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加了好几天班之后,苏酥酥终于赶在周五之前把报告交了上去。
周末约了沐码码和伶俐俐去逛街,三个女人疯狂扫货,拎着一大堆战利品,苏酥酥因为持续加班而沉郁的心情终于有了一种沉冤得雪的畅快感。
伶俐俐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久逛,三个女人决定去附近的中式餐厅吃午饭,喝点下午茶。
结果好巧不巧,在餐厅旋转门口看到了吴洛一行人。
吴洛如同众星拱月一般站在最显眼的位置,眉眼生辉,灿烂若金,身后跟着好几个人,俊男靓女,似乎在调笑。吴洛怀里搂着的卷发美女非常妖娆漂亮,大胸长腿,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勾人的媚劲儿,让人移不开眼睛。那女人生得肤白如雪,妩媚多姿,玲珑有致。
一双修长白皙的长腿露在黑色的包裙下面,显得十分性感。
她正亲昵地将红唇凑在吴洛耳边说着悄悄话,眉眼间的媚态都要化成春水从那双勾人的眼睛里淌了出来,性感的红唇一张一合,凑得很近,像是要含住吴洛的耳朵厮磨似的。看得直教人面红耳热。
吴洛含着笑,很是享受的样子,唇角的笑容越来越邪气,他一把将那个女人的身体搂在怀里,女人曼妙的身体曲线紧紧贴着他精瘦强壮的身体,力量与柔弱的完美契合,令人想入非非。
吴洛狠狠掐了她一把,唇角勾着笑,眼睛炙热得像是燃起了火。
“回去再收拾你!”
刚说完这句话,吴洛的眼睛就瞥到了伶俐俐一行人。
苏酥酥心中一颤,脚上如同生了根,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处。
明明餐厅外面春光明媚,苏酥酥此刻却觉得如坠冰窖。
她死死盯着吴洛。
甚至都不敢回过头去看此刻伶俐俐脸上的表情。
伶俐俐为了他刚流产才没几天,他就敢这么公然出来和别的女人一起厮混!
吴洛谈笑如常,看到伶俐俐一行人之后,唇角上翘的弧度一丝都没有下沉,非但没有被撞破奸_情的惊慌失措和尴尬,甚至脸上的笑容都更加熠熠生辉了起来。
吴洛唇角勾着慵懒的笑容,非常自然地松开搂住那卷发女人的手,非常自然地和伶俐俐对视,非常自然地向她们这边走过来。
自然到苏酥酥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他和那个卷发女人之间的关系了。
或许他和那个卷发女人只是普通朋友……
可是,怎么可能?
明明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还在眼前,那个女人凑到他耳边低语的红唇,他搂在那女人腰肢上的手臂,他们的调笑低语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苏酥酥胸口的气闷到现在都还没有消去。
吴洛笑意盈盈地向着伶俐俐所在的方向走过来。
不慌不乱的样子,闲庭信步。
那卷发女人也十分识趣,并未阻拦吴洛的离去,只抱胸含笑站在原地远远地等着。
仿佛是在等着吴洛打发什么乞丐一样。
吴洛用刚刚搂过别的女人的手,轻轻搂住伶俐俐孱弱纤细不堪一握的腰肢。
他唇角勾起轻轻浅浅的笑容,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枕间的呢喃:“怎么不多在家里休息几天呢,俐俐?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出来逛,想要买什么?给我打电话……”
伶俐俐的身体有些颤抖。
她垂着脸庞,扯了扯嘴角,像是要挤出一个笑。
伶俐俐抬头看着吴洛,强笑道:“我给你打电话,你就会过来陪我吗?”
吴洛低头,亲了亲伶俐俐冰凉的脸颊:“我当然会过来陪你,谁都没有你重要。”
伶俐俐冰凉的脸颊被他炙热的薄唇一碰,身体抖得不像样子。她睁着发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吴洛,声音几不可闻:“那个女人是谁?她也没有我重要吗?”
吴洛谈笑如常,只摩挲了一会儿伶俐俐的腰肢,呢喃地说:“你在发抖呢,是身体不舒服吗?”
伶俐俐唇无血色,紧紧盯着吴洛:“我问你,那个女人是谁?”
吴洛看了伶俐俐身后的苏酥酥和沐码码一眼,轻声笑:“你不是知道的吗?生意上的伙伴……”
伶俐俐的眼泪陡然间流了下来:“生意上的伙伴需要你们交头接耳靠得那么近吗?”
伶俐俐的心脏像是被浸在沉沉冰水里,被锋利的刀片割开,血液涌了出去,刺骨的寒冰哗啦啦灌进了她的心口,疼得她骨头都在打颤,冻得她血肉都结成了寒冰。
她狠狠推开吴洛,睁大眼睛,死死看着他那云淡风轻的脸庞:“我昨天躺在床上病得爬都爬不起来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像今天这样搂着别的生意伙伴在床上谈笑风生?!”
伶俐俐手里的购物袋零零碎碎散了一地。
就像她的心也支离破碎散了一地。
她睁大眼睛,眼圈发红,死死地瞪着吴洛,眼睛里有晶莹的眼泪溢出。
“吴洛,做人要讲良心,你不能欺人太甚了!”
