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立独坐前将府的书房之中,眼前摆着贾诩给他写好的诏书,“……****分封,上古之礼,李斯之恶,废古用新,使人心不古,世事不宁,而今朕欲恢封诸侯之封,以宗室、贵臣列土为王,复以旧礼……。”
就这几句话,只要从这里出去,就是一片腥风血雨,丁立头疼的抚着额角,喃喃的道:“这简直就是在赌博啊!”
丁立现在开始佩服希特勒他们那些人了,怎么会有那么好的心理压力啊。
“……大汉诸分为除并、豫、司隶等地归于皇室,其余一州一王,有:袁绍北击不臣,翦灭公孙,封‘代王’,刘焉故皇勋戚,抚膺巴蜀,封‘汉中王’,袁世凯大义灭亲,忠于汉室,封‘吴王’,刘表宣慰江汉,恩泽岭南,封‘荆王’,曹操屡败黄巾,削除不臣,封魏王,其余诸侯,视功而待封赏……。”
最可怕的就是大汉一共是十三刺史部,就是十三个州,去掉三部还有十个州,也就是十个王的爵位,现在又被拿走了五个,还余下五个,那些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接受啊,而立功,什么是功?只有去除叛臣,才是立功,这是上面五王的标准,两个是抚慰反王,三个去除不臣,他们已经给后来者立下榜样了,只要灭掉不臣就能称王。
“……中枢疲力,无能抚膺,若有不臣,诸王、诸候共讨之。”后面是封得侯位,除刘备之外,各路人马都有一个侯位,但是规定了,侯国除不向王奉令之外,其余和以前一样。
一面是王,一面是仍受压迫的侯,若有不臣,自己讨之,那岂不是自己说了不臣就是不臣吗?这诏书用意十分明了,可以是个人就能看懂,可是能拒绝的又有几人,就算是有人拒绝了,他还要担心对方不拒绝怎么办呢,所以只要这诏书一出,不管你是拒绝于否,你都会被卷入这个巨大的漩涡之中。
侯期望能推灭王,来得到王封,王希望铲除侯来让自己的权利得到集中,而后面规定的中央政权对诸王的礼节则是高高在上的,规定‘上国之臣,为下国之君,王有不法,查而缉之。’一面让人品尝到毒药的甜蜜,一面让人感受到枷锁的沉重,那一个人会接受啊,这就是在逼着这些诸侯挺而走险,丁立一时之间,有了要对战全世界的感觉。
而且丁立还知道,这封诏书完全不能得到刘协通过,三公之中除了丁绍完全支持他,不会把反对的意见当面说出来,其余的杨彪、伏完肯定不会同意,这诏书要通过还要一番血雨腥风,他和刘协的蜜月期还没有过完呢,自己费尽心力弄出来的正人君子样,也肯定是没有了。
丁立站起来,围着书案缓缓的走着,他不是没有想过,效仿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徐徐图之,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曹操的对手只有一个袁绍,打吕布和袁术还要刘备帮忙,而他的对手是三个,哪一个拎出去都可以独立一方了,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这三个人死了,他都不算统一北方,又拿什么来效仿曹操啊。
丁立捻指算了算,曹操赤壁战败之后,就再没有进取心了,五十多岁就开始谋划守成,就算他比曹操强一倍,打到五十还有精神,也没有能力平定这个纷乱的天下啊。
此刻丁立就像坐在赌桌之上,在玩着一把梭哈,自己手里的牌是两个A,赢面已经非常大了,可是他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跳出来,丢下一把同花顺,所以在看牌与否上,患得患失。
突然系统的声音响起:“宿主已触发‘大乱天下’的任务,接下来在十年之内,平定天下,所有罪孽将被洗涤,十年一过,宿主立刻进入溃败,成为千古****。”
丁立的听到了系统的声音目光反而一点点的坚定下来了,三国并立,长时间的不统一,让整个社会的发展受到了阻碍,只有把这一切全都打破,才能真的完成一统,他本来就是一个光棍汉,一无所有的来,大不了一无所有的走,也免得大汉在三国之落入胡人的铁蹄之下,北方一地,杀得汉人都绝了种子了。
想到这里丁立抓起了诏书,大步从屋子里出来,门外,贾诩、慧梅、胡车儿都在,一个个带刀肃立,丁立背背瓦面金锏,腰带青龙剑,大声叫道:“传我将令,少保府人马全军出动,传步兵校尉,封禁宫锁,传中垒校尉,全城禁严,传射声校尉封住武库,没有我的将令,任何人不擅行一步!”
