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亢县尉司徒怀正在家中坐地,一个小厮跑进来报道:“大人,外面有个姑娘要见您。”
司徒怀这会半躺在胡床之上,伸手摸着身边的一个小姑娘,笑道:“什么姑娘?有我家小玉好看吗?”
那小厮刚要说话,突然一翻白眼,倒在地上,跟着一个劲装女子走了进来,笑咪咪的道:“大人看看,我有没有你家小玉好看啊?”
司徒怀猛的跳了起来,推开身边的小丫鬟沉声斥道:“你是什么人?竟敢闯进我的府中,不想活了吗?”他一边说话回手摸去,他的佩剑就在身后的桌子上,那姑娘就像没有看到一样,平平静静的站在那里,笑吟吟看着司徒怀。
司徒怀突然伸手,把剑抓到手里,轮起来就向那个姑娘砍去,他手上用了暗劲,劈出去的同时,剑鞘急飞而去,宝剑闪着寒光劈了下来。
姑娘还是那样淡淡的笑着,眼看剑到,猛的一脚踹过去,正中司徒怀的胸下,司徒怀一下飞了起来,向后而去,撞到墙上之后,这才落下来,一张嘴喷出一口浑水。
两边的丫鬟一齐惊叫,那姑娘手臂一动,一口闪着雪光的长剑出手,就停在那两个丫鬟面前,两个丫鬟嗝的一声,吓晕死过去了。
司徒怀想要站起来,但是努力挺起半个身子,却又倒下了,他眼看着那姑娘向着他走来,不由得害怕的道:“你不要……不要过来啊!这外面都是我的部下,你要是再过来,我只要喊一声,你就走不得了!”
那姑娘冷笑一声,道:“你那二、三百人,当个什么用?你把他们喊进来,看看他们能不能在我杀了你之前,把你救出去。”
司徒怀眼看威胁没用,急忙改口道:“女侠,下官执掌这龙亢一县,一心为民,也没有为害一方,还请女侠饶命啊呀。”
“一年前的巩知县是怎么死的?”
那姑娘淡淡的一句话,让司徒怀脸色大变,恐惧的道:“你……你是巩知县的女儿?”
“我和他不认识,你看看这个吧。”那姑娘把一方小印丢给他司徒怀,司徒怀疑惑得拿了起来,仔细的看去,上面刻着‘大汉枢密使臣张宁’八个字,不由得一怀,小心的道:“可是胡仙真大人的属下?”胡仙恭领枢密令,是枢密府诸官里,惟一长长出头的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丁立的小妾大特务头子。
张宁点头道:“不错,这就是胡大人亲手给我的。”说着把那小印拿回来揣在了怀里,道:“我是奉了枢密府令,要到豫章公干,但是这个消息走漏,豫章那面怕被我查出什么来,所以派了杀手劫杀我,没办法我只能来找你,请您护我过龙亢。”
司徒怀长出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叫道:“原来是上差,小人这就安排,一定让上差能平安过我龙亢。”
张宁摆摆手道:“你那点人,也不能护住我,你只管把人马集结,一但城中有花火飞起,你就带人立刻赶往飞起的地点,胡乱冲一下就回来,哪里起,你就带兵向哪里,你放心,唐赛儿将军的人马正在向这里赶过来,一但她到了,你事情办得好,我自然会在唐将军面前保举你。”
司徒怀又惊又喜,心道:“太好了,不用出什么力,就能有好处,这样的事,哪里找去。”他做出一幅忠烈慷慨的样子,道:“上差只管放心,下县别的办不得,这点小事要是再办不得,那下官这官也就不要做了。”
张宁冷笑一声,道:“那我就等着看了。”说完转身离去,司徒怀一下来了精神,抬腿把两个丫鬟给踢起来,叫道:“快去叫刘坚进来……。”他话音没落,一个人大声在外面叫道:“大人,末将刘坚求见。”
司徒怀一怔,急忙出来,庭院里站着一个大汉,正是他手下的马弓手,刘坚,他有些惊异的道:“你怎么这时过来了?”
