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蒙蒙亮了,由于下了一夜的雨,清晨山林内飘荡着雾气,整个山路变得泥泞不堪,三批警力先后追捕进山,最后仍没有逮到凶犯。
不过经过昨晚的验证,可以确定嫌疑犯就躲在这座山脉中,因此警方继续加大力度,不肯草草收兵,哪怕挖地三尺,也要追寻到犯人藏身踪迹。
我来到山脚,见到了彭处长、刑警王队长,还有市武警部队一位科长,孤兰县派出所长等人,向他们汇报了昨晚发生的事,其实他们通过录像监控,看得比我还清楚,那凶犯简直如同一个魔鬼。
“这个凶手太残忍了,而且动作太快,真怀疑是不是成精的山妖!”
“简直不像人了,奔跑起来,跟疯狗一样,蹿来跃去的,楚宇,你跟它正面对视过,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脸色有些凝重道:“其实我也说不清,面目扭曲,身形如枯柴,披头散发,外形佝偻,有时候奔起来,的确很像动物,不过,我通过他的眼神和四肢,还是可以确定,的确是一个人,仿佛受了什么刺激,可能一直住在山里的原因,更像是野人。”
“你开枪打中了他?”
我点头道:“没错,前后我一共开了五枪,但是有两枪击中了他的身子,一路奔逃,应该有血迹留下,只是昨晚大雨,会冲淡气味和痕迹。”
彭康语气坚定道:“没有关系,虽然费一些周折,但是只要有迹可循,我们的侦查特警、警犬、法医们,就会根据蛛丝马迹寻找他的藏身之所。”
“楚宇,你昨晚算是福大命大了,那两位刑警科的同志,就没有你幸运了现在都被送往医院抢救了,情况很不乐观,估计怕撑不过去。”连彦明科长看着我,一阵唏嘘感慨,那种危险境况,能保住性命,甚至绝地反击,的确让大家都背后敬佩不已。
“楚宇啊,你先到车上休息一会,搜捕的工作,就不需要你来参与了,有什么线索,再跟你交流。”彭处长朝着我和蔼地说道。
“谢谢领导关心,那我去歇一会了。”
经过昨晚提心吊胆,在死亡降临时挣扎,给自己的精神冲击也不小,事后我又在雨中追击,片刻没有闲着,此时只觉得浑身酸乏,甚至身子都有些一阵冷一阵热的。
苏瑶陪着我上了一辆警车,我躺在后排座位上,她坐在前面副驾驶位,给我递过清水和一盒去烧消炎的感冒药,温柔说:“宇哥,后半夜你淋到雨了,赶紧吃点药顶一顶,可别受凉发烧,容易得病。”
“嗯,谢谢!”我接过水和药,听她的话,及时喝下感冒药,预防一下。
苏瑶在旁心有余悸地说:“宇哥,昨晚凶犯出现的一瞬间,吓我一大跳,看着他追着你们开始行凶,真让人提心吊胆的,好在你没事,刘警官和邢警官,都遭遇不测了。”
“算我命大吧!”我苦笑不已。
苏瑶叹道:“我看到他的影像,很像古代文献里提到过的山魈,神秘鬼魅,书上说,至今在西南云贵、湘西等一些偏远山区还存在着,体型弯曲,样貌丑陋,行为凶悍,跟野人差不多,在《聊斋志异》中就有一篇短文叫《山魈》,宇哥,你说是不是那种动物?”
我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想着,轻轻嘀咕:“那个凶犯的面孔,我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当然见过,几天前盗灵的时候,你见过好几次嘛!”
“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在现实生活中,看到过他,有点印象,不记得从哪里看到过了,也许是画像之类,有些许的熟悉感。”我摇头解释着。
苏瑶疑惑问:“难道是警局尘封宗卷中的某个嫌疑犯,你看过之后,存留在脑后的一点面相?”
“我也记不起来了,那种熟悉感,似曾相识。”
“宇哥,你太累了,不如先休息一下吧,也许醒过来,就能想起来了。”
我点了点头,的确困意难撑,躺在轿车后座上很快就睡着了,由于沉重的心理暗示,入眠之后,我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里,竟然看到了许多古代人,穿戴已经不是明朝服饰了,有点像汉代的曲裾深衣、麻布襦衫,这些人身份好像工匠,在日复一日地干着大工程,似乎在开山凿陵。
一位身穿绸缎冕冠服的中年男子,在几名侍卫的保护下,前来观摩工程,并对着邙华山的小西峰指指点点,接下来,梦境不由自主地深入了那个地宫,漆黑黑的坟墓地穴,机关重重,暗河流动,还有诡异的墓墙图画。
“谁要是干扰了孤王的安宁,死亡就会降临到他的头上……”
这股声音,在我的梦里反复出现,在大脑皮层中挥之不去,哪怕我已经察觉是在梦里,但神经还是有些惊惧,甚至脑袋也会疼痛,身处陵墓的甬道内,看着从一面古老且诡异的陵寝墓室门上的图腾,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
忽然间,我惊醒了过来,头脑一阵刺痛,心中也在纳罕,为何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一个梦,跟邙华山有什么关系,为何前几晚,住进别墅内,我没有做过这样的梦,反而在刚才,却梦游古陵?
这是一个疑惑,需要解谜的钥匙,我仔细考虑,今天唯一与以往不同,就是昨晚的经历,我亲身见到了那个嫌疑犯,难道……他一直藏在山腹里某个陵寝呢?昨晚与我正面接触,身上散发的气息,带着古墓内的阴气,所以才影响到我了吗?
越想我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高,毕竟孟警官两次都提过,这里有大墓,也许嫌疑犯踪迹全无,真的藏于地下的墓穴之内!
是明朝的墓,还是汉代的墓?还是那个万人坑?
对了,我在梦中,还看到哪个身穿冕冠服,在汉代时候,那可是天子及三公诸侯、卿大夫才有资格穿戴的,难道……他是陵墓的主人吗?
他一直指着小西峰,当时那里还没有山神庙,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关系?
这一系列的疑问,引发了我的强烈好奇,甚至我觉得,那凶犯,藏身之处,也许真的是通往古墓的一个暗道内,所以才让特警们搜查无果。
这个时候,诡异科的同事听苏瑶说了这里的情况,得知刑警科的同事出事,我差一点遇险,他们放心不下,也过来探望情况。
我下了车,看到了孟昭辉、刘憬铮、高爽等人都到了,脸上一喜,觉得人多力量大,也许大伙凑在一起,能把这些谜团真正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