胡车儿答应声,飞跑出去,这会他们已经到了府门口了,李鑫、王双、张鼐、丁国宝四人匆匆赶来,丁立沉声道:“王双、张鼐,你二人率军马巡城,各府大臣,但有妄动者,立斩不赦!”
王双和张鼐同时脸色一变,丁立在屋里闷了半天,出来之后,突然传下这样的将令,这是要做什么啊。
丁立猛的一抬头,看着王双和张鼐:“你二人还不快去!”王双、张鼐不敢多言,急忙出去了,李鑫跟小心的道:“大哥,可是有什么紧急军务吗?”
丁立淡淡的道:“你随我来,自然就知道了。”李鑫看到丁立阴鹫的面孔,不敢再问,就那样跟着丁立而行。不一刻的工夫,丁立就到了皇宫外面,这个时候得到消息的胡仙真也匆匆赶来了,她有些兴奋的看着丁立,低声叫:“可是要去逼宫吗?”
丁立看了一眼胡仙真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胡仙真幸福的险些要晕死过去,立刻拱手道:“枢密府愿为前导!”
丁立摆手道:“乐和,国宝,你二人带五十人,按个去请各家大臣,一个也不许错漏,都要请来!”乐和平静的施了一礼,和丁国宝匆匆的去了,丁立又道:“慧英、白雀,你二人率枢密府的人马,从宫门处开始封禁,不许任何一个人进到宫门,传令到这里,丁立又想起一事,道:“祝公道。”
祝公道规规矩矩的向前一步,道:“公道在此听命!”
丁立道:“你去越骑校尉府,传令越骑校不许擅动,就在家中,一步不得离开,如有违擒拿斩杀,由你自处。”祝公道答应一声,急匆匆的走了。
丁立到了宫门前,这会步兵校尉杜浮云早接到将令了,下令本部五百名女兵,十五一队,临时现组,由长官指派,互相监督,封住个个宫门,而她自己带着几名副尉恭恭敬敬的迎在了宫门前,看到丁立过来,叉手为礼:“末将将宫中一百五十处宫锁皆已落下,这里是锁匙。”说着她捧了那些钥匙跪献在丁立的面前。
胡仙真小声说道:“我都和姐妹说过了,您迟早会把那个没用的小皇帝给赶下台的,现在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丁立斜睨了胡仙真一眼,她急忙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但是那收不住的笑容,还是表露出了她心底的喜意。
丁立沉声道:“你拿着钥匙,就跟我走,胡仙真留在此处,专一迎接各位大臣。”丁立知道胡仙真虽然不会胡说八道,但是那幅样子却会让人以为他要谋逆,等到那些人进来之后,听到只是请准一道奏章,心情会一下子放松许多,也就会更好接受一些。
胡仙真没想那么多,只是点头应诺,就守在了宫门前。
丁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宫室,一路直到刘协的宫中,此时宫中也早就知道消息了,刘协慌乱乱的从女人的肚皮上爬下来,叫道:“这是如何一回事?丁爱卿怎么也做出董卓的举动来了?”
伏寿恨恨的道:“他本来就比董卓还要阴险,只是皇上没有发现罢了,现在他只怕要行比董卓更可鄙之事了!”
刘协更加慌乱,就在这个时候,中官飞跑进来,叫道:“陛下,前将军行尚书令丁立丁大人在外求见。”
刘协都要哭出来了,伏寿抓着他的手叫道:“陛下!请您拿出面对董贼的勇气来,我爹爹和哥哥还在外面,我哥哥的越骑营里,有一千精兵,他不会不来管我们的!”
刘协被喝得镇静了一些,咬咬牙,心道:“从小就怕死,不是怕何皇后,就是董老贼,这一段时间的皇帝才做得有味,就算是死了也就值得了!“想到这里大声叫道:“宣他进来!”
中官飞奔出去,一会的工夫,丁立带着贾诩、慧梅、李鑫还有一众兵丁闯了进来,刘协本来激起来的勇气,一下子又消散了,惶惶然的看着丁立,叫道:“前……前将军……何故引军入宫!”
丁立知道,自己这次这么大的动作,事情就算是很顺利的通过,也会让刘协从此忌惮于他,日后的麻烦事少不了,所以一开始他就打算了,反正日后要让这个刘协背黑锅,那就不如直接挑明了说,所以也不客气,只抱剑行礼,道:“末将有大事上奏,却请陛下等诸官到了,再行通知。”
刘协心道:“什么事要等大家都到了再说啊?”想到那日董卓废他哥哥时候的情景,不由得越发害怕,叫道:“你……你也要废帝不成!”
