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那天早上,仅仅四个小时的时间,她却好像是过了半个世纪之长远。
盛夏仿佛花光了所有力气,才熬到了下班,没有一点胃口吃饭,出了公司,直接打了车去了医院。
十三也是很心疼她,就每天在苏诗雨离开之后,她拉开了窗帘,让盛夏走到医院后面的街道,站在石头上,抬起头看,就能看到顾柏彦的病房。
然后,她每天一下班,就过来踮起脚尖站在石头上,目不转睛的望着躺在病床里的顾柏彦。
一连好几天,中午下了班,寥寥扒了几口饭就匆忙的赶过去。
晚上,加班到九点钟,她就一下班就过去,一直等到病房里关了灯,她才回家。
盛夏在心底其实也不知道,这到底能有什么用,但是能看到他的身影,好像就能安慰自己担忧的心灵一样。
每一天,在她的世界里,就像是过了一年。
每一天,她都拖着疲惫的身体,浑浑噩噩的,以一杯浓咖啡提一天的神。
这天早上,盛夏正在上班,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惊喜的望过去,以为是阳一打了电话过来,期盼着能听到什么好消息。
一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跳动的顾柏彦的备注,她的心都颤动了一下。
盛夏急忙接起来,紧张得只听到了自己颤抖的声音,"喂..."
接着,顾柏彦磁性的声音就透过手机传了过来,"盛夏?"
"嗯,我在,我在..."盛夏听到他的声音,霎时间就红了眼眶,鼻子一酸,哽咽道,"你,你醒了?"
"嗯,醒了。"顾柏彦温和道,"你过来,还是我过去找你?"
他恨不得此刻就将她拥入怀里,吻向他思念已经的唇。
"我,我过去找你。"盛夏已然关闭了电脑,往总监室走去。
"好,我等你。"
"嗯。"
盛夏一挂掉电话,就走进了总监室,和冯小越说道,"越越,顾柏彦醒了,我想过去看看。"
"可以,我和你一起去吧。"冯小越很是通情达理。
"好,走。"
冯小越开车,盛夏坐在副驾驶,车子在路上扬长而去。
盛夏一路上的心情都十分激动,顾柏彦终于醒过来了,醒过来了...
她的心情仿佛比中了一千万还开心。
期待着,和他见面的那一刻。
而顾柏彦打完电话之后,望向身边的保镖,冷冷的说了句,"解开禁行令,出去等着盛小姐,到了之后给我请进来。"
后面三个字,他说得重重有力。
保镖左右为难,"少爷,这,这,老爷子的命令..."
"我说能进就能进。"
保镖话还没有说完,顾柏彦冷漠的打断了他的话。
保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是。"
盛夏和冯小越到了医院之后,保镖一眼就认出了她,上前恭敬的说道,"盛小姐,请进。"
盛夏愣愣的,指了指自己,"你说的是我?能进了?"
"可以的,总裁让我接您进去。"
"知道了,谢谢。"
盛夏和冯小越一起走了进去。
她不禁感叹,顾柏彦在她身边,是她的靠山,一搬出他的名字,做什么都能通行无阻。
可是,一离开了他,她什么都不是,寸步难行。
顾柏彦艰难的从床上起来,慢慢的移到了窗户边,看向医院门口。
只一眼,他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认出了他的小丫头。
她瘦了,瘦了整整一圈,小码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成了加大号,估计等下抱着,都得硌手。
她一定很担心吧?
顾柏彦眼里染上一抹心疼,他出院之后,真该好好给她补补身体。
等等,她旁边的是,小越?
顾柏彦转身就回到了病床边,拿起手机打了电话给阳一,"你还有一分钟离开,你老婆正在进来的路上。"
阳一淡然道,"没事,我和十三在楼上呢,刚刚我就看见她了,我让十三别下来就行了。"
顾柏彦心情也是挺好的,有兴致的打趣道,"真是可怜了我们的阳一大人,为什么就不能像古代那样,妻妾成群呢?"
阳一妖孽的脸顿时笑开,"我也很想问啊。"
顾柏彦面瘫的笑了笑,"我劝你善良。"
十三伸出手就扭住他的耳朵,"你说什么?"
阳一缩了起来,"啊啊啊,我什么都没说,你听错了。"
顾柏彦笑着摇了摇头,挂掉了电话。
他与阳一的性格并不相似,如果他的身边有两个同样的女人,一个自己深爱的,一个深爱自己的。
他一定会选择,自己深爱的那个,让深爱自己的那个,再重新开始。
这样也不至于,伤了两个女人的心。
十三因为占有不了他的人,而难过着,小越因为占有不了他的心,而伤心着。
而阳一呢,因为他在乎的两个女人难过伤心,自己也不好过。
天台上的阳一只需要说几句话就安抚了十三,让她在这里等着,接着他转身就下了楼。
盛夏到了病房门口,颤抖着手,握上了门把,将门打开。
与顾柏彦四眼相对的那一瞬间,她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快得像要跳出来。
冯小越与顾柏彦微微一笑,识趣了走了出去,替他们关上门。
盛夏忍不住,奔入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声音沙哑道,"柏彦,我好想你。"
顾柏彦被她有力的抱得往后退了几步,他站稳之后,伸出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我也想你。"
盛夏抱了他许久,才红着眼眶从他怀里离开,一双失神的双眼,狠狠的瞪着他。
顾柏彦坐在了床边,不明所以,瞪他是为何?
他伸出手,将她拉到身旁坐下,用指腹替她擦拭去了眼角的泪,"怎么哭了?"
她笑中带泪的摇了摇头,低着头缓和了好一会,才抬头,喃喃说道,"你下次开车能不能注意点?"
和他认识半年,都见他伤过多少次了?
每一次都伤得那么严重,没有哪次不见血的。
"没事。"顾柏彦淡然道,"我这不是没死吗。"
"不许你这样说。"盛夏生气的伸出食指挡在他的唇,"你当然是没事,知不知道在乎你的人多担心?"
"知道了。"他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任由她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