刘坚上前一步,把手里一封书信交过去,道:“大人请看,这是昆阳来书,说是昆阳裨将董福祥奉命到龙亢公干,让我们协助,严禁城防,不管城中发生什么凶案,城卫军不得出现。”
司徒怀一下就怔住了,半响才道:“这……这是什么命令!”他四下看看,见左右无人,凑到了刘坚身边,把张宁的话和他说了,刘坚变了变脸色,随后道:“大人,这里是吕毋将军的防区,唐将军能不能过来要看吕将军的意思,而我们接到的就是吕将军的书信,于其讨好唐将军,不如莫要得罪了吕将军才是啊。”
司徒怀心道:“你知道个屁,那女人抓住了我的把柄,若是我的人马不出现,唐赛儿一到,只怕立刻就会用我害死巩净的事来砍的脑袋了。”
刘坚看着司徒怀不说话,又道:“大人,若是您违抗了吕将军的军令,只怕吕将军会行军法啊!”
司徒怀一哆嗦,哭道:“这如何是好啊!”刘坚小声道:“莫若大人装病吧。”
司徒怀眼前一亮,立刻回屋,只管叫头疼,同时下令去请大夫,刘坚看着屋子,冷笑一声,自顾离去。
刘坚回到自己家中,一进堂屋,董福祥就迎出来了,叫道:“可有消息?”原来刘坚董槐安排到这里的眼线,在他的经营下,龙亢县的三百来人,倒有一半听董槐的调动了。
刘坚赶紧陪笑道:“将军所料不差,那些人果然找了司徒怀那个废物。”
刘坚把张宁去见了司徒怀的事说了,董福祥脸色微变,转身回屋,董白就躲在屋里,董福祥把情况和她说了之后,道:“看来丁立是知道什么了,不然不会调唐赛儿过来。”
董白冷哼一声,道:“我不信那唐赛儿敢硬闯吕毋的防区,就这样过来。”
董福祥苦笑道:“若是高梦鸾只怕会有顾忌,唐赛儿行事肆无忌惮,只要有一点可能,她就敢把天捅个窟窿,更何况若有丁立的命令,那她更是什么都不会管,只要吕毋敢拦,她就敢打。”
董白恨恨的道:“丁立这个没用的东西,他敢一个人进长安,怎么这小小的龙亢县城他会这么顾忌!”
“丁立可不是一个人进得长安!”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董白猛的一震,回手就向墙上拔刀,只是董福祥比她更快,飞纵而起,踹窗出去,回手在窗户上抓了一把,木质的窗户被捏下一大块来,随后一甩手,大块小块的木刺,向前飞去。
院子里站着一个脸上带着军中面罩的男子,他眼看那些木刺飞来,双脚用力,向后一纵,人已经到了三丈开外,木刺全都落到了地上。
董福祥落地一刻,反手拨刀,大拇指盖住刀柄底部,四根手指抵住了刀盘子,用力挥斩,来人身子向后一仰,大刀就在他的脸上扫了过去,董福祥手掌一颠,大刀正了过来,向下就劈,那人沉声道:“好快的手法!”说话间双手翻起,童子拜观音的架子,把大刀给架在了手里,这人知道董福祥的本事,不敢夹住不放,只让大刀一滞,便松手退去。
董福祥一刀劈空,身子跟上,连踢数脚,他是回人,有弹腿的功夫,植入之后,把这个本事,带了过来,两条腿左起右落,右起左落,攻守兼备,逼得面具人连连后退,眼看着就退到庭院中央,那里摆着一口大花缸,董福祥厉吼一声,一个风摆莲狠狠的踹了过去,面具人身子纵起,单手一撑缸沿,就大花缸上过去了,董福祥的腿就踹在了缸上,轰的一声,花缸炸开,里面的水都倾泄而出,两个人同时后退,谁也没有让水给溅到。
“好腿法!”面具男人大声赞到,董福祥冷哼一声,道:“不敢,阁下的身法,才是让我敬服。”
两个人说话的这会工夫,董白、刘坚各从屋里出来,一左一右,把面具人给围住了,面具人看了一眼二人,笑道:“看来,你们有意留客啊?”
