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要打老虎?米嘉赶紧把枪翻了出来。自从被人袭击过,他一直都带着枪,只是佩戴在身上很不方便。
所以米嘉过了几天新鲜期以后,就把枪放到包里面去了。再过几天,连子弹都不上,分开放。
现在一听有老虎,赶紧上了子弹,配上枪。万一真的遇上老虎,这么一把手枪还真不知道能不能行。
再看米大力的装备,米嘉才放心一点。他拿着一把长管猎枪,口径十分的大。
“这是新枪?”米嘉问。
“是啊,刚买的,好容易才把证件办下来。”米大力十分自豪的拍了拍枪身,“人家非洲用来打大象的。”
“怎么忽然想到买这么大一把枪?”米嘉说。
“那些野猪太厉害,普通枪要打好几枪才死。尤其是三百斤以上的,皮粗肉厚。这枪就不一样,打大象都是一枪死,别说野猪。”米大力得意洋洋的说。
“这是单发的吧?”米嘉问。
“单发的。”米大力说。
“那要是一枪打不中呢?”米嘉问。
“那就再上一颗子弹呗。”米大力说,“反正前面有狗拖着呢,又冲不过来。”
“野猪冲不过来,老虎跳过来怎么办?”米嘉说。
“老虎的话……应该也一样吧。”米大力说。
这能一样吗,狗闻到老虎的味道都会被吓跑了。不过这也是米嘉听来的民间传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算了,进山去!”米嘉说。
就算狗全跑了,这么多人也不怕。老虎一般不会袭击人类,因为人类并不在它们的食谱上,除非是年老受伤住不到其他东西吃,只好抓人来吃。
米嘉那天见到的老虎还能抓野猪,应该年轻力壮,不会和人死磕。
正说着话,小猎就带着一大群狗跑了过来,在米嘉周围拱来拱去,米嘉摸了摸,小猎就躺下来露出肚子。
孟若婷妙清程惜玉也一起上来摸,小猎十分兴奋。米大力也想摸,一伸手,小猎就瞪着他叫了一声,再伸手就一口咬上去。
米大力悻悻然缩回手,对小猎说:“你牛,可别忘了是我喂你!”
小猎扭过头不理他,米大力也没法子。
“出发吧。”米嘉说。
一堆人开着车进山,路上倒是很清静,别说老虎野猪,连鸟都没看见多少。
“原来不是有很多鸟的吗?”米嘉问。
“我们搜山要带狗的嘛。”米大力说,“开始的时候打野猪,狗都追着野猪跑。后来野猪都跑了,狗就去追鸟,结果鸟都跑了。”
“你们没有抓鸟来吃吧?”米嘉说。
“那当然没有了。”米大力说,“春天我们不能吃鸟的。”
因为春天是繁殖的季节,所以不能上山捕捉鸟兽,连打鱼都不行,免得涸泽而渔,明年就没了。
很快到了松雾观,打开门,里头布满了灰尘,摆设和妙清离开的时候一样。
“总算是回来了。”妙清感叹。
“这几天还不能回来,得搜山搜完了再说,万一真的有老虎呢。”米嘉说。
“在这个年代,还能被老虎咬死,也是一种幸运。”妙清说。
“这种幸运我宁愿不要。”米嘉说。
“其实怎么可能有老虎呢,我问过专家了,人家都说华南虎野外灭绝了。”孟若婷说。
“也许有这么一只两只在深山活下来了呢。”米嘉说。
“一只两只活下来没用的,找不到配偶,生不了小老虎,没几年就死了。老虎寿命不长,最多也就是20多年。”孟若婷说。
20多年前,那是九几年,早就没有老虎了。还要再往前三十多年才有老虎的踪迹。
老虎是独居动物,平时都是分开的,只有交配的时候才会在一起。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合一母,就是这个意思。
交配完了它们还会分开,不会同居。要是老虎多,领地互相挨着,这么搞倒也不妨。
可老虎没剩几只的话,互相碰面都难,要怎么生小老虎?
就算龙津深山里藏了几只老虎没死,过了十几年也老死了。他们死之前交配了,生小老虎了,小老虎再活个二十多年,也死了。
小老虎没死之前再遇上,又生了小小老虎,小小老虎还剩几只,又能不能遇上?遇上了能不能生小小小老虎?