面对伶俐俐的歇斯底里,吴洛表现得太过气定神闲了,他脸上的慌乱一丝也没有,唇角甚至还含着宠溺的笑容,静静地看着伶俐俐发疯,仿佛置身事外,又仿佛溺爱的样子。
伶俐俐的爱和恨,眼泪和欢笑,仿佛都和他没有关系似的。
吴洛粗粝的大手牵起伶俐俐颤抖的小手,笑着哄她说:“好了,不要闹了,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今天不就好了吗?都有力气向我发脾气了呢……”
吴洛轻松的语气,像是在哄弄一个不听话要糖吃的小孩。
吴洛搂住伶俐俐,抱住她,炙热的嘴唇在她发间厮磨,轻笑着问,“是因为你的好朋友在场所以感觉到委屈了吗?平时不会发这么大的火呢,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伶俐俐眼睛发红,咬着牙关,狠狠推开吴洛,但奈何吴洛的力气太大,明明像是没有用什么力气的拥抱,可伶俐俐却怎么推也推不开他的禁锢。
身体不住地打颤。
伶俐俐被他铜墙铁壁一般困在怀里,死死咬着嘴唇,像是一只被残忍拔去翅膀无法挣脱的鸟儿,在冰冷的囚笼里撞得血肉淋漓,痛苦得眼泪不住地往下流淌,喉头里发出兽类呜咽的声音,苏酥酥看不过去,扯住吴洛的手:“俐俐她现在不舒服,你先放开她。”
吴洛手臂一挥,不耐烦地将苏酥酥的手打落,吴洛失去温和的笑容,他冷冰冰地看着苏酥酥:“我和俐俐的事情,你少参与。如果俐俐哪天要跟我分手,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你还想找酥酥算账?你到现在都不觉得是自己错了吗?!”伶俐俐听到这话,不知道是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狠狠推开吴洛,反手打了吴洛一巴掌。她流着眼泪,仰着头,死死地瞪着吴洛,浑身都战栗,她恨声道:“酥酥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第一个杀了你!”
吴洛白皙的俊脸上出现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他丝毫也不在意,只走过去牵伶俐俐的手,捧在手心里仔细地检查,嘴里说着怜惜的话:“手疼不疼?下次别打那么用力了,你看,手都红了……”
伶俐俐所有的歇斯底里痛苦挣扎在吴洛这里仿佛都砸进了棉花里,显得她格外癫狂,无理取闹。
可明明做错事的人从来都是吴洛!
伶俐俐宁愿吴洛能够给她一刀,她再给吴洛一刀,双方见了血,狠心了断。
也不要像现在这样,她的刀光剑影只能扎进他柔软的棉絮里,明明嘴里说着疼惜她的话,可做出来的事情永远都是在伤害她,让她一个人背负所有的痛苦。
就像小时候家暴她之后又痛苦忏悔的父亲。
让她恨也不是,爱也不是。
伶俐俐狠狠甩开吴洛的手:“不用你假惺惺,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伶俐俐的手指打颤,浑身都抖得不像样子,仿佛是气极,身体都承受不住他给她带来的痛苦和伤害,她握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前阵阵发黑,伶俐俐的双腿发软,险些要晕倒,她咬着牙关,不想让自己这样在吴洛面前战败,又落到他的手上,让他有机可乘。
“好好好,你别激动,回去好好养病,身体不舒服的话给我打电话,我带你去看医生。”吴洛举手投降,眸子里写满了无奈,“我晚上再去看你,别气坏了身子。”
说着,吴洛就转身离开,那不紧不慢的步伐,和他走过来的时候毫无二致。
苏酥酥伸手扶住浑身都在颤抖的伶俐俐,伶俐俐瘦弱的背脊在靠上苏酥酥的手臂上那一刻,整个人都像是卸掉了所有力气似的,眼前发黑,天旋地转,晕倒了过去。
她倒在苏酥酥的怀里。
滚烫的眼泪无法抑制地流淌。
泪眼模糊间,她看着吴洛转身,面色慌乱,飞快地她这边跑过来。
那奋不顾身竭尽所能的身影,就像高中时代,他从她父亲的棍棒下,愤怒地将她救了出来,不管不顾,冲破黑暗,带她去看破晓的样子。
明明吴洛此刻将她抱起来喊救护车时,惊痛慌乱的眉眼,和高中时代救她的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
可是那黑漆漆的眼睛里却再也没有当初那炙热的爱了。
明明他们以前是相爱过的,为什么现在他却先不爱她了呢?
为什么要像她的父亲一样狠狠爱过她却又狠狠伤害她呢?
她以为她真的可以一直和他去看破晓的。
伶俐俐流着眼泪,身下的绞痛让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仿佛有湿润的液体从里面涌了出来。可心口上的刺痛,却仿佛永远被囚禁在里头,沉沉痛痛刻在血脉里,疼得让她血肉模糊。
为什么要把她从黑暗里救出来,又重新扔到另一个黑暗的深渊里呢?
为什么要骗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