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酒吧坐落于a市的黄金地段,音乐震天,霓虹交错,酒气醇香。
顾柏彦坐在吧台上,一张如斯的脸,迷倒了万千女人。
他才坐了一会,就已经有七八个来邀请他跳舞的女人被拒绝了。
阳一说道,"你受哪门子刺激了?竟然要和苏诗雨订婚?"
他自认为很了解顾二,可是现在觉得,他并不了解他。
他之前不是说,江阿姨已经平安的送回来了吗?
顾柏彦拿着一杯酒,一饮而尽,将酒杯重重的放在吧台上,自嘲一笑,"因为,我怕她绝望。"
在机场被抬进医院后,他醒来的那一瞬间,也曾绝望得想拔掉氧气罩。
他害怕面对没有她的一切。
害怕看到她那一张哭得不能自已的脸。
盛夏也一定是,没有选择了,才选择放彼此自由。
她也一定,绝望过。
他们都还爱着彼此,却不敢再去触碰这个词。
盛夏不希望看到他为了她而付出。
而他,不想看到盛夏为了他而被舆论压得喘不过气。
所以,她选择离开他,希望他幸福。
所以,他就幸福给她看。
阳一说,"你们的爱情,我不是很懂,只不过,好不容易爱上了,千万别错过,一辈子,就那么长。"
顾柏彦苦涩的笑了笑,举起酒杯,与他相视一撞,"会的,会找回的。"
等他变得,有更大的能力的那一天,等他变得,能保护心爱的女人的那一天。
这个时间,他不知道需要多久,可能一年,可能两年,甚至更长。
他不会让盛夏等他,反而希望看到她,嫁给一个爱她的男人,好好过一辈子。
可如果真到那一天,她还依旧单身,那他一定会将她娶回家,一辈子好好疼爱。
阳一拍了拍他的肩,"加油吧,祝愿你早日抱得美人归。"
顾柏彦淡然一笑。
回到家里,他在天台的浴池里泡着澡,抽着雪茄,望着漆黑的夜空。
夏夏,你此刻,在做什么?睡了吗?
是不是也和我想着你一样,在想着我?
夏夏,请你别那么快嫁,别那么快。
等我,一定要等我...
等我,明媒正娶把你娶进门。
一眨眼,过去半个月。
在没有盛夏的日子里,顾柏彦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每天喝得烂醉,酒醉迷糊,反反复复的呢喃着她的名字。
然后,他买了上千块一颗的***,只需要一颗,就能入眠。
可第二天,他吃了一颗,依旧睡不着,只能加大药量。
第三天,再加大药量。
如此,严重的那个晚上,他吞了十六颗,被顾婧安以为自杀了,着急的送他送去医院洗胃。
那一次,他整整睡了一天一夜。
是他这半个月来,睡得最舒服的一次...
盛夏倒是过得比较充实,每一天跟着袁娴华一起去地里种菜,去挖红薯,隔个五天,就去赶集。
在家里阳台的院子里,她种上了鲜花和青菜。
乡下的青菜,还有米饭,和城里的真的不是一个级别的。
她每天天亮就起床,晚上九点钟就入睡了。
这种生活作息很好,第二天醒来比较有精神。
这天,陈可欣风风火火的开车来了,提着大包小包。
晚上,两人坐在了阳台上,听秋天的晚风。
陈可欣犹豫了好一会,还是说道,"夏夏,顾柏彦和苏诗雨订婚了。"
盛夏愣了一下,继而扬起一个微笑,"哦,订婚了,挺好的。"
陈可欣拥着她的肩,"难受就哭出来吧。"
盛夏摇了摇头,"不难过,为什么要难过?"
她抚了抚自己的小腹,"上天给了我这个宝贝,就够了。"
陈可欣说,"还有半个月,你就出来城里,去医院检查一下。"
盛夏微微一笑,"好。"
然后,她回到了房间里,拿出笔和信封,慢慢的写起了信。
写完,她装进信封上好胶,递给陈可欣,"等你回城里,就帮我把这封信带给顾柏彦。"
"好,我一定亲手给他。"
陈可欣将信装进了包包里。
自从她住在乡下后,手机就一直关机,也没想过要开机。
她除了陈可欣,也没人记挂,也没有她要记挂的人。
陈可欣要联系她,都是打的袁娴华家里的电话,叫她过去接。
所以,她也不知道顾柏彦有没有联系她,她也不想知道。
但陈可欣也极少打电话过去麻烦袁娴华,有什么事都是直接开车过来。
陈可欣在乡下住了一天,又开车回去了。
她一回到A市,第一件事,就是找苏秦方问了顾柏彦的电话号码,再打了电话给他,"盛夏有一封信,让我交给你。"
顾柏彦怔了一下,有些错愕的说道,"你拿过来吧,我在公司。"
陈可欣哦了一声,挂掉电话,开车过去。
顾柏彦握着手机,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
盛夏,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好像变得已经很遥远了。
他只记得她的脸庞,只记得那樱桃色的红唇,那一双潋滟的双眼,还有一双,纤细的小手。
她怎么会,带信给他呢?
陈可欣过去,将信交给他,说道,"顾先生,麻烦您既然订婚了,就别再拈花惹草了,好好和那个叫苏诗雨的相守一生不行吗?"
顾柏彦瞥了她一眼,并未说话,只是点燃了一根烟。
陈可欣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了。
烟雾里,顾柏彦深沉的眸望着桌面上的信。
他竟然不敢打开,害怕看到她的绝情话语。
更害怕,她写的是,她与另一个男人的事。
连抽了好几根烟,脑袋有些熏熏然,他颤抖着手,终究将信封撕开。
信封上面写了几段话,依旧是她清秀的字迹。
柏彦,听说,你订婚了,真好,由衷的祝福你,牵着你的手走进教堂的新娘,一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柏彦,对不起,原谅我那么狠心。
当爱不能完美,我选择放手。
如果被爱是一种幸福,那么放手,也许是一种成全,对双方的成全。
柏彦,我也不知道你怎么想我,或许还在恨我,可我依旧想对你说,爱你,今生,今世,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