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前北方军的士兵们来讲,国内战争的结束意味着新生活的开始,尤其是他们这些参加了民主战争的功臣,自然会得到一定的好处。而这场战争的结束,对周吉平等人来说,则意味着蒙塔亚一个新时代的开始,在这个全新的时代时,每个人都将面临着全新的挑战。
“就要走了么?这么快?”周吉平望着坐在旁边的黄皮虎,有些遗憾的问道。在回撤的路上,同乘一车的黄皮虎就向周吉平提出了要离开蒙塔亚的想法。尽管周吉平对黄皮虎的离去早有思想准备,但当这一刻真的到来时,周吉平还是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早就该走了。”黄皮虎向周吉平无所谓的笑了笑道。
对周吉平来说,这几年的相处与并肩战斗,让他感觉到黄皮虎亦师亦友。如果没有黄皮虎帮助,他没法顺利实现与蒙巴顿联合,更没法完整的提出和实施北进策略。可以说,正是因为有黄皮虎的出现,南部联盟才能抵敌北方军的进攻,蒙塔亚才会有如今的局面。
而按黄皮虎的身份,他该做的事情早就做完了。留下帮助周吉平打完这一仗,已经算是做了一个朋友能做的一切。再呆滞下去,只会对黄皮虎不利。所以,明知如此的周吉平没有办法挽留,他只能为一个朋友的离去而惋惜。在他内心深处,黄皮虎不再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军火商,而是一个值得自己信赖的战友。
“你,以后好自为之吧。”黄皮虎眯起了眼睛,犹豫了一下对周吉平说道。
周吉平把他当做战友,黄皮虎又何尝不是如此?更何况,半生逐利的他没想到,自己还能在蒙塔亚找到为理想战斗下去的机会。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一个人的理想和热情是这么需要释放和挥洒。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该走了,也必须走了。不然的确话,只会让周吉平和这个刚刚安定下来的国家再生乱局,这是他所不愿见到的。
车队拐过了一个山丘,顺着山丘脚下的向东拐了个弯。迎面,是几座葱笼的土丘,挡住了人们东望的视线。
“你以后……”黄皮虎偏过头来,嘱咐周吉平道。周吉平认真的看着这位老大哥,等着听对方的叮嘱。
“噗——”黄皮虎的胸口发出一声诡异的爆响,接着一抹血线便溢了出来。
周吉平完全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足足楞了两秒钟才醒悟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黄皮虎中枪了!
“隐蔽!敌袭!”周吉平哑着嗓子嘶吼起来。吼声震得刚刚学会开车的布科不由自主的一抖手,敞篷吉普一头扎进了路边的灌木丛里,刹住了。
“快,封锁那个山丘,有狙击手!”周吉平压低身体,一边把中枪的黄皮虎揽到怀里,一边指着东机的山丘命令道。虽然山丘上的枪声在周围车辆发动机引擎声的遮盖下显得很模糊,但这并不能影响周吉平的判断。
刹那间,整个人民军的队列乱了起来。所有的车辆都乱纷纷的停了下来,汽车制动的声音,传达命令的喊声,急促的跑步声混杂在一起,让人的血流骤然加速,提醒着憧憬和平的人们危险就在附近。
“快,我有话说……”仅仅几秒钟的时间,黄皮虎的色就变成了蜡黄色。他倚在周吉平的怀里,右手紧紧的抓住周吉平的肘部,手劲之大,让周吉平都几乎要痛呼起来。
“好,好……”周吉平忙不迭的答应着,顾不上看黄皮虎的伤势,一把拉开自己一边的车门,在古迪里和布科的帮助下,把黄皮虎从车上抬了下来,直接钻到了身边的草丛里。刚把黄皮虎放好,古迪里和布科两然便退到灌木丛深处,使劲摇撼着周围一人多高的草丛,试图让对面的狙击手无法找到正确的目标。与此同时,两架得到命令的德什卡咔咔咔的打了起来,向东侧山坡上一切可能藏人的地方射击着。冒着生命危险,用火力干扰着狙击手的判断。
皮埃尔是被枪声震醒的!他一醒过来就偏过头去,向着十几米外获亚的位置看过去,想到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谁知却正好看到获亚一脸茫然的抬起头来,睡眼惺忪的往自己这边张望着。
皮埃尔在心里怒骂了一句,却又无可奈何。谁让自己找了这么个助手?睡得时间比自己多一倍,可仍旧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在烈日下连续潜伏多日的皮埃尔疲累至极,好不容易安排获亚值会班,自己想休息一会儿,这不又出事了。
正在这个时候,山下的德什卡吼了起来,不断有子弹漫无目的的打上山来,啸叫着钻进草丛,或者飞行更远的地方。幸好皮埃尔和获亚两人的隐蔽位置都经过了精心的伪装,从远处看去就是一堆寸草不生不生的小土包。
皮埃尔喜欢把狙击位置选择在稍差一点的位置,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了。如果总是把狙击位置选在好的位置,那便是等于给敌人创造发现自己的机会。所以,当缺乏经验的德什卡射手只把子弹泼向了那些草木密集,适合狙击的位置时,皮埃尔和获亚两人则暂时没有问题。
正在这个时候,几个身着吉利服的身影,正点点向皮埃尔和获亚两人隐蔽的位置撤了下来。看那准确而敏捷的动作,皮埃尔就知道这是几个同行,绝对是不好对付的狠角色。
“砰!”获亚那边的枪响了,一个吉利服的身影猛的一定,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皮埃尔被这枪声吓得脖子一缩,傻了。
黄皮虎胸口上中了枪。随着他急促的呼吸,不断的有雪沫冒出来。他一边喘息,一边努力的做着吞咽的动作。周吉平知道,这是肺部中枪的表现,黄皮虎没有时间了。
“让,钟纬,和阿屁……处理我的事,他们,行……”黄皮虎努力的说着,每当他停下来的时候,就会有血沫从嘴,或者鼻子里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