能一直延续下来,几率太小了,而且还会近亲交配。
“先不要管老虎了。”米嘉说,“我们来看茶叶。”
米嘉带着程惜玉来到云雾茶母树下面,告诉她:“这个就是云雾茶的母树。”
爬上树摘了几根茶针,拿下来给程惜玉,“这些就是茶叶。”
程惜玉接过茶针,掰断了闻。又拿出一个水壶,把茶叶倒进去水壶里,关上盖子,使劲晃了两三分钟,打开盖子,茶叶已经泡出味道了。
喝上一口,程惜玉皱着眉摇摇头。
“松雾茶不是这么泡的。”妙清说。
“我只是尝尝味道。”程惜玉说。
她爬上树去,仔细看了看,爬下来说:“我明白了。”
“就看这么一眼就明白了?”妙清问。
“我想知道的基本都明白了。”程惜玉说,“平时你都在哪里炒茶呢?”
“再后面。”妙清说。
松雾观后面有个专门炒茶得地方,在省城那边是个砖土房,这边就直接搭了个大棚。
大棚里面有土灶,上面架着一口大铁锅。这口锅油光锃亮,就是专门用来炒茶的,别的什么都不能干,煮水都不行。
大棚旁边堆了一大堆干松枝,点起火来,烧得很旺,把锅烧透,然后慢慢等温度降下去。
等锅上的热气小三的差不多了,妙清洒了一把松雾茶进去,用手抹平,不断的翻动。
很快松雾茶散发出香味来,颜色也变得更加鲜艳。等到铁锅冷了,妙清就把松雾茶收集好,装在盘子里。
“这就算炒制成功,可以储存十几年。”妙清说。
“看起来和没炒之前变化不大。”孟若婷说。
“因为原来水分就不多。”妙清说,“其实松雾茶不炒也可以,用来泡茶一样很好喝。不过炒制以后更香一些,而且能够放久一点。”
“这种炒制方式并不合适。”程惜玉说。
“不合适?”妙清不服气了,“你只看了一次就知道?我记得你以前是没有接触过松雾茶的吧?”
“在京城的时候喝过几次,松云茶和松雾茶都喝过。”程惜玉说,“那些都是炒制过的吧?”
“对,炒制过的。”妙清说。
“炒制过程中我闻到了很浓的茶叶香气。”程惜玉说。
“那是天然香气。”妙清说。
“这些香气本来应该在泡茶的时候才散发出来。炒制的时候发出来,是一种浪费。”程惜玉说,“本来松云茶的味道比较淡,加上松针提取物以后,味道被掩盖了一些,风味更是不足。要是能够把这些香味留下来,可以改善松云茶的风味,让松云茶味道更好。”
“说得轻巧!为了让口味更好,我们松雾观历代祖先什么方法都想过了。”妙清说。
“松雾观历代祖先当然值得敬佩,不过他们想要改进的是松雾茶的味道吧。”程惜玉说。
妙清迟疑了一下,这么说倒也没错。
“松雾茶本身的味道是足够的,只要多煮一会儿,味道全部出来,几根松针就可以泡出一大壶松雾茶来。”程惜玉说,“然而松云茶不同。”
松云茶是松雾茶的破产低配版,用松雾茶的茶叶切碎,拌上松针提取物,这么做出来的东西。
一斤松雾茶可以配出五十斤的松云茶,光是松雾茶的味道当然不够,还得加上松针提取物。
“那你说应该怎么炒?”妙清问。
“我来试试。”程惜玉说。
她又塞了一把松枝进土灶,点着了松枝,关上火门,只留下一丝缝隙让空气进入,维持着土灶火苗不灭。
这样会产生一氧化碳,在密闭空间会让人中毒,但这儿四面通风,不用担心这个。
锅里温度有些烫手,但还可以忍受,程惜玉撒了一把新鲜的松雾茶下去。因为温度不高,散发出来的味道比较小。
炒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松雾茶的颜色终于变得和妙清炒得一样。
“你自己试试。”妙清拿出一壶开水和茶壶给程惜玉。
程惜玉把松雾茶放进茶壶里,冲进去开水,一股浓香飘散出来。然后程惜玉喝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
“怎么样?”妙清问。
“很苦。”程惜玉说。
“降低温度来炒茶叶,这么简单的办法我们会没想过?”妙清说,“早就试过了,这样做出来的松雾茶很苦,根本没法子喝。”
“还可以用另外一种方法。”程惜玉说。
她打开火门,又塞进去一把松枝,蹲在下面使劲一吹,火苗呼呼的烧了起来。
整个铁锅都被烧红了,程惜玉趁机撒下去一把新鲜的松雾茶,发出的一声。她也不怕烫,伸手把松雾茶平摊开,在锅里滚了几下,赶紧捞出来。
这些快速炒开的松雾茶颜色非常黯淡,外面似乎焦了,蒙上一层灰褐色,闻上去没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