董白是出身豪门的千金大小姐,哪里会和面具人打这个机锋,冷声道:“你是什么人,说不出身份,就从这里离开!”
面具人冷笑一声,突然一伸手,抓起一旁闲放的一张条案,双手用力一撕,把条案从中撕开,他捡到了一根细长的,充作棍棒,用力一振,无数虚影摇晃,面具人抢上一步,隔着那破碎的花缸向着董福祥刺去。
董福祥随手在地上抓起半截花缸,在身前一挡,面具人怪叫笑一声,脚后跟踢去,把撕毁的条案向后踢去,向着董白飞至,董白尖叫一声,大刀向外一合,身子微侧,用肩头抵住了半残的条案,哗啦一声,半残条案被劈成两半,碎木屑飞溅开来,董白和董福学武,先学得就是保护自己,眼看碎木屑飞扬,根本就没有办法看清前面,于是闪身后退,手中大刀挥舞,把自己的身前护住。
面具人哈哈一笑,两只脚的脚尖点地,身如飞箭而去,眨眼落在了刘坚的身前,董福祥惊呼一声:“不好!”急冲过来,三个人之中刘坚最弱,面具人选了他来做突破口。
刘坚大喝一声,单刀向着面具人的头上挥去,面具人的身体就像是没有重量一样,随着刀势一转,手里的木棍翻起,一领刘坚的眼神,然后疾扫出去,刘坚根本就想不到面具人会这样变招,不及防守,被大棍抽在了胸腹之间,巨大的痛楚,让他不由不得一弯腰,面具人手里的棍子快速翻起,就压在了他的后颈,刘坚再想站起来就作不到了。
刘坚被面具人的棍子就那样的压着,直不起来,弯不下去,他奋力挣扎,在地上转了一圈,可是棍子就好像长在他的脖子上一样,怎么也不能挣开。
此时董福祥已经追到,大声叫道:“把人放开!”手里的半截破缸呼的一声,向着面具人掷了过去,面具人哈哈一笑,手里的大棍子带着刘坚向前一送,刘坚身不由己的向前冲去,向着那半截残缸撞了过来,董福祥冷哼一声,身子一转,就到了刘坚身边,夺了他手里的们单刀,用力拍在了半截花缸上,那半截花缸得力飞去,向着面具人的身上砸去。
面具人不住的后退,看看就要到墙角了,突然一棍劈去,半截花缸打碎,他手里从条案上撕下来的棍子,也被震断了,面具人更是被震得向后退去,眼看就要撞到墙上了,他哈哈一笑,手里的半截断棍在地上一撑,人就飞起来了,站在了墙上。
这会董白追了过来,董福祥一伸手把董白给拦住,这会那么面具人已经脱险,多追无益了。
董福祥沉声道:“阁下,你究竟是什么人?”
面具人一笑道:“我是帮你们来的,只是没有想到还没有帮上忙,就和你们糊里糊涂的打了一架。”
董福祥道:“你想怎么帮我们?”
面具人道:“我只想提醒你们一件事,那人要知道有刺客了,才会调兵遣将,可是既然人手将至,他为什么还会偷偷进城,给刺客以机会,然后在动手之中,苦苦等候援军呢?而且……他只要不傻,就应该想到,龙亢在董槐将军的手中,那你们就应该能有办法,布置下陷井,他还让人来见这里的主官有什么用?”
董白还有想不懂,但是董福祥却一下就明白了,道:“他已经知道了我们就在城中,所以才使用这样声东击西的办法,其实……他早就混进城来了,现在;不过是他在准备走的时候,再给我们弄点麻烦。”
面具人点头道:“你们于北城设眼线,可是东、西城,可是没有什么眼线,他还不能换个方位进城吗?”
董福祥脸色铁青,道:“那他已经走了?”
面具人摇了摇头,道:“他还没走,但是明天一早,肯定会离开龙亢,而他们进来的方法,就是分散而行,你们的目光都盯着大伙人马,可是那些人是一个个的进城,所以你们就没有发现,不过丁立得意之既,就有些亡形,他本来应该进来就走,但是他没有,至少到今天,他还没有离开,如果你们到南门去看看,也许就能找到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