丁立长叹一声,心道:“现在不废,日后就免不了了。”但嘴上却道:“微臣不敢!”
刘协一听不废他这个皇帝,那一切就还有缓和的余地,不由得安下心来。
又过了一会太师杨彪、太保伏完、太尉丁绍,以及九卿诸官,尽都到了,高夫人身为太仆,也在被邀之内,她凑到了丁立的身边,小声说道:“立儿,无论你做什么,姨娘都支持你。”
丁立暧心的向高夫人点点头,然后四下看看,只有蔡邕没到,他回府之后,就让蔡文姬回去绊住蔡邕了,他是丁立的长辈,在这里说什么丁立不好回嘴,所以干脆就不让他来。
丁立向大家行了一礼,然后道:“某请诸公道此,乃是为一件大事而来!”说着向前一步,双手捧着那奏章,逞到了刘协的面前,道:“请天子准了此章!”
在场众人先是一怔,随后无不泄气,就是一份表章,至于闹得这么兴师动众的吗,只有荀彧、荀攸叔侄二人,对觑一眼,心思难测,心道:“丁立又不疯,他是绝不会只要一封普通表章如此大动干戈的,只怕这里的文章不小。”
刘协看到丁立还跪他,更加放心,把表章接过来,逐字逐句的读了起来,只读了一半,他的双手就颤抖起来了,也不再往下读,用力的把表章摔在了地上,叫道:“丁立!你这是在动摇我大汉国本,朕岂能允你!”
杨越他们不知道那上面写了什么,一个个都面面相觑,伏完大着胆子把那表章捡了起来,小声读给了众人,一篇表文读完,立时引起了轩然大波,所有人都不谈定了,底论纷纷,闹得皇宫像菜场一样。
司马芝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指着还跪在地上的丁立叫道:“荒谬!大汉四百年江山,郡县王国并存于世,然封王者,不得离设证,此乃高祖之命!杀马椎牛,异姓不得封王,此乃天地见证,尔何敢有些祸心!”
丁立凉凉的道:“高祖还要所有人忠心为国呢,那为什么会有张角、董卓之流出来乱世啊?”
荀彧凑了过来,道:“前将军,此诏一出,天下危矣,百姓危矣。”
丁立平静的道:“文若,若是天下皆乱,而并州独善,可否能定天下。”
荀彧停顿了一下,道:“可是……。”
丁立摆手道:“没有可是!而今并州以一州之力,面对各路诸侯,若他们不乱,则并州必亡,并州一亡,大汉何存?还请陛下三思,臣愿将一切罪孽都背负在臣得身上,只为大汉江山,能一劳永固啊!”
“疯了,疯了!”刘协连声说道:“朕绝不允许你做这种丧心病狂之事!”
丁立看着眼前的小皇上,他到了并州,养尊处优,精神气色,好了许多,但是日夜荒淫,又让他有些神疲气泄,这会虽然叫嚣,但是声音之中,已经有些底气不足了。
丁立缓缓低头,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慢慢的抬起头来,目光炯炯的看着刘协,伏寿的心一突,急声道:“皇上,前将军,一心为国,不会对您不利,您就准了这表章吧!”一边说还一边扯了刘协一下,意思让他看看那些兵,丁立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岂能草草收场啊。
刘协完全没有注意到伏寿的示意,仍然大声叫道;“说不行,就是不行,朕绝不会让一个疯子来掌控朝政!”
此话一出,丁立最后一点歉意也没了,沉声道:“陛下印得是玉玺,臣印得也不是石头!”说完站起身来,大声叫道:“苻宝郎!”
早有一个中官跑了过来,双手把玉玺交给了丁立,这是他看《三国演义》时候记下的,早早就把交上来的传国玉玺给了一个熟人,省得用得时候挨骂。
丁立抓起玉玺就在表章上印了下去。
刘协暴怒的大吼一声向着丁立扑来,丁立一把将他推开,沉声喝道:“皇上累了,步兵校尉,看好门户!”随后带着人就走,一众大臣莫敢拦他,将到宫门前,丁立站住又道:“自明日开始,废除三公议事,所有事务,都有尚书府掌管,明天一应人等,都到尚书府聚齐,不想来的,就到天牢门口等着去吧!”说完大步离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