”
“这样啊。”
他点了点头,瞥了纱一眼,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六识家的孩子,你的母亲要生第二个孩子了吗?”
这话显然是对纱说的,我不方便接口,于是闭嘴。心中却对六识小姐感到越发好奇起来,町里的人们似乎很多都认识六识小姐,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当初她是个咒力方面的天才,以及那头识别度极高的红发吗?
倒也不是说有什么不合理之处,毕竟整个神栖66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过只有三千多人,一个天才的名号再加上一头显眼的红发,足以让大多数人记忆深刻了,就像是镝木肆星一样。
但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六识小姐身上似乎有着一种极为神秘的气息,而且眼前这位町公所负责人为什么会一下子就知道六识小姐要生第二胎了呢?
虽然心头有着许多的疑问,但出于对六识小姐的忌惮,我也并不打算去探究她的隐秘还是那句话,该知道的有一天迟早会知道。不该知道的,就不需要去知道。
“是的,家母前一段时间就到产科医院住院了。”
纱对不熟悉的人的态度是礼貌而拘谨的,她露出浅浅的笑容,稍微低下了头,使得头上的猫耳下垂了一些。
“说得也是,你们六识家每一代……”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似乎意识到什么,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并且含糊地转换了话题:“比赛快要开始了,你们把护具都戴好,小心别受伤了。”
“知道了。”
“好的。”
……
看我们做出回应,他就摇着头走到下一支队伍那里去了。
当我们戴好护具,顺带将地上的工具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缺少或是损坏的之后,一块和练习时差不多的冰块被送到了我们面前。
负责运送冰块的还是先前那名为我们送来工具的负责人,他先是用咒力在冰质的地面制造出一个与冰块形状吻合的凹面,然后才控制着悬浮在空中的冰块缓缓地落在凹面上,牢牢地嵌入其中,避免冰块打滑。
“注意安全。”
在这么叮嘱了一句后,他也走开了。不久之后,头顶上的广播响了起来,宣布比赛正式开始:“赛前声明,比赛之中如果有所失误,可以申请更换冰块。在比赛时间结束,请立刻放下工具,停止手头上任何工作。现在我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