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涵琢磨了一会儿,眼前一亮。“你说的对。我想到一种可能,凶手有可能站在被害人身后从后面掐死的她。”
“从后面掐?”
“从后面掐脖子,很不容易。一则凶手视线被遮挡,再则,胳膊的力量使不上,只能靠手指的力量。所以,尸体上的掐痕才显得如此杂乱。”
李东生用双手在自己脖子上比量。“还真是不容易。既然费力为什么凶手还要这样做?难道他想尝试不同的杀人方式?”
“等一下。”陆小棠摆手示意他安静。她抓住脑海中一个闪念,慢慢延展开,形成清晰的思路。
她说:“从凶手掐死胡新月的姿势可以分析,她是遭到突然袭击时被杀的。凶手一定是趁她不备,从背后悄悄靠近她,迅速掐住她的脖子。在那种情形下已经不能够选择其它的杀人方式。”
她沿着这个思路分析下去。“如果把胡新月与前三名被害人比较会发现很多不同之处。首先,前三名被害人都是凶手通过上网结识后,约到指定地点杀害。胡新月却是死在了户外黄土岗。其次,前三名被害人衣着单薄,准备与凶手发生性关系。胡新月没有。在加上完全不同的扼杀手段。说明……”
“说明什么?”李东生追问。
“说明杀害胡新月并不在凶手的计划之中。尽管凶手同样使用扼杀,留下相同英文,但是比起之前的三起谋杀,他明显准备不足。”
李东生发现,陆小棠利用的推理根据都很平常,怎么自己之前就没想到把这些明睁眼露的信息联系在一起呢?
他随即问:“那凶手为什么要杀害胡新月?”
说到动机。陆小棠一时间也答不上来。如果慕容雨川在这里就好了,那个鬼脑子在关键时刻能给她不少帮助。
李东生不甘示弱,他分析道:“胡新月是郭淮的未婚妻,郭淮和我是负责这起撕脸凶杀案的警察。凶手会不会因此对郭淮采取报复行动。他原本没想杀害胡新月,只是想绑架她或者弄伤她。可能是由于胡新月反抗或者呼救,他一时心急,就把她杀死了。”
陆小棠不否认李东生的假设。不过,假设不止一种,每一种都能推断出不同的结论。哪一个可能性最大?
李涵这时插言。“死者身上并没有发现明显的反抗痕迹。”
“没有反抗?”陆小棠诧异。
“她的指甲完全没有损伤。按理说,被人从后面掐住脖子,肯定要用力掰开对方的手指才对。”
李东生说:“这就是本案让人费解之处,头三名被害人被杀时也没有反抗。你说邪门儿不邪门儿?”
“会有这种事?”李涵瞅着女尸感觉阴气袭袭,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陆小棠忽然想到了什么,她问李东生。“胡新月被害那天,下班离开公安局时,穿着什么衣服?”
“警服。”
“脚上呢?”
“高跟鞋吧……怎么了?”
“昨天尸检时你也看到了,她穿的并不是警服,脚上穿的也不是高跟鞋,而是旅游鞋。”
“也许她回家之后又出去买菜呢?”
“买菜为什么不在下班回家时顺路买?再说买菜怎么跑到了黄土岗上。”
李东生被问住了。
“我猜想,她昨天是不是先回的家,之后换上羽绒服和旅游鞋想外出做什么事情。而这件事跟凶案有直接关联呢……”
“你是说,他发现了凶手的蛛丝马迹?既然那样,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和郭淮呢,她一个姑娘家家难道胆敢去捉凶手?”
陆小棠心想,我就敢,没什么了不起。
她说:“也许她只是怀疑,还没有确认。”
“她正常下班回家,能出现什么事情让她怀疑呢?”
“总之,肯定出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陆小棠的目光落在李涵脸上。
李涵顿感压力。
陆小棠说:“这具尸体跟前三具尸体都不一样,她是被凶手在缺少准备的情况下仓促杀害的。凶手有可能会在忙乱之中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你一定要把每一个检验步骤做仔细。”
李涵应声。心想,用不着你提醒,我也绝不会比慕容雨川差。
陆小棠想到了什么,又嘱咐他。“尸检完成之后,尽量把尸体修饰的好看一点儿。这女孩太可怜了,听说正准备跟男友结婚。希望她男友下次看到她时,或多或少得到一些安慰吧。”
李涵瞧着女尸烂糟糟的脸。不由得摇头,说:“脸我没办法处理。只好拿一张面具盖住。”
三个人一时间陷入沉默。
李东生直到现在还难以相信,那个待人亲切的姑娘转眼之间就这样没了。(